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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明末改革 > 第8章 德川家光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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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光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先是萨摩那些乡下人公然和他唱对台戏,现在那个二五仔毛利也跳出来了。公然宣称自己现在是大明的子民。你个什么将军少来沾边。你敢来打我?我告诉我爸爸去。

德川家光在江户城中接到长州藩毛利氏公然接受大明“平波将军”封号、并传檄西国的急报时,正在进行的能乐观赏会戛然而止。

“砰——!”

名贵的九谷烧茶碗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瓷与茶水四溅,殿内侍从、女中瞬间伏地一片,噤若寒蝉。

“萨摩!长州!好!好!好!” 家光一连吐出三个“好”字,额角青筋暴起,面色铁青中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一群沐猴而冠的乡下匹夫!也敢妄称天朝臣子?!那个岛津是蛮牛,这个毛利就是养不熟的狐狸!”

他脑海中浮现出毛利秀就那看似恭顺实则倨傲的面孔,再想到其使者竟敢扬言“告知父皇”,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怒几乎冲垮了他的理智。这已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对德川天下秩序的公然践踏!若放任不管,诸藩效仿,幕府权威将荡然无存!

“出兵!立刻给朕出兵!朕要亲征,踏平萩城,将毛利秀就的首级悬于堀川桥头!” 家光猛地抽出佩刀“日光一文字”,雪亮的刀光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

“将军息怒!” 老中酒井忠胜急忙叩首,声音沉稳却急切,“陛下!此刻万不可轻动刀兵啊!”

“难道就任由这两个逆贼在九州、西国耀武扬威,打着明国的旗号分裂天下吗?!” 家光刀尖直指酒井忠胜。

若年寄松平信纲此刻也冷静进言:“将军,萨摩、长州皆已获得明国公开册封与军资。明国皇帝国书中威胁之言犹在耳边。我军若大举征讨,明国水师介入,战火恐将蔓延至本土,此乃鹬蚌相争之局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家光的脸色,继续道:“且我军主力若深陷西国,北陆、东北之外样大名,以及……京都的公家,难保不会心生异动。稳固根本,方为上策。”

“难道就无可奈何了吗?!” 家光喘着粗气,刀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臣下说的是实情,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非也。”

酒井忠胜接过话头,“眼下不宜大张旗讨,但可钝刀割肉。臣建议:一,即刻加强对萨摩、长州贸易的管制,严查其过往商船,尤其禁止一切军械、铁料、硝石输入两藩。断其贸易命脉,使其坐困。

第二,以将军之名,传檄天下诸藩,斥责岛津、毛利背弃日本国体,媚事外邦,形同国贼。号召天下忠贞之士共讨之。同时,厚赏对马、肥前等藩,令其严密监视,阻断两藩与朝鲜、明国的私下联络。

第三,加快长崎防务,增筑炮台。命纪伊德川家、水户德川家等亲藩大名整备水军,在濑户内海出入口进行演武,威慑长州。同时,加强对畿内、京都的监控,尤其是朝廷公家与西国的任何联络,都必须截断!”

松平信纲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还可派遣伊贺与甲贺的忍者,潜入两藩,散布谣言,离间其家臣,甚至……若有机会,进行斩首。此事需绝对隐秘,即便失败,也与江户无关。”

听到这番周密而狠辣的安排,家光的怒火稍稍平复,他缓缓收刀入鞘,坐回位置上,眼神阴鸷。

“就按你们说的办。但要加上一条:密切监视明国使船和兵船的动向。同时,给朕想办法联系上在长崎的荷兰人……或许,他们会对远东海上多出一个强大的‘明-日联盟’感到不安。”

他望着西国的方向,五指缓缓收紧:“岛津、毛利……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大明爸爸’,能不能护得住你们一辈子!这日本,终究是德川家的日本!”

江户城此刻的平静下,暗流已开始汹涌。一场针对萨摩、长州,乃至幕后大明的不动刀兵的战争,悄然拉开了序幕。

你问德川家光那套“软刀子”计策管用吗?

答案是:管用,但也不管用。

说它管用,是因为若在以往,幕府的经济封锁和政治孤立足以让任何一个大名焦头烂额,最终屈服。但这一次,德川家光面对的,是两个已经“另寻高枝”、眼界和格局被彻底打开的藩国。

当德川家光还在用“禁止参与俵物交易”来威胁萨摩和长州时,岛津光久和毛利秀就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在鹿儿岛和萩城的港口,悬挂着大明日月旗的巨舰往来如梭。运来的不再是区区俵物,而是整船的生丝、瓷器、药材,以及萨摩藩最急需的硫磺和硝石。

更让德川方面瞠目结舌的是,他们甚至看到了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船,这些西洋人如今更愿意与持有“大明特许状”的萨摩、长州进行贸易,因为这意味着能获得更稳定、更优质的中国商品。

德川幕府那点“三瓜两枣”的贸易额,在通往大明乃至整个欧洲的贸易网络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财富如潮水般涌入,岛津和毛利将其大量投入到军备革新和港口建设中。他们用大明的银元雇佣浪人,用来自大明的技术改良火炮,其水师实力在短时间内急速膨胀。

而在政治和法理上,岛津和毛利更是占据着绝对的“道德高地”。

当京都朝廷某些还看不清形势的公卿,试图依照旧例,象征性地给予两家一些虚衔以示“安抚”时,得到的回复是冰冷而决绝的。

岛津家的回信堪称经典:“吾等既受大明皇帝册封,即为天朝之臣。尔国(指日本朝廷)好意,心领则个,然名器之授,万万不敢受。吾主在上,恐生误会。”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们是大明的人了,你们那个朝廷千万别来册封什么东西,我怕我大明爸爸误会。其姿态之倨傲,言辞之决绝,仿佛与京都朝廷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毛利家则更为直接,他们甚至将大明册封的诏书和“平波将军”旌旗的图样,公然展示给任何前来探听虚实的使者看,其潜台词不言而喻:我背后站着谁,你看清楚了吗?

面对如此局面,德川家光和他麾下的老中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经济封锁成了一个笑话:锁困的前提是对方需要你的市场。当萨摩和毛利拥有了更高层次、利润更丰厚的贸易渠道时,幕府的封锁就如同试图用稻草拦住洪流。

政治孤立效果有限:当萨摩和毛利亮出“大明臣子”的身份后,其他外样大名的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从最初的看笑话,变成了羡慕,乃至嫉妒。德川家光“共讨国贼”的号召,反而让一些实力派大名开始思考:这条路,我是不是也能走?

而且,任何对萨摩或长州的直接军事行动,都可能被解读为对大明权威的挑战,从而引来明国水师的直接干预。这是德川幕府绝对无法承受的后果。

于是,德川家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萨摩和长州在“大明臣子”这面大旗下,实力日益壮大,将幕府的权威践踏在脚下。他那套曾经无往不利的“软刀子”,这次,确确实实地砍在了铁板上。江户城的怒火与无力感,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