加蓬锰矿的风都带着铁锈味。李伟的车队刚驶过矿区 checkpoint,车胎就被路面的碎石硌得“咯噔”响——这里的公路是用废弃矿渣铺的,坑洼处积着黄褐色的水,车轮碾过泛起泡沫,像打翻了的生锈颜料。“ph值2.5的酸性水,连柏油都能腐蚀。”沈亦舟举着检测笔伸到窗外,笔身瞬间跳出红色警告,“矿场周围三公里的地下水全不能喝,矿工们只能靠雨水活命。”
阿锐的卫星平板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雨林植物学家老林”的加急消息,附带张锰矿航拍图:“红色区域是酸性矿坑湖,马库斯把抽水机架在湖边,正往矿工居住区的水源里排酸水!”图片放大后,能看见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站在抽水机旁,左脸的刀疤在阳光下刺眼——正是“毒蝎”马库斯,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和他有七分像,“那是他弟弟卢卡,1994年被艾娃当诱饵扔进军火库,尸体都没找着。”
周小雨刚把直播镜头对准矿坑湖,弹幕就被“技术流”留言刷屏。“化工工程师老张”的消息带着化学方程式:“我捐的碱性中和剂上周从青岛港发的,走中欧班列转加蓬铁路,今天中午到利伯维尔站!”他甩来段实验视频,画面里中和剂倒入酸性水后,气泡“滋滋”冒起,ph试纸从红色变成黄色,“这玩意儿腐蚀性强,上次倒的时候烧了我三件围裙——你们用的时候戴耐酸手套!”
“水产老板老方”的支援更贴实际:“我捐的10吨贝壳粉到港口了!牡蛎壳磨的,能长效中和酸性土壤,比石灰环保!”他附了张堆满贝壳粉的仓库照片,“我家渔船上的货全卸空了才装下这些,我老婆正骂我败家——但看着矿工孩子喝脏水,哪还顾得上这些!”
车队刚拐进矿工居住区,就看见群孩子蹲在土坡上,用破碗接屋檐的雨水。最小的男孩捧着碗往嘴里倒,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皮肤立刻红了一片。“别喝!”李伟跳下车冲过去,抢过碗倒在地上,水渍流过的地方,泥土都被蚀出浅坑。男孩的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拐杖头是用磨平的锰矿石做的,“马库斯说,要么帮他守矿,要么喝酸水——我们没得选。”
老人叫卡马,是矿场的老矿工,左手的两根手指被矿车轧断了,伤口处结着黑色的痂。“十年前锰矿还是中资企业管,那时候有净水站,孩子们能喝上干净水。”他指着远处的废弃厂房,“艾娃买通矿主后,净水站就拆了,血钻换军火,我们的命不值钱。”他突然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颗皱巴巴的种子,“这是从刚果(布)偷偷带回来的春芽,种在花盆里活了三天,根就烂了。”
沈亦舟接过种子,种皮已经被酸水蚀出小坑。“普通春芽扛不住,但‘耐酸春芽’可以。”他从背包里翻出个恒温箱,里面的种子裹着银白色生物胶,“秦教授团队熬了三个通宵,给种子做了防护涂层,能在酸性环境里撑72小时——但要种在贝壳粉拌过的土囊里,不然还是会烂根。”恒温箱外壳贴着张便签,是秦教授的字迹:“种子怕晒,记得盖遮阳网,别像上次在卢旺达那样忘了。”
刚安置好卡马一家,矿场方向突然传来枪声。阿凯抓起红外热像仪望过去,屏幕上出现十几个红点:“马库斯的巡逻队在追人!”热像仪镜头拉近,能看见个穿矿工服的青年往这边跑,身后的武装分子举着枪扫射,“是矿场的技术员保罗,他偷偷给中资企业发了矿场的军火库存。”
李伟让周小雨带着孩子躲进屋里,自己和阿凯、沈亦舟绕到土坡后。保罗刚跑过拐角,就被巡逻队的子弹扫中大腿,摔在地上。“往这边滚!”阿凯突然扔出颗烟雾弹,烟雾弥漫中,保罗连滚带爬躲到土坡下。巡逻队的领头人追到坡前,正是马库斯,他盯着地上的血迹冷笑:“艾娃的狗,跑到我这儿来当奸细?”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刚好扫到这一幕,弹幕里“程序员阿哲”的消息秒速弹出:“我黑进了马库斯的通讯频道!艾娃派来的人在矿场里藏了炸弹,要连马库斯和春芽一起炸!”他附了段录音,艾娃的声音带着算计:“等马库斯毁掉春芽,就引爆军火库,嫁祸给矿工——锰矿就全是我们的了。”
李伟突然从土坡后站出来,举着马库斯弟弟的照片:“艾娃在利用你。”照片在空中飘到马库斯面前,他下意识接住,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的少年,“她派来的人根本不是帮你,是来炸矿场的——你弟弟要是活着,不会让你当别人的枪。”马库斯的手突然发抖,刀疤处的皮肤涨红,“你怎么知道卢卡?”
