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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咳嗽,用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浓烟顺着小风扇的风势,裹挟着火焰燃烧老鼠尸体和油脂产生的焦臭,如同毒气般弥漫向鼠群。

老鼠的嗅觉极其灵敏,对火焰和浓烟有着天生的恐惧,在火墙的灼烧和浓烟的双重打击下,鼠群的进攻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鼠群似乎远去了一些。

她屏息凝神静听,那令人窒息的窸窣声确实转向了其他方向,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和紧张浸透,但她害怕鼠群掉头回来,还是不断的往火堆中丢枯枝,确保里面的火不灭。

徐小言盯着自己洞口的那扇门板,此刻已经布满了焦黑的痕迹和破碎的撕裂布条,边缘处甚至被啃噬出几个破洞,她顺着这些破洞小心翼翼地望出去,视野所及,已不再是熟悉的昏暗通道,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不是雪,而是某种混合着燃烧后的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浓烈的焦糊味、皮毛烧焦的恶臭,隐隐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而比这景象和气味更刺穿人心的,是门外各处传来的声音“救我……谁行行好,我被咬了……好疼啊!”女人嘶哑的哀求声时断时续,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没了!全没了!我攒了那么久的粮食啊!天杀的老鼠!连木头都啃穿了!”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崩溃和愤怒,几乎是在咆哮。

“妈妈……我害怕……老鼠还会来吗?”孩童的啼哭声微弱却尖锐,像针一样扎进人的心里。

还有更多混乱的、辨不清内容的呼喊、哭泣和咒骂,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声响,在这狭窄闭塞的洞穴里回荡,冲击着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理防线。

徐小言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堆明显矮了一截的柴火,心头猛地一沉,为了制造火墙和浓烟,她烧掉了大半储备柴火!

之前,她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柴垛,心里还曾涌起过一丝难得的安稳,以为至少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取暖问题暂时无忧了,可现在,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在这种朝不保夕、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安枕无忧”?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瞬间将她自以为充足的储备消耗殆尽,鼠患只是其中之一,未来呢?会不会有更可怕的东西?或者仅仅是持续更久的严寒?徐小言压根不敢细想!

鼠患暂时退去,但留下的烂摊子才刚开始显现,受伤者的哀嚎预示着可能的瘟疫;幸存者物资被毁,意味着争夺可能会更加激烈;而她自己,不仅损失了柴火,洞口这扇破损的门也需要尽快修复,否则下一个夜晚,她将毫无安全感可言。

待门内那堆用于制造浓烟的柴火彻底燃尽时,徐小言握紧西瓜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扇饱经摧残的门板。

门轴发出艰涩的“嘎吱”声,一股比在门内闻到的更加浓烈、更加复杂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侧头干呕了一下,展现在眼前的,已不再是往日那条虽然昏暗但还算规整的通道,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视线所及,大部分洞穴的门户都已洞开,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消失”了,那些用普通木板、甚至杂物勉强遮挡的入口,几乎都被啃噬得只剩下零星碎片和参差不齐的木茬,即使有少数门板还勉强立着,也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然没能抵挡住鼠潮的冲击。

相比之下,她那扇用厚实木材制成、关键部位还用收集来的水泥加固过的门板,虽然布满了深深的牙印和爪痕,边缘也被啃出不少孔洞,但整体的框架结构却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徐小言压下心中的余悸,警惕地探头确认周围没有什么老鼠后才出门,她朝右边传来激烈动静的洞穴方向望去,只见那边的情形很是混乱不堪,洞口堆积的木柴已经七零八落,地上湿漉漉的,混合着泥浆、暗红色的血迹以及无数老鼠的尸体和内脏碎片,几乎无处下脚。

而更让她瞳孔一缩的是,陈勇他们几个人,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在与残余的老鼠战斗,他们每个人都用破布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口鼻,手上缠着各种材质的布条,挥舞着粗壮的木棒死命地朝着地上、墙上任何还在动弹的老鼠砸去。

“砰!砰!啪叽!”击打声、咒骂声、老鼠垂死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徐小言注意到,他们洞口附近散落着大量带刺的毛栗子壳,显然是慌乱中用来投掷或试图阻挡老鼠的。

此刻,这些毛栗子也成了战场的一部分,有些老鼠被栗子外壳的尖刺扎得吱吱乱叫,行动迟缓,随即就被乱棒打死;有些老鼠则直接被踩踏过去,在泥泞和栗子刺中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有一些比较灵活的老鼠,正惊恐万状地从这片杀戮场中不断向外逃窜。

陈勇又狠狠一棒子将一只试图窜上他裤腿的老鼠砸成肉泥,这才喘着粗气直起身,他抹了把汗,转头看到正向内观望的徐小言,便隔着一段距离打了声招呼“小言妹子!你没事吧?洞里咋样?”

徐小言扬声回道“我没事!一直用火顶着,老鼠没冲进来,洞里东西都还好”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惋惜“就是柴火耗得太厉害,烧了大半”。

陈勇闻言,看了看徐小言洞口那扇虽然布满牙印但结构完好的门,又对比了一下自家这边几乎被啃光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他摆摆手,试图宽慰道“人没事就是万幸!柴火没了还能再弄,现在这天是冷,但还没到能把人冻僵的地步,等把这摊子烂事收拾完,你要是怕一个人不安全,我陪你上山捡柴去!山上枯枝败叶多的是!”

他的提议带着善意,但徐小言此刻的心思却完全被另一种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听着各洞穴断断续续传来的那些被咬伤者的痛苦呻吟和求助声,眉头紧紧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