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大妈的话音刚落，治安队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
时针与分针，恰好重叠在数字十二的正上方。
凌晨十二点，旧夜与新日的交界线。
与此同时，夜幕中的画面再度静止不动。
系统的提示音，也在秦风脑海准时响起。
【叮！】
【以照觅人的使用时间，已经达到上限】
【现在开始启动消退程序】
【宿主需等待冷却周期结束，方可再次启用本功能。】
系统的播报声结束，夜幕高空的蓝色光幕，开始逐渐瓦解。
蓝色的光辉化作漫天璀璨的细碎颗粒，在空中飘散。
忽然间，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
这些光粒顷刻间荡然无存，夜幕再次恢复一片昏暗。
仿佛刚才的画面，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秦风的视线，也随着光幕消散缓缓下沉。
最终定格躺在地面，如死狗一般的柏之海身上。
定睛凝视他起伏不定的凹陷的胸膛。
眼底积压的寒意翻涌，凌冽杀意纵然浮现。
“好了，这班客车的终点站，也开到头了。”
“林美绪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为什么姓林的缘由，我也清楚了。”
“只需要搞清楚，她待的那个孤儿院是不是叫暖舟就真相大白。”
“至于这条老狗，现在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你欠下的债，该好好清算了。”
从使用以照觅人功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柏之海被锤得血肉模糊的侧脸，血迹已经凝固下来。
凝结的黑红色血痂糊住了他的眼窝与嘴角，显得无比狰狞狼狈。
而他左手手腕，被秦风一脚踩碎后。
断裂处的碎肉，与骨渣像搅烂的肉泥。
因为迟迟无人包扎，早已与破烂的衣袖剥离开来。
如今只剩一层薄薄的，被血浸透的皮肉勉强连着。
只要再吹一阵风，这烂皮再也包不住，彻底与小臂分家。
可即便承受着腕骨碎裂的剧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彻底废掉。
柏之海自始至终咬紧牙关，没向秦风吐露半个关于林美绪身世的字。
对他这种半辈子身居高位，习惯了被人仰望尊崇的人来说。
最肮脏不堪的底色，绝不能被人掀开。
将自己当年抛弃亲生女儿的龌龊事公之于众。
这比折断四肢，刮骨剜心更让他难受。
可惜，柏之海不知道的是。
自己做得那些猪狗不如的勾当，早已被秦风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他当初威胁柏美原，害的她亲生的事。
秦风心中，早已为柏之海预设了结局。
现在再加上柏颖芝的秘密，在此刻被揭穿知晓。
想到柏之海把一个才两岁大的女儿，丢弃在异地车站的冷血行径。
他更是感到鄙夷不耻，甚至是愤怒。
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才能完成对柏颖芝的救赎。
肉体的折磨进行到了一半，接下来就是精神上的凌迟了。
掌控所有秘密的秦风，已经不在乎柏之海肯不肯透露林美绪的事情。
现在，他只想疯狂的报复。
游戏，才刚刚开始。
凝视柏之海瘫在地上的残破身躯片刻，秦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弄。
“我的岳父大人，既然你死活不肯定说林美绪的身份。”
说到这里，秦风刻意顿了顿，语气染上几分玩味。
“那么...就让我猜猜看。”
“这个小女孩，究竟是谁。”
说着，他缓缓蹲下了身体。
再次将手机合照中柏颖芝的照片，对准柏之海晦暗的老眼。
身体的剧痛，血液的流失，带走了柏之海最后一点体温。
他的意识早已在昏沉的边缘摇摇欲坠，每一次眨眼都耗费了浑身的气力。
可即便如此，当那抹熟悉的孩童轮廓，在映入模糊视野的刹那。
心中有鬼的柏之海，身体猛地一僵，脑袋死死低着。
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照片晃上一眼。
生怕展现出任何的异样，就被他发现自己最肮脏的秘密。
“不想看？”
“不想看也得给我看。”
可秦风哪里如他的愿，腾出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指节收紧的瞬间，柏之海只觉得气管被硬生生扼住，空气瞬间断绝。
秦风的手指像铁钳般固定着他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
让他因缺氧而开始涣散的视线，与那张照片牢牢对齐。
受力之下， 那双凸起的眼珠，都快从眼眶中崩出来。
“厄……唔……”
窒息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柏之海老眼一黑。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惨白色，涨成了酱紫色。
那张被秦风先前锤烂的老脸，好不容易在伤口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此刻在脖颈受力的牵扯下，血痂应声破裂，暗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秦风冷冷一笑，也没在滴在手臂上的血液，反而再度加重手上的力度。
“这个小女孩是谁呢？”
“让我猜猜看...她和你长这么像，是不是你的女儿呢？”
“女儿”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柏之海混沌的意识里！
几乎是瞬间，他那已经快要彻底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小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风怎么知道，我还有个见不得光的女儿？！
心神剧荡之下，柏之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连脖颈处的剧痛和窒息感，都被这股惊涛骇浪般的惊愕压下去了几分。
他张着嘴，喉咙里嗬嗬作响，浑浊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秦风。
看着他这副惊惶失措的模样，秦风眼中的嘲弄更甚。
“再让我猜猜看，她是不是叫柏颖芝呢？”
柏颖芝，这个被视为禁忌深埋在人性黑暗里三个字，被秦风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如同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彻底击碎了柏之海的心理防线。
连带着那点自欺欺人的体面，也碎得彻底。
顷刻间，柏之海只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而下一秒，原本昏沉混沌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晃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了老家的一些穷亲戚，旁人绝无半分知晓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