“老茶客查到的。”李伟掏出卫星电话,拨通老茶客的号码,“他在卢旺达的军火库档案里找到的,艾娃亲手写的命令,让卢卡去引开维和部队。”电话那头传来老茶客的声音,带着文件翻动的“沙沙”声:“卢卡最后通话说‘要带哥哥去看春芽’,那时候春芽计划还没公开,是他偷偷听艾娃的人说的。”
马库斯突然踹翻身边的武装分子,夺过他的枪对准矿场方向:“艾娃的人藏在军火库西侧的铁皮房里。”他把照片塞进怀里,刀疤处的肌肉抽搐着,“我帮你们拆炸弹,但你们要保证,春芽能在这破矿场里活下来——卢卡生前最想种棵树。”
傍晚的矿工营地,卡马带着女人们在火塘边准备晚饭,李伟从物资包里翻出粉丝捐的玉米碴和冻罗非鱼——这是“水产老板老方”特意选的耐酸品种,在ph值4的水里都能活。“今天做‘酸水过滤鱼煲’,锰矿版邪修菜。”他把罗非鱼放进陶罐,“先用贝壳粉把酸水过滤三遍,再放玉米碴慢炖,鱼皮不会烂,汤还能补钙。”
沈亦舟蹲在一旁调试设备,他把“化工工程师老张”捐的中和剂倒进桶里,和贝壳粉拌成糊状:“这是‘土壤改良剂’,敷在春芽根部,能形成保护层。”他往陶罐里丢了把野苋菜,“矿场周围长的,耐酸,煮在汤里能去腥味——粉丝捐的野山椒粉别放太多,矿工孩子吃不了太辣。”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刚扫过陶罐,“美食博主阿梅”的连麦就弹了进来,背景是她的厨房:“我捐的酸汤调料到利伯维尔了!木姜子油和番茄膏,炖鱼的时候加一勺,比你这清水煮的香!”她举着调料瓶晃了晃,“上次寄的时候被海关扣了,说像不明液体,我跟他们当场煮了碗酸汤才放行!”
深夜的矿场格外安静,只有抽水机的“嗡嗡”声。李伟带着马库斯、阿凯和沈亦舟往军火库摸去,马库斯手里的夜视仪是“退伍军人老雷”捐的,镜头里能清晰看见铁皮房外的绊雷——引线连在抽水机的开关上,一断电就会炸。“艾娃的诡计,炸了军火库嫁祸给我们内讧。”马库斯咬着牙,从怀里掏出把工兵铲,“这是卢卡的,当年他用这个挖过野菜。”
“军工迷阿强”的远程指导突然跳上平板:“用我捐的‘断线钳’!上次在赞比亚救过你们的那个,耐酸防锈!”他发了段操作视频,画面里钳子剪断钢丝后,火花溅到他的手机屏幕上,“这玩意儿太锋利,我老婆用它剪鸡骨头,把刀刃崩了个小口——你们小心点用!”
