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墨道:“那孩子,是我的。”
他看着温美静,“嫂子,对不住。年轻时,我为大哥受过伤,于是挟恩图报,在我威逼利诱晓月和我一起后,荣佳有所察觉,而我怕荣家人报复,就求大哥,说万一哪天孩子瞒不住,让他帮我在荣家人面前认下,之后我会跟嫂子你解释。
谁知,你们离婚了。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的,让大哥帮我……顶锅。”
温美静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鸿砚,“原来是这样。”
她干笑了两声。
那表情,让周鸿砚心脏揪得紧紧,“你记不记得,在东岛画的演习结束的那一幕,那不是演习,是真枪实弹的和敌人对战,要不是鸿墨,受重伤的就是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那姑娘手里握着很多证据,足以让他死刑的罪证,程枚君说自己跟那姑娘很要好,那姑娘把罪证给了她。
这事我是去年初才知道的。程枚君好几次找我,就是商量鸿墨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后来,那姑娘怀孕了,程枚君还把人藏起来,鸿墨求我,让我不要采取强硬措施,不然他就完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有私心,不希望周家被牵连,于是瞒着大家,帮他与程枚君周旋,我原本打算等孩子出生,想办法救出那姑娘,再让他去自首。之后,我会跟大家解释整件事情。”
周红英问:“也就是说,大哥和程女士接触,不是旧情复燃,而是应付她。”
周红英对程枚君也很是了解,这个女人,有点变态,跟大哥离婚时,大哥只是一个营长,她没放在眼里,十几年过去,大哥青云直上, 如今位高权重。
她又稀罕了,还眼红温美静,又想回来了。
十年前安排驰原回到周家就是在布局,现在竟然丧心病狂用二哥的事,威胁大哥,同时离间大哥而大嫂的感情。
我说怪不得呢,去年初开始,池也就总是跟我抱怨,大哥偏心驰原太多,原来如此。程女士拿住二哥的和女人孩子,要挟大哥。
今晚,你迫不及待让大哥答应跟你复合,就是觉得事情会成功吧。”
大家都看向程枚君。
程枚君在听到周鸿砚的话时,脸上就已经僵住,而周红英的话,更像是在她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是的,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觉得会成功。
可是,失败了,她什么也没有了!她不甘心啊,“周旋?”
程枚君呵呵冷笑,“周鸿砚,你对我真的只有周旋?去年初开始,你对我忌惮,或许有周旋,可驰原回周家十年了!
十年啊,我都胁迫你了吗?你对驰原有多好,大家都看见。我让你出来,你也没拒绝啊。当年离婚的时候,你就不同意,多次挽留我,难道不是对我还有情?”
温美静也看向周鸿砚,语气有些嘲讽,“对,他对你当然还有情。”
周鸿砚一愣,“离婚前自然有情义,夫妻一场,又因为驰原小时候差点掉浴缸里淹死了,我一直心怀愧疚,和你见面都是因为驰原的事。
离婚,又再婚后,我心里就只有现任的妻子。”
他看着温美静,“今晚我说跟她复婚,是鸿墨让我拖延时间,不是真的。你回来,咱们离婚的记录,只要我一句话,随时可以撤销。”
“你敢!”温美静瞪他,“你以为,我知道这些事,就会原谅你了吗?我是不是还要称赞一声,你好伟大。
程女士说的对,十年啊,驰原回来那么久,纵然你对驰原有愧,可关我和池也什么事,我们没欠他们的。
你凭什么伤害我们。
但其实只要你不是太偏心,我还是能接受的,所以刚驰原回来的时候,让池也多让着点他,我也没反对,还帮你一起照顾他。
可是偏心也有个度,你不仅偏心他,还跟前妻见面,那会,二叔还没犯错吧?只是去年初,二叔求到你,你们来往更加频繁罢了。
周鸿砚,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你一句回来,就可以抹平的。
而且,二叔的事,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就是信不过我,怕我告诉池也,而池也跟驰原不对付,你怕他对驰原、对二叔不利。
你心里,何曾把我们母子放在心上。你现在做出这情深的样子给谁看?”
温美静看向周奶奶和周爷爷,“我不会回去的。这个离婚,谁也不准撤销!”
第一次,她对二老语气也强硬起来。
周奶奶和周爷爷心里都是一揪。
“美静……”
周奶奶张嘴,电话那边周池也还没收线,打断她,“奶奶,爷爷你们不要劝了,我尊重和支持我妈的决定。”
周鸿砚喉咙又涌上一股腥甜,“你个兔崽子,到底向着哪边?”
“我当然是向着周家。爸,你老了,该退休了。以后家里的事,就由我辛苦些多担着点。”周池也说,“爷爷,你没意见吧。”
这是他来做周家的主?
周驰原喊道:“你当我这大哥死了吗?我才是爷爷的长孙。”
“嗤,有那么一个妈,你这长孙不值钱。周驰原,你以为你跑得掉?你妈坐牢,部队你也用不着回去了。”
周驰原面色一变,看向周老爷子,“爷爷,我妈是我妈,我是我。”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池也。不然周家还真万劫不复。”
那姑娘和文件要是落在程枚君,或者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周鸿墨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到时再爆发,会覆灭整个周家。
现在文件在池也手里,周家处于主动位置,可以及时止损,“而驰原你,不分青红皂白帮着你妈,不配为周家子孙。家里的事,以后由池也说了算。”
也就是说,老爷子一切资源周池也都可以用,他的决定也是老爷子的决定。
“爷爷你要逐我出家门?”周驰原震惊。
程枚君脑袋一阵阵发晕,自己没成事,还连累了儿子?她咬牙冷笑,“老爷子,我们程家还在呢?”
“你们程家能坚持多久?”周红英说。
程枚君一愣。
“谢谢爷爷。我也觉得,大哥还是姓程比较好。”周池也笑了,“不过,这次功劳最大的,是我媳妇儿。”
大家又是一惊。
林穗?那个村姑?怎么可能。
电话这边,林穗抱着小绒,瞪了某人一眼,对大家说:“我可没什么功劳,都是周书记决策英明、行动果断。”
她说完这句的时候,忽然,另一边的周家人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接着就是林穗“哦哦”的哄娃的声音,“老公,他肯定又饿了,这小家伙好能吃的……我去泡奶粉……”
孩子哭声和林穗忙活声交织在一起。
充满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周鸿墨眼里升起亮光,带着几分焦急和期盼,“是男孩,我也有儿子了。大哥,我……我跟你去自首。”
不能让儿子蒙羞,或许十几年后他还能出来,还能听他喊一声爸爸。
荣佳的脸色,像吃了一吨屎似的,“周鸿墨,我要跟你离婚!”
她刚转身出去,就看见三个人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问:“哪位是程美君,跟我们走一趟!”
程枚君还说:“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没资格抓我。”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带走!”
接着,是程枚君挣扎间的喊叫,“周鸿砚,你就眼睁睁看着……”
后面说了啥,林穗没听到了,因为周池也挂了电话。
此时,他们在南城,“反正很快就到广城,到时在欣赏大哥和她妈的窘态。”
周池也说。
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他看了眼那吧唧吧唧吸奶的小家伙,满脸的嫌弃,“哼,便宜二叔了。”
林穗也看着孩子,“老公,你们家的基因太强大了,你看,小绒的额头、眉毛和眼睛,也很像你爷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返祖现象?”
“人家说,我二叔年轻时跟我爷爷一个模子出来的。”
怪不得了。林穗笑了笑,抬头发现男人正用审视的目光看她,黑黝黝的眸子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老婆,小rong是哪个rong?是你给他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