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来到了天意所在的村子,姒启以为天意会获得村子的尊重。
但是没想到守卫一看见是天意,戏谑的一笑,又见他身边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一脸警惕的握紧手中的长弓。
为首的人打发一人,进洞里汇报所见,姒启靠近后,在天意交涉下也并未让几人进入村子。
天意朝着姒启等人露出苦涩的尴笑。
很快,村子来了更多的人,其中一个守卫举起刀指着天意,很快其他守卫也将天意几人围了起来;
天意眉头一皱:“二娃子放下刀,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小心你的脑袋!”
领头的守卫二娃子面露难色的说:“天意叔不好意思!太守说如果你回来就让我们拦住你,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们妻儿还只能靠他养活……”
很快洞里来了一个微胖的男人,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富态,但是面露狠辣之色。
姒启眉头一紧,猜测此人就是襄阳城前太守,他身边站着一个持刀的侍卫,看上去与太守有几分相像,应该是有什么关系吧?
太守大喝一声:“拿下那个叛徒!”
话音刚落,他一旁的持刀的侍卫便带着几个亲信冲了上来。
周围的女人朝天意露出同情的目光后,急忙抱着自己的孩子躲了起来;
二娃子目露不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噗通一声,朝着为首之人跪下,抓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太守大人,能不能放过天意叔?你看看他都给我们带来了救兵!”
太守脸上露出阴鸷之色,恶狠狠的说:“他就算把陛下带来也没有用,今天我就要取他的狗命!”
天意腰杆挺得很直,底气十足的说:“李浩!你敢!你可知我身边这位大人是谁吗?”
太守见姒启年纪轻轻,骨瘦如柴,不过气宇轩昂,而且目光之下胸口的青龙绣纹清晰可见!
而年轻人的周围全是身手矫健蒙面的好手,这不由得让太守心底打了退堂鼓。
他心中暗暗嘀咕:万一这人真是皇亲国戚,那我以前做的事情败露了还有我的好吗?不如现在浑水摸鱼把这老家伙给杀了!
思及此他一狠心,指着天意怒喝道:“好哇,你个老不死的老家伙!你现在不仅仅是叛国罪,你……你……你在哪里找了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冒充青龙国皇室!你简直罪无可赦!”
“来人,把这些乱贼宵小乱刀砍死!”
说罢太守朝着身边的领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听命,不顾一切举刀便要砍过来,花汐掏出手枪便给了侍卫手手臂一枪腿上一枪,而这两枪刚好将侍卫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
“擒贼先擒王!”
花汐开启军靴弹跳功能,一跃两仗绕过十几个侍卫,落到太守面前,掏出一把匕首抵着太守的肥厚的喉咙;
太守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身手,心底暗道不好!咦……不对,这女人胸口衣物上的龙鳞绣纹!难道她是花家长女?早听闻花家有一虎女!看来这肯定没错了!”
太守此刻额头都露出了冷汗,一脸谄媚的说:“请问好汉是龙鳞花家什么人?”
花汐冷冷的瞥了太守一眼,说:“本将军乃花家长女花汐,你辱骂的是陛下的同胞亲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州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太守被制服,只得认栽,再听罢眼前的贵胄果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心底陡然凉了半截,急忙朝着姒启跪下不断磕头。
“青州王殿下饶命,我乃襄阳太守李浩,不识殿下威仪,触怒殿下,恳求殿下恕罪!”
嘴里不住的说下官死罪,下官万死,下官不知道是王爷驾到之类的求饶话;
姒启冷眼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尔等为何如此对待天意?他犯下了什么错?你们要屠杀自己的同胞?”
太守听后眼珠子一转,急忙说:“禀报王爷,这天意老匹夫罪大恶极!他犯下的可是不可饶恕的叛国罪!”
姒启听后扭头瞥了一眼天意,眼中的神色颇有意味;
天柱曾经说自己这父亲平时形如烈火,口无遮拦习惯了,可能因此得罪了眼前太守。
太守把姒启的动作收入眼底,但是他却误会了姒启的想法。
太守心中定了几分,决定翻盘好好攀咬一番天意,他冷笑心底嘀咕道:哼哼,老东西看我不弄死你?你不知道官字两个口吗?你等着后悔吧!
当年白虎军攻入城内,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我可是堂堂的太守大人,你算什么狗东西?居然对我指三道四的干活?你见到我就应该跪下来,表现得唯唯诺诺诚惶诚恐才对,你却正眼都不瞧我!要不是你还有那么一点能力,我当场就把你弄死!现在这里生活稳定了,吃食得到满足了,好歹做为一城太守,找几个女人服侍我你也唧唧歪歪,这事儿本来我就不追究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当下等贱民行了呗,你却天天吆五喝三的嚷嚷打白虎军,那白虎军是你打的吗?
你算老几?一个退役泥腿子,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吗?这下落我手里,定然要你好看。
他阴狠之色几乎溢于言表,仿若将他这些年流亡的罪过都怪在天意身上。
姒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扭头看向天意说:“太守李浩状告你叛国罪,你如何解释?”
天意气不打一处来,眉头快拧成麻绳,冷哼道:“这太守太不是人了,他明明知道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却还一味的下令让我们抢白虎国的粮食!而他自己的侍从却在山洞里养精蓄锐!”