马库斯先用工兵铲挖开引线周围的土,露出埋在地下的雷体,上面印着黑钻联盟的标志。“艾娃的惯用手法,定向爆破,只炸军火库,不伤周边。”他示意阿凯打开信号屏蔽器,“三分钟内搞定,不然巡逻队会换班。”阿强捐的断线钳“咔嚓”一声剪断引线,雷体的红灯瞬间熄灭,马库斯盯着雷体上的编号,突然红了眼:“这是当年炸卢卡的那批雷。”
铁皮房里的艾娃手下正围着地图打牌,马库斯突然踹开门,枪口对准他们:“你们的主子要炸了你们,还在这做梦?”他把艾娃的录音公放出来,屋里的人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掏出手机要报警,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要么跟我们拆炸弹,要么等着被炸成渣。”李伟举起中和剂桶,“春芽种活了,你们也能有条活路。”
反间计破局——两个武装分子突然扑向领头的人,“我们受够艾娃了!”他们把藏在床底的炸弹拖出来,是定时的,还有四十分钟爆炸,“她答应给我们血钻,结果只给了假石头!”马库斯盯着炸弹上的倒计时,突然笑了,“卢卡当年就是拆这种炸弹死的,今天我替他赢回来。”他接过沈亦舟递来的拆弹工具,手指稳定得不像在拆弹,像在抚摸弟弟的照片。
炸弹拆开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马库斯把拆下的雷管扔进酸性矿坑湖,“滋”的一声冒起白烟。“艾娃的直升机快到了,她要亲自来确认爆炸效果。”阿锐的卫星平板上,出现架直升机的红点,“老茶客联系的加蓬军警已经在矿场外围待命,这次她跑不掉。”
李伟突然想到个主意,让周小雨打开直播,对着矿坑湖架好手机:“老林,‘耐酸春芽’的种子准备好了吗?”镜头里,沈亦舟和矿工们正把裹着生物胶的种子种进贝壳粉土囊里,卡马的小孙子捧着种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我们要让艾娃看看,她毁不掉的希望。”
艾娃的直升机刚在矿场降落,就被加蓬军警的装甲车包围了。她举着枪从机舱里出来,看见矿坑边的春芽幼苗,突然尖叫:“烧了它们!”马库斯挡在幼苗前,把弟弟的照片举到她面前:“你欠我的,欠卢卡的,今天一起还。”他身后的矿工们举着锄头围过来,矿场的汽笛声突然响起,是中资企业的支援车队到了,车身上印着“春芽基地”的标志。
酸性水变希望泉——“化工工程师老张”的中和剂车队刚好赶到,工人们把中和剂倒进矿坑湖,湖水泛起大量泡沫,ph值检测仪的读数慢慢从2.5升到6.0。沈亦舟摘下片春芽的新叶,放进检测液里,液体清澈如初:“扎根了!耐酸春芽活了!”周小雨的直播镜头里,粉丝们的礼物刷成了瀑布,“老茶客”的金色留言跳出来:“我和加蓬政府签了协议,锰矿改建春芽种植基地,矿工们当管理员,月薪是以前的三倍!”
艾娃被押上警车时,突然挣脱军警的手,冲向春芽幼苗。马库斯一把拽住她后领,将她按在酸性水洼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敢碰这些芽,我就把卢卡的笔记本甩给国际刑警!”他从怀里掏出个磨破边的硬壳本,封面签着艾娃的名字——那是卢卡当年的日记。艾娃的尖叫突然卡住,眼神第一次慌了,“你……你怎么找到的?”“卢卡藏在军火库的通风管里,”马库斯翻开笔记本,纸页上记着“艾娃姐给我买的铅笔”“她说明年带我去看刚果河的春芽”,“你用三个月温情喂饱他的信任,转头就把他推去挡子弹——就因为他听见你和比利时军火商的交易!”艾娃的脸瞬间扭曲,猛地抬手抓伤马库斯的脸:“那蠢货就该去死!他以为我真会带他离开矿场?”她被军警按回警车时,声音尖得像破锣,“马库斯,你和卢卡一样蠢!放射性物质能把春芽的根都烧成灰!”
中午的矿场营地,火塘上的陶罐咕嘟作响,“酸水过滤鱼煲”的香气飘满整个居住区。卡马的小孙子捧着碗汤,喝得满脸都是,“比雨水甜!”李伟给马库斯盛了碗,他盯着碗里的野苋菜,突然说:“卢卡以前也喜欢挖这个煮着吃。”他从怀里掏出颗春芽种子,“我想把它种在卢卡的墓前——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春芽长到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锰矿新生——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刚建好的遮阳棚,棚下的春芽幼苗已经长出两片新叶,叶片上的银白色涂层在阳光下闪着光。“植物学家老林”的留言带着数据:“春芽的根系已经开始吸附锰离子,矿坑湖的水质会越来越好!”他甩来张未来规划图,“这里要建净水站,那边是学校,春芽基地会盖住所有矿渣堆!”
