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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程疏言就坐上了开往山区的车。

昨晚刚从警校结业,他没回家,也没去公司报到,直接让小安订了最早的行程。

助理在后排嘀咕:“这地方连信号都不太稳,真不带摄像机?”

程疏言靠在窗边,摇头:“这次不算工作。”

车子颠簸了四个小时才到村口。

一下车他就脱掉外套,随手搭在肩上。山里风大,吹得额前碎发乱晃,他抬手捋了一下,朝学校方向走去。

李奶奶一早就到了。

她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藏青色外套,胸前别着“疏言奶奶团”的徽章,手里攥着一叠照片,全是孩子们抱着书笑的模样。

“这是按你说的,挑的十所小学第一批名单。”她把资料递给程疏言,“还剩九十本字典,我回头再组织义卖。”

程疏言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辛苦您了。”

两人并肩走进校园时,几个孩子正围在空地上跳绳。看到陌生人进来,全都停下动作,怯生生地往后退。

李奶奶想上前说话,被程疏言轻轻拦住。

他蹲下身,把背包放在脚边,慢慢拉开拉链,一本本地往外拿书。封面都是手绘贴纸,有星星、飞船、小熊。

有个小女孩悄悄靠近,盯着其中一本《会飞的路灯》看了好久。

程疏言抬头冲她笑:“你喜欢这个?”

女孩点点头,又马上摇头。

“可以借你看。”他说,“看完讲给我听好不好?”

女孩愣住,眼睛一下子亮了。

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

程疏言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打开一本书开始读:“从前有个小孩,每晚都等妈妈回家,他就对着路灯说话……”

声音不高,但很稳。孩子们一个个坐下,连老师都站在教室门口没出声。

读完一段,他合上书:“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告诉一个人的事,却一直没机会说?”

一个小男孩举手:“我想让我爸看看我考了满分。”

“那你现在就说。”程疏言掏出手机录音功能,“我帮你存下来,等他回来放给他听。”

男孩红着脸念完,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程疏言带头鼓掌:“说得真棒,比我当年勇敢多了。”

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

上午十点,第一间“阅读角”布置完成。

书架是村民连夜打的木头架子,程疏言亲自搬进去,一本本分类摆放。他在黑板上写下一句话:“你想去多远的地方,书会告诉你路。”

底下有孩子小声问:“哥哥你是老师吗?”

“不是。”他笑着摇头,“我是来陪你们看书的人。”

中午吃饭,他跟孩子们一起排队打饭。菜是土豆炖白菜,米饭有点夹生。他一口一口吃完,连汤都喝干净。

有人偷偷看他,他察觉到了,主动端着碗走过去:“我能坐这儿吗?”

那孩子紧张得筷子都掉了,他弯腰捡起来递过去:“我小时候吃饭也总掉筷子,我妈说我像只笨企鹅。”

全桌哄笑。

下午安排的是游戏时间。

操场地面坑洼不平,助理提醒别跑跳,怕摔伤。程疏言没听,直接加入跳绳队伍。

第一次跳,就被绳子绊倒,屁股坐在地上。

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他也不恼,拍拍裤子站起来:“看来当明星也不能免于社死啊。”

这一句话惹得全场爆笑。

有个小男孩终于开口:“你真的演过警察?”

“对。”程疏言指指自己的耳朵,“你看我戴耳钉,是因为训练时要戴通讯器,习惯留个参照。”

男孩认真点头:“那你一定很厉害。”

“其实我也怕。”他说,“怕演不好,怕让大家失望。但只要有人愿意等我,我就得努力做到。”

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程疏言注意到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阿原。”

“想不想和我玩石头剪刀布?输的人学狗叫。”

“我不想叫。”

“那改成学猫叫?”

“也不想。”

“行,那赢的人能提一个小要求,怎么样?”

三局两胜,阿原赢了。

他低着头想了半天,小声说:“你能……给我写个签名吗?”

程疏言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给阿原——愿你走过的路,都有光引着。”

签完名,他把整本笔记塞进对方手里:“送你了,以后写日记用。”

阿原怔住,手指紧紧掐住纸页边缘。

活动快结束时,老师们开始收拾场地。

程疏言帮着搬桌子,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快门声。

扭头一看,一位女教师正拿着手机拍照,嘴里念叨:“那个演警察的哥哥真的来了!”

助理立刻紧张:“周哥说不让曝光……”

程疏言摆手:“让她拍吧。”

回程车上,小安刷到热搜。

#程疏言山村支教# 已经挂在第三位,视频里是他蹲着给小女孩系鞋带的画面。

周默打来电话:“要不要发声明澄清不是作秀?”

“不用。”他说,“他们愿意传,就说明这件事值得被看见。”

挂了电话,他打开系统界面。

【社会价值共鸣模块激活】

【累计采集纯真感激情绪样本 8.6 万人次】

【新增共鸣值 +210万】

他关掉页面,闭上眼。

手机震动,是李奶奶发来的消息:

“刚才央视新闻转发了咱们的照片,配文说‘真正的偶像在书页之间’。我截图了,准备印成挂历!”

他嘴角动了动,回了个“好”。

车驶出山路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下来。

路边有块旧牌子,写着“希望小学共建单位”。

司机问:“下次还来吗?”

“来。”

“不怕累?”

“怕。”

“那为什么还要来?”

程疏言伸手摸了摸左耳的星月耳钉。

金属冰凉,但他握得很紧。

“因为有人等着听我说话。”

远处山坡上,那根跳绳还挂在教室门框边。

风吹过来,绳子轻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