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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寒刃破妄,死局燃锋

磐石的目光如沉渊古井,在冷月眼底那簇跳跃的火焰上停留了三息,终是缓缓颔首。指节叩击着案上的青铜舆图,发出笃笃的重响,像在敲碎笼罩众人的阴霾:“好!目标钉死逆时盟,策略剑走偏锋。第一,碎片追查要像猎犬撕咬猎物——他们既敢虎口夺食,必会留下爪痕,顺着血腥味追,就是他们的巢穴。”他指尖陡然转向帐角阴影,“影子,你带暗卫营掘地三尺!‘分魂禁术’‘意识融合阵’‘神器反噬诀’,哪怕是上古巫祝的残卷、魔域的血契拓本,只要沾边,一页纸都别放过!”

“第三。”他的声音陡然压低,目光扫过帐外呼啸的夜风,“铁山身上的时空冻结之力,不是毒,是钥匙。敌人能用时间当枷锁,我们就拆了这把锁——让炼药营和阵法堂联手,把他那身寒气剖开揉碎,我要知道这力量的根在哪,能不能……为我所用。”

最后,他看向冷月,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映得那道目光竟有了温度:“你掌心的烙印,不是诅咒,是路标。从今夜起,每日寅时打坐,内视经脉——哪怕是一丝异样的灼热,一缕不该有的黑气,都要记下来。记住,你不是容器,是握着钥匙的人。”

冷月猛地抬头,鬓边碎发被夜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右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剑柄,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竟驱散了几分骨髓里的寒意。“是。”一个字掷地有声,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砸出来的,震得帐内烛火都晃了晃。

“至于逆时盟首领……”磐石忽然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他以为抛块骨头就能让我们内讧?太天真。这情报是毒饵,更是他的软肋——他怕了!怕我们查到碎片的秘密,怕我们解开时间的枷锁,怕……你。”他朝冷月偏了偏下巴,“下次见面,告诉他:算计人心的赌徒,往往输在自己的影子上。”

“行动!”

最后两个字落地时,帐内死寂的空气突然活了过来。之前像被冻住的呼吸声、心跳声,此刻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汇成一股粗粝的风。烛火在风口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间竟有了搏杀的轮廓。绝望像被戳破的脓包,脓水淌尽后,露出的是带着血痕的锐气——那是置之死地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狠劲。

冷月站在帐门处,一边是帐内跳动的烛火,一边是帐外浓稠的夜色。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曾被视为“魔渊血脉”象征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剑柄。指节泛白,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想要撕裂宿命的冲动。她不再是等待被命运收割的麦子,而是举着镰刀,准备把那片名为“宿命”的麦田,连根刨起的农夫。

硫磺与尘土混合的热浪像无形的巨舌,舔舐着古老陵墓的回廊。石壁上的符文被烤得扭曲,那些来自时光彼端的纹路边缘渗出暗红的光液,顺着壁缝蜿蜒如血,每一次闪烁都让整座陵墓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逆时盟追兵的嘶吼像潮水般漫过转角,夹杂着“抓住魔女!别让她跑了!”的狂叫,在迷宫般的通道里撞来撞去,最后拧成一根尖锐的鞭子,抽得人耳膜生疼。

“左边岔口有死路标记!跟我走右边!”铁山的吼声像炸雷,震得头顶石屑簌簌落下。他魁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通道,巨斧在身前抡出一道寒光,将迎面扑来的几只阴魂斩得魂飞魄散。钢针般的络腮胡根根倒竖,汗珠砸在战斧刃上蒸腾成白雾,瞳孔里跳动的不仅是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知道,身后那个空间术士,快撑不住了。

冷月紧跟在铁山身后,后背几乎贴着冰冷的石壁。青铜司南在掌心烫得惊人,表面蚀刻的日月轨迹里仿佛有无数细虫在爬,顺着指尖钻入骨髓。她是队伍里唯一的空间术士,是这群伤痕累累的人唯一的生路。可今天,这生路却像被狂风撕扯的蛛网,随时会断裂。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司南的“日轮”纹路上,瞬间蒸发成一缕青烟。她能感觉到,那来自“彼界”碎片的烙印正在苏醒,像有把烧红的锥子,在她意识深处反复搅动——每一次催动空间之力,都是在把自己的灵魂往绞肉机里送。

“就是前面!锁定通道坐标!”铁山突然刹住脚步,战斧重重顿地,石屑飞溅中,前方石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形成一个模糊的门形轮廓。

冷月咬紧牙关,指尖在司南的“月轨”上猛地一按。这一按用尽了她全身力气,连眼前都泛起了黑星。“嗡——”青铜司南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垂死的呻吟。预想中该展开的逃生光门没有出现,反倒是石壁上的符文猛地炸开!三道碗口粗的紫电从裂开的虚空裂隙里窜出来,蛇一样扭动着,直扑队伍末尾的阿芦!

“冷月!你找死!”

金凡的厉吼像淬了冰的刀子,劈开了紫电的嘶鸣。他离阿芦足有三丈远,可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淡金流光。长剑“碎芒”自腰间呛然出鞘,剑锋在虚空中划出三道残影,快得连空气都来不及发出悲鸣。“嗤!嗤!嗤!”三声轻响,三道“虚空电矢”在距离阿芦后心仅剩三寸时,被三道凝练如星的剑罡精准贯穿。

紫电轰然炸开,空间碎片像玻璃碴子般四散飞溅。阿芦被冲击波掀得踉跄着扑出去,后背重重撞在铁山的臂铠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药囊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其中一株“回魂草”在石板上滚了两圈,被他慌乱中一把攥住。他惊魂未定地回头,看见裂隙边缘还残留着紫电的余光,而本该站在那里施法的冷月,此刻正脸色惨白地跪坐在地,青铜司南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石板上,滚到金凡脚边。

金凡没有看阿芦,也没有看那逐渐闭合的裂隙。他背对着众人,长剑斜指地面,剑尖的血珠缓缓滴落——那不是敌人的血,是他自己强行催动剑罡震裂的虎口渗出来的。他周身的气息像烧红的烙铁,每一缕都带着灼人的杀意。这杀意不是冲向虚空裂隙,而是锁定了那个蜷缩在地的女人。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像两把出鞘的短刀,死死剜在冷月脸上。她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那双眼曾映着寒星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里面有茫然,有痛苦,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暗红。

“说。”金凡的声音冷得像陵墓深处的寒冰,“是逆时盟设的空间陷阱,还是……你手上的烙印,终于忍不住要吃人了?”

他从未信过她。从她带着那件“彼界”碎片走进队伍的第一天起,那来自黑暗魔渊的血脉,那枚在月光下会渗出黑气的烙印,就是他心头最尖的刺。此刻她眼底的红雾,她颤抖的指尖,她那差点害死阿芦的“失误”,在他看来根本不是失控——是警告。是那潜藏在她血脉里的“魔种”,终于要破壳而出的警告。

冷月抬起头,迎上他怀疑的目光。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喉咙里的腥甜终于忍不住溢出唇角,她用手背擦了擦,却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不是……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烙印……它在……啃我的骨头……”

铁山皱紧了眉,战斧在手里转了个圈,重重顿地:“金凡!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追兵……”

“闭嘴!”金凡打断他,目光依旧没离开冷月,“她若真被魔种控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裂隙彻底闭合了,可陵墓里的空气却比刚才更冷。阿芦攥着那株“回魂草”,看着冷月惨白的脸和金凡紧绷的背影,突然觉得掌心的草药烫得惊人——就像冷月刚才握着的青铜司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