沈亦舟拿着秦教授发来的视频走过来,画面里“耐酸春芽”的培育实验室里,科研人员正围着幼苗欢呼:“我们培育出‘红磷春芽’了!能净化磷矿污染,下一站去摩洛哥!”视频背景里,有个穿非洲传统服饰的年轻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我是加蓬留学生,我要回家种春芽”。
马库斯突然站起来,对着所有矿工喊道:“我们不挖锰矿了,我们种春芽!”矿工们举着锄头欢呼起来,声音震得矿场的旧设备都嗡嗡作响。卡马把自己的锰矿石拐杖插在春芽旁边,“这是我的根,以后也是春芽的根。”周小雨的直播弹幕里,“春芽加油”的留言刷成了绿色的海洋,礼物特效像落在矿场的阳光。
傍晚,李伟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国际刑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是仪器的蜂鸣声:“艾娃抢的是钚-239,半衰期年!她在越狱时杀了核废料运输员,目标明确——摩洛哥乌季达磷矿。”文件传输的进度条跳动着,弹出的现场照片里,铅制容器上的封条被撕开,沾着暗红色血迹,“磷矿里的磷酸会加速钚的扩散,当地矿工已经出现皮肤溃烂、头发成片脱落的症状,有个三岁孩子的手指都融成了畸形——艾娃要把磷矿变成‘无芽之地’,她留话:‘让马库斯看看,背叛我的人,连弟弟的坟都守不住’。”
李伟挂了电话,看向远处的春芽基地,夕阳把幼苗的影子拉得很长。马库斯走过来,手里拿着磨好的工兵铲:“我跟你们去摩洛哥。”他指了指春芽幼苗,“卢卡的种子在这里,我要保护所有春芽长到的地方。”阿凯已经发动了汽车,车载电台里传来中资企业的消息:“摩洛哥的磷矿工人已经开始罢工,等着你们带春芽来。”
车队驶离锰矿时,矿工们举着春芽种子站在路边送行,卡马的小孙子追着车跑,手里举着画着春芽的纸牌。马库斯坐在副驾上,把弟弟的照片贴在车窗上,照片里的少年笑着,像在看窗外的春芽。“卢卡会喜欢的。”他轻声说,手指划过照片上的笑脸。
车窗外的锰矿越来越远,春芽基地的遮阳棚在夕阳下像一片绿色的云。沈亦舟从背包里掏出个铅封的样本盒,里面装着块泛着银光的磷矿碎石——是国际刑警同步发来的摩洛哥矿样。“钚-239会附着在磷矿粉尘上,”他用镊子夹起碎石,对着夕阳晃了晃,“沾到春芽种子的生物胶涂层,会在两小时内腐蚀出孔洞,根系一接触就会坏死。”他点开秦教授的新消息,屏幕上跳出“红磷春芽”的改良数据,“团队在种子里加了硼砂涂层,能吸收部分辐射,但矿场的辐射值要是超过5000微西弗,还是没用——乌季达磷矿现在已经到8000了,矿工进去半小时就会恶心呕吐。”李伟接过样本盒,指尖能感觉到盒子的凉意,“比酸性水更狠,艾娃是想断了所有活路。”
“下一站,摩洛哥乌季达。”李伟把样本盒放进恒温箱,和“红磷春芽”的种子摆在一起。车载电台里,周小雨的直播已经切换到“摩洛哥磷矿专题”,屏幕上是粉丝发来的实地照片:磷矿周边的草木全成了灰褐色,羊的蹄子溃烂变形,矿工的脸上布满渗血的红疹。“核物理博士小林”的连麦弹了进来,手里举着辐射检测仪:“我捐的铅板和辐射防护服到丹吉尔港了!铅板能搭临时育苗棚,防护服能撑40分钟——上次做钚实验,我穿这衣服在实验室待了半小时,现在头发还掉呢!”弹幕里“老茶客”的消息跟着刷屏:“我联系了摩洛哥的华资医院,他们有抗辐射药物,已经装车往乌季达赶!”周小雨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很坚定:“我们带春芽去,不是去送死,是去给矿工们种希望——艾娃说春芽有末日,我们就给她看,春芽的末日永远不会来!”
马库斯突然指着前方,天边飞过一群白鹭,正往春芽基地的方向飞去。“那是加蓬的吉祥鸟,它们来守护春芽了。”他笑了,左脸的刀疤在夕阳下柔和了许多,“卢卡说过,只要有鸟飞过的地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李伟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种子——不管艾娃带来多少危险,只要春芽还在,希望就不会熄灭。
车队越走越远,身后的春芽基地渐渐变成绿色的小点,却像一颗希望的火种,在加蓬的锰矿上燃烧。李伟知道,春芽的旅程还在继续,艾娃的阴影还没散去,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的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粉丝,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每个渴望在阳光下种一棵树的非洲人。春芽计划,永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