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出发。”
助理点点头，“小小姐那边也已经通知过了，皇室那边有专门的私人飞机送小小姐过去。”
外面的夜色很深了，江霁捡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送我回家一趟，明早出发。”
这位助理看见他们集团大老板和愈发沉郁不太一样，不小心那拿车钥匙的手一抖，没拿稳，直愣愣掉到了地上。
这是他完美，稳重的老板从不会犯的错误。
“好。”
助理接过他手中的钥匙，直接看见他们的老板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忘记他昨天从拍卖会带回来的东西没拿。
“老板，项链。”
助理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老板。
据他所知，老板单身未婚，所有这样的女性装饰都只会给那位名不见经传但是股份直逼老板的大小姐。
江霁还没迈出去的步子一停，重新回来把丝绒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给妹妹的
助理看见老板一丝不苟的西装口袋变得鼓鼓囊囊，还有不小心碰出来的褶皱，他心里是绝望的。
老板，他变了。
……
京市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江昭拿一个晚上给张爷爷刻好东西，连着药丸一起送了过去。
张爷爷眼神错愕，看着那瓶小玉瓶装的东西，“这是啥啊？”
江昭耷拉着眼，眼眶下黑眼圈重了些，“药，给苏奶奶的。”
张爷爷手上的山水牌意境很好，有山有水，连上面的云雾也仿佛要飘出来了，旁边的松树坚韧不拔。
是块很适合老婆子的山水牌，比张爷爷想象中的还要好。
江昭下手很有轻重，剩下的料子做了个祥玉耳坠，缠着老人家偷偷塞给她的金线。
江昭拉了拉卫衣的帽子，“一天吃一颗就好，对身体好。”
即使下了雨，京市的气温也不低，江昭今天却穿了一身卫衣长裤。
“你小子……这药贵不贵？我都还没给你手工费，你倒是知道给苏奶奶买东西了。”
江昭:“嗯，要走了。”
“什么……要走了？不是没干多久吗？”
张爷爷惊讶出声，“走哪里去？回家吗？”
江昭不接话茬，她能感受到眼皮沉重的感觉，应该是熬了两天的加上后遗症的威力，江昭还可以坚持一下。
张爷爷拿出了他的钱包，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
2968是这个老人钱包里全部的钱
被他不由分说的塞到了江昭卫衣口袋，“回家的话要听大人的话，别一个在这里摆摊没人管，饭也不按时吃……”
“你有空回来看看老头子和你苏奶奶。”
老人不太会说煽情的话，叮嘱了两句就看着江昭走远。
江昭的背影单薄，江昭一时间还找不到能休息的地方。
那个一室一厅有点远，看了一眼零零散散的钱，江昭抓了一把进了一个地方。
“开一个包厢。”
……
江昭做梦了
可能是日子差不多到了时候，她今天做的是个美梦。
没有枪声，没有血迹，没有野兽。
是一处下着雪的垃圾场
江昭，不，那时候她还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在大雪纷飞的A国缩在角落里，吃着从垃圾桶里捡到的冷硬面包。
她身上裹了件不合身的大衣，也像是从垃圾桶的翻出来的。
那年A国难得的大雪，她瘦弱的身体蹲在垃圾桶和一只流浪猫没啥区别，用不引人注目的视线去看没有路过的人，唯有那双蓝色眼眸亮的惊人，满是警惕。
喝醉了酒的莫怀风就是这样发现他的，“师弟师妹们，快来。”
“这个有个小猫。”
他傻啦吧唧的把人拉出来，围脖上的围巾还没给人缠上就被人逃了出去。
莫怀风不信邪，踉跄着脚步去追，“小猫别走，乖啊，我这有好吃的，猫粮吃不吃？”
A国的街上，他一个人用着Z国语大喊大叫。
被他叫师弟师妹的人搀着他走了回去，小孩没在听到任何的声音，偷偷探了出头来。
他们的口音很熟悉。
三岁多的人已经能记得清一些事的，她把身体缩得更紧了。
而后小小的人常常能在暗处看见他们一行人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是一群人。
直到有一天
喝得醉醺醺的醉汉在她第二个藏身的地方靠近过来，伸着手要碰到她的时候，像是触电一般眼前一黑。
小人把自己手上抹着的粉末擦干净，这是她在小公园里找到的一种短暂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一种植物，小江昭那时候在那个公园里倒了半个小时得出来的结论。
三岁多的人穿着垃圾桶捡来的衣服，从地上拿了一块碎石，快准狠的砸进了地上人的眼睛里面，最后因为力量不足只是让人捂着眼睛，地下的人痛的嗷嗷叫，嘴里骂着不明不白的话。
小小的人退开了一点距离，给另一只眼睛也来了一道。
力度虽然不足以把人砸瞎，但是足够把人走的踉踉跄跄，也看不清路，被小小的人拿着地上的石头一下一下砸着。
A国的冬天足够冷了，直到江昭不断捡石头的手没有任何温度，那人才被砸的没有一丝好肉。
一个醉酒的成年男人就这样躺在还飘着雪的小巷
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孩站在这里，诡异又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传来了两道声音。
“里面有猫，蓝眼睛的猫，师妹你一定喜欢。”
在没有灯光的小巷，三个人就这样遇见了，还有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莫怀风喝了酒的身体灵活，抓住了小人的袖口。
“就是这个……猫猫猫。”
旁边清醒的人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和A国人完全不同的美。
他们穿着整齐，干净，和破破烂烂的街道都格格不入。
面前的人松了搀着别人的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和温柔的味道，是小人在脏乱的垃圾桶从没闻到的味道。
“确实是只小猫。”
她没去看那边昏暗的地方，小人松了一口气。
“师妹，你不是要小猫吗？要这只，好看。”
醉鬼直接趴到地上，拉了拉小孩破烂的衣角。
“师妹一向是有眼光的，要好好选。”
语气里都是选她选她的意味
那边的女人失笑，同时蹲了下来，把眼睛和小孩平视。
“你要和我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