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当目标从“破案”升级为“抓叛国贼”时,整个计划的格局和思路,都必须随之改变。

他们深知,眼下的这场较量,已不再是智谋的对决,而是一场关乎家国天下的生死豪赌。

所有的一切,都将从头开始,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前所未有的挑战。

当晚,在石宽的主持下,大理寺钦差专案组的第二次“作战会议”,秘密召开。

参与者,依旧是石宽、裴松和那个旁听的“小书童”沈青萝。

“沈姑娘,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石宽已经完全将沈青萝,放在了“军师”的位置上。

沈青萝没有客气,因为她知道,她脑子里那位“太后”,已经为他们,规划好了一切。

“告诉他们,我们要兵分两路。” 魏明月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我认为,”沈青萝开口道,“我们应该,兵分两路,同时出击。”

“何为两路?”裴松立刻追问。

“第一路,是‘明线’。”沈青萝伸出一根手指,“裴大人还有大理寺的全部力量,要继续,摆出一副全力追查‘南疆使臣被杀案’的架势,要查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我们之前锁定的那三个嫌疑人,许致远,崔亮,温若语,要继续查下去;我们活捉的那个‘夜枭’高远,要反复地审;我们要让雍王觉得,我们的全部精力,都还停留在这桩谋杀案上,我们要让他,不断地,为我们放出的假消息,而疲于奔命。”

石宽和裴松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

这是“障眼法”。

用一条明面上的线,去吸引敌人全部的注意力和火力,从而为另一条真正的战线,创造机会。

“那‘暗线’呢?”石宽问道。

沈青萝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路,是‘暗线’。”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条线,不能动用任何大理寺的官方力量,它,要潜入水下,去触碰那些最黑暗,最肮脏的交易。”

“我们的目标,有两个。第一,是那个与雍王勾结的走私组织,‘黑沙’;第二,是负责为‘黑沙’运送货物的漕帮堂口,‘青龙堂’。”

“我们要查清,他们交易的货物,到底是不是军用强弩,我们要找到,他们的交易账本,和他们的藏货仓库!”

这个任务,比查一个朝廷命官,要危险百倍。

漕帮,是游离于王法之外的地下江湖。

青龙堂,更是其中最凶狠的亡命之徒。

而那个“黑沙”,敢和当朝王爷做叛国生意,其势力和手段,更是深不可测。

让谁去查?

怎么查?

“是时候,动用那枚棋子了。” 魏明月的声音响起,“那枚,皇帝亲手给你的棋子。”

沈青萝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到了,那枚通往“文渊阁”的,羊脂白玉令牌。

“大人,”沈青萝看向石宽,“要查‘黑沙’,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样去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不信,这样一个庞大的走私组织,在过去数十年里,会没有在朝廷的档案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石宽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文渊阁。”沈青萝缓缓吐出三个字。

石宽和裴松,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文渊阁,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帝国的心脏,是存放着所有最高等级机密的圣地!

“不行!”石宽立刻摇头,“那里,绝不是我等可以踏足的地方,陛下的‘盘库’圣旨里,也根本不包括文渊阁!”

沈青萝看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她将锦囊打开,倒出了那枚,刻着“文渊”二字的,羊脂白玉令牌。

“若是有此物呢?”

她将令牌,推到了石宽面前。

石宽看着那块代表着“如朕亲临”的、皇帝的私人信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效忠的这位年轻天子,与眼前这位神秘少女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块玉牌,握在掌心。

“臣,明白了。”他对着那块玉牌,也对着沈青萝,郑重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一件足以改变他一生,甚至改变整个大乾命运的事情。

计划就此敲定。

明线上,由裴松主导继续对“先生”的三个嫌疑人,进行骚扰性的调查,并放出各种真真假假的烟雾弹迷惑雍王。

暗线上,由石宽出马手持玉牌,以“盘库”为名进入文渊阁,查找所有关于“黑沙”和“漕帮”的绝密档案。

而沈青萝,则坐镇后方,负责分析情报,制定策略,同时,她也交给了杏儿一个新的任务——继续与“经纬网”的钱掌柜保持联系,让他们动用江湖上的力量,从外围,打探青龙堂的消息。

