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烤猪蹄混合着之前的野菜糊糊、咸鱼饭、还有那口腥臭的鱼露,在他脆弱的肠胃里翻江倒海!
“呕!”
包德发猛地弯下腰,对着冰冷的地面,疯狂地呕吐起来!刚刚吃下去的、带着罪恶满足感的烤猪蹄,混合着绿色的胆汁和胃液,一股脑地喷溅在肮脏的地面上!浓烈的酸腐气味瞬间盖过了鱼露的腥臭!
他吐得天昏地暗,胃部痉挛如同刀绞,浑身冷汗淋漓,眼前阵阵发黑。最后,他像条彻底被抽干力气的死狗,瘫倒在自己吐出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秽物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绝望的腥气。
月光惨白,照着他蜷缩在悬崖破屋前、被污秽和绝望彻底淹没的身影。海浪在崖底不知疲倦地咆哮着,仿佛在为他这荒诞而悲惨的一生,奏响着永恒的背景音。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保时捷玩具钥匙,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像一个刻在骨头里的、永远无法抵达的笑话。
包德发瘫在悬崖破屋前冰冷的地面上,像一条被海浪抛上岸的、半死不活的臭鱼。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刚刚平息,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和灼烧感。嘴里残留着呕吐物的酸腐、烤猪蹄的油腻,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发酵鱼露腥臭,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他包德发专属的地狱风味。他浑身被冷汗和污物浸透,在凌晨带着咸腥水汽的海风里瑟瑟发抖,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酸痛的肋骨和火辣辣的脸颊。
月光惨白,像一张巨大的裹尸布,覆盖着孤零零的破屋、荒草和他这摊烂泥。海浪在崖底不知疲倦地咆哮,仿佛在嘲笑他这荒诞而毫无尊严的一生。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保时捷玩具钥匙,冰凉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像一个刻进骨头里的、永远无法抵达的笑话。
“活到八十……按喇叭……”包德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干笑,眼泪却混着脸上的油污和污血无声地流下来,“老子现在……就想按个屁把自己崩死算了……”
饥饿,那永不餍足的野兽,在短暂的呕吐虚脱后,再次苏醒,更加疯狂地撕咬着他空瘪的胃袋。刚才那只烤猪蹄带来的虚假满足感,如同一个恶毒的幻影,只留下更深的空虚和灼痛。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正在被名为“饥饿”的真空一点点抽干、瘪塌。
他挣扎着,像条蠕虫一样,一点一点地挪动冰冷僵硬的身体,远离那摊散发着酸腐恶臭的呕吐物。他蜷缩到破屋唯一一处勉强能避风的、布满蛛网的墙角。破烂的木门在夜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如同垂死老人的叹息。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香气,穿透了他身上浓重的鱼露腥臭和呕吐物的酸腐,像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他麻木的嗅觉神经!
是食物的香气!
不是烤猪蹄那种霸道的油脂香,也不是鱼市里令人作呕的腥气。是一种……带着炭火余温的、清新的米香,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甜的……果酱气息?
包德发像条被电击的鱼,猛地抬起头!鼻子疯狂翕动!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到那扇破烂的木门前,把脸死死贴在门缝上,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吸着气!
没错!就是那里!香气就是从门缝里飘进来的!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是米饭!是那种带着柴火香气的、颗粒分明的白米饭!还有……果酱!是那种用热带水果熬制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果酱!
巨大的诱惑像魔鬼的爪子,瞬间攫住了他濒临崩溃的理智!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吃的!里面有吃的!就在这破屋里!
什么恐惧!什么监控!什么“纪委”!在这最原始的生存欲望面前,全他妈是狗屁!他包德发现在就是一条饿疯了的野狗!为了口吃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敢咬一口!
他像一头红了眼的困兽,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撞向那扇破败的木门!
“砰!”
腐朽的门栓应声断裂!木门轰然洞开!
一股更加清晰、混合着灰尘霉味和食物香气的复杂气流扑面而来!破屋里面比外面更黑,借着惨淡的月光,只能勉强看到角落里似乎堆着些杂物,还有一个……小小的、用石块垒成的简易土灶?灶膛里还有暗红色的余烬在微微闪烁!那诱人的米香和果酱甜香,正是从灶台旁边一个盖着破布的瓦罐里散发出来的!
包德发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他像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瓦罐!一把掀开破布!
月光透过破屋顶的缝隙,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瓦罐里,赫然是半罐晶莹剔透、颗粒分明、还带着温热余韵的白米饭!旁边一个小陶碟里,盛着一点金红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芒果甜香的果酱!
天堂!这绝对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