太守此时此刻毫不惧色,他双手叉腰,高傲的说:“我这些侍从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然要保护老百姓。你既然是有军功在身的退役士兵,国破之时怎能退缩?”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蝇营狗苟的活着,必需要反抗白虎国,拦截他们的粮食就是最好的反抗!你屡次抗命不知悔改,屡次违背我的命令,我乃朝廷命官,违背我就是违背朝廷的命令,不愿意打白虎军就是帝国叛徒,本官就有资格怀疑你勾结敌军卖国求荣!这有何不妥?”
姒启眉头一翘,心道:为了保全自己的势力,打压别人,义正言辞的送死,还有这种说法?这家伙不愧是当官的,谎话张嘴就来。
天意听后身体气得直颤抖,他指着太守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官,我带着我的五十多号弟兄创建了这里,你啥也不做就要指手画脚。你嘴巴里说得到是大义凛然,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的人一同和我前往白虎军作战呢?你那侍卫是你堂弟吧?你倒是舍不得你的亲人,那别人百姓的丈夫孩子就该去送死吗?”
太守呵呵一笑,说:“你就是个无知莽夫!这营地总要有人守卫吧?如此多的老弱妇孺,全部都跟着你一起出去作战了,万一敌人偷袭岂不是全部功亏一篑了?”
天意说:“那为什么我的人不能值守这里?非要和我一起去跟修仙者拼死拼活?你却在这里享清福?”
太守得意的说:“这是策略,经过上头一直商定的命令!你遵守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执行军令你就是叛国罪!”
这句话明显就是耍赖,气得天意浑身发抖,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把这家伙砍死。
形如烈火的天意抄起刀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指着太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朝廷怎么会派你这种酒囊饭袋下来?真是老天瞎了眼!”
太守心道你骂吧,有理不在声高,等你骂差不多了,这位大人也该讨厌你差不多了。
他恭敬的朝着东方的帝都拱拱手,抬着头鼻子朝天一副得意的表情说:“你要是对朝廷的政策有意见,那么你大可去考科举,去当官去努力改进啊?在这抱怨有什么用?”
天意气坏了,他指着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大骂:“太守大人您真棒,你儿子是副队长,你堂兄是大队长,你们这些权贵的子子孙孙都把上升通道堵死了!现在跑过来告诉我们不满意的人不要抱怨,去努力改变?”
“你这个狗杂碎……你倒是把太守的印章交出来啊,你交出来我肯定做得比你好!装什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真他妈让人恶心!”
太守见天意说话口无遮拦,一下子把自己任人唯亲、排除异己的事情抖落了出来,脸色一变。
他一边关注着姒启阴沉的面色,一边恶狠狠反击道:“你这个叛国贼,你此时此刻回来就是背叛了国家和人民!”
“本官如何行事干你何事?你从实招来,如何通敌卖国?本官今天让你死个痛快!”
“我背叛了国家?你搞笑吧?我什么时候背叛了国家?”
“你违抗我的命令,就是背叛国家?”
“你又不是国家,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本官乃是朝廷钦定的襄阳太守!你违抗了我的命令就是违抗了国家,就是叛国罪!”
“那我违抗的也是朝廷的命令,和国家有什么关系?”
“休要狡辩!什么是国什么是家?你这个莽夫贱民懂什么?”说到此处太守故意摆出一副懵懂的表情,希望引导天意说出大逆不道目无君上的反贼之言;
天意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反而义正言辞的说:“国家都是我们这种一个个百姓家庭组成的,是无数的人民联合起来组成了国家!没有人民就没有国家!而朝廷只是奉天管理国家服务人民,说白了朝廷只是这个国家人民的管家!什么时候管家也能摇身一变成为国家的主人了?你想瞎了心吧?”
“重申一遍,国家是国家,人民是人民,是两码事不要混淆视听!你李浩作为朝廷管家钦定的太守,仅仅只是人民的管家!你的话代表不了国家,所以我背叛的只是你或者管家朝廷罢了!又不是国家人民,如何算得上叛国罪?”
此时此刻按照以往如果是封建制度下的帝王听见了这句话,天意肯定问斩没得跑了!
但是姒启不一样,他只是很佩服这家伙居然有如此先进的思想,不由得眉头一挑,怪不得这家伙经常犯事,原来还是个思想家……
太守见天意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心中大喜,这种话只要是宗室听了没有不气愤的。
因此他还偷偷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姒启,惊奇的是他发现姒启居然没有生气!
一时间整得他不会了,便随口说了句:“就算我是人民的管家,那么我所指挥的战争就是人民战争!你背叛了我也算背叛国家!”
天意冷哼说:“你作出的愚蠢决定只代表了你的私心,并没有事先和大伙商量过!大伙才能代表集体,你代表不了集体!不信咱们投票!看看大伙支持谁?”
太守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天意在这个营地还是很有威望的,如果没有威望自己早就把他排挤死了;
此刻姒启心底乐开了花,好家伙这一场审判生生做成了政治讨论会了?
不过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
再说下,人多嘴杂恐怕传到陛下耳中,这里的人,谁都活不了!
回去一定要让花忠好好给这家伙做一下思想工作,再这样口无遮拦,恐难以善终。
姒启插嘴道:“既然双方都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说辞!那么就让百姓们前来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