一张针对“叛国”大罪的、天罗地网,就此,悄然张开。

文渊阁。

坐落于皇城中轴线的东侧,是一座三层高的宏伟建筑,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但与皇宫里其他宫殿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喧嚣。

它就像一位沉默的巨人,静静地矗立在时光里,守护着一个王朝,最核心的记忆和秘密。

这里的守卫,是整个皇宫里最森严的,当值的不是普通的禁军,而是由皇帝亲自挑选绝对忠诚的“龙鳞卫”。

任何没有手谕之人,胆敢靠近文渊阁百步之内,格杀勿论。

当石宽和裴松,带着“盘库”的公文,来到这里时,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石大人,请留步。”一名龙鳞卫的校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拦住了他们,“此乃文渊阁,非有陛下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盘库的旨意,不包括此地。”

裴松正要上前理论,却被石宽一个眼神制止了。

石宽屏退左右,只留下自己和那名校尉。

他没有多言,只是将那块,刻着“文渊”二字的羊脂白玉令牌,亮了出来。

那校尉在看到玉牌的瞬间,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猛地一变,他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卑职,参见大人,请大人入阁。”

态度之恭敬,让一旁的裴松,看得瞠目结舌。

穿过三道门禁,石宽和裴松,终于踏入了这座传说中的禁地。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

“老夫,刘希夷,添为文渊阁大学士,见过石大人。”

老者拱手为礼,声音,有些浑浊,耳朵似乎也有些背。

他,便是文渊阁的“看守人”,一个,在这故纸堆里,待了整整五十年的活历史。

石宽不敢怠慢,连忙还礼:“不敢,刘大学士客气了。”

刘大学士似乎并不关心他们来的目的,只是絮絮叨叨地,跟他们念叨着阁里的规矩。

“阁里的书都是宝贝,只能看,不能摸;非要看,也得戴上这鹿皮手套;还有,烛火不能离书三尺远;咳一声,都得用袖子捂着,免得唾沫星子,污了前朝的圣迹。”

裴松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石宽却是耐着性子,听他念叨完,才说明了来意。

“本官奉旨盘库,需要查阅一些,关于‘南洋水路’和‘漕运匪患’的旧档。”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说辞,既不暴露真实目的,又能沾上边。

“哦……漕运啊……”刘大学士眯着老花眼,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领着他们,走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

一排排,一列列巨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军队,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纸张墨香和樟脑的味道。

“关于漕运的档案,都在那儿,庚字架,第三排到第九排,总计大概,一千三百多卷吧,你们自己慢慢找吧。”

刘大学士指了指远处,便自顾自地,坐到一张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一千三百多卷!

裴松看着那如同山海一般的卷宗,感觉一阵绝望,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石宽也皱起了眉。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那是临行前,沈青萝交给他的。

上面,没有写“黑沙”或“青龙堂”。

而是写着几个,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词。

“开元三年,南洋沉船案。”

“启元元年,户部军械司,铁矿失窃案。”

“漕帮总舵主,换届档案。”

“前南巡总督,周显,弹劾奏章。”

……

他按照沈青萝的嘱咐,将这些关键词,告诉了裴松。

两人戴上手套,一头扎进了那浩瀚如烟的故纸堆里。

就在石宽和裴松,在文渊阁里苦苦搜寻时。

大理寺别院,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正是皇后的心腹,徐女官。

她依旧是那副温和端庄的样子,手中,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

“沈姑娘,这几日,清静吧?”她笑着问道。

“多谢徐女官挂怀,一切安好。”沈青萝屈膝还礼。

“皇后娘娘说,姑娘你聪慧好学,特命我,从宫中藏书里,为您寻了几本有趣的孤本,给您解解闷。”

说着,她便将木盒,递了过来。

沈青萝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

“多谢娘娘恩典。”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徐女官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