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压抑的会议厅,霍克长舒一口气,掏出一支雪茄点燃。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马林梵多广场。只见下方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海军士兵正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最后的编队、检查武器、运输弹药。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在广场的一个方阵前,一名情绪激动的海军将领正在振臂高呼,进行着战前动员,下方士兵们随之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士气高昂。
“还真是……热血啊。”霍克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希望……都能活下去吧。”
但他很清楚,战争的残酷就在于,伤亡无可避免。既然选择了披上这身军装,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这一点,霍克看得很透彻。
他离开本部大楼,漫步在马林梵多的城镇街道上。此时,城镇里一片忙碌景象,大量的海军家属正在海军士兵的组织下,有序地登上停靠在港口的巨型运输舰,气氛沉重而伤感。
霍克招手叫来一名负责维持秩序的海军中尉,问道:“这些家属,准备撤离到哪里?”
“报告中将!所有非战斗人员,将统一撤离到香波地群岛暂时安置,直到战争结束!”中尉大声回答。
霍克扫视着撤离的人群,“什么时候能全部撤离完毕?”
“预计在明天处刑开始前,也就是明早之前,确保全部撤离!”
“行,我知道了,去忙吧。”霍克挥挥手。
“霍克!”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从港口方向传来。霍克转头望去,只见琳正站在一艘军舰的舷梯旁,用力朝他挥手。
“琳?”霍克走过去,看着她忙碌得额头见汗的样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如你所见,协助组织家属撤离呀。”
琳用手背擦了擦汗,关切地看向霍克,“你呢?之前被拍飞到哪儿去了?这么多天没消息,没受什么重伤吧?”
一提到这个,霍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咬牙问道:
“拉登呢?那家伙在哪儿?”
“拉登大叔?喏,在那边。”
琳踮起脚尖看了看,指向不远处另一艘军舰旁,那个穿着中校制服,披着正义披风,正在一本正经指挥的身影。
拉登似乎也感应到了目光,转过头,看到霍克,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打招呼道:“霍克,你回来了。”
霍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尤其在对方那崭新的中校肩章和披风上停留了片刻,似笑非笑地说道:“披风披得很像样嘛,拉登‘中校’。
看来升职之后,气势都不一样了。”
“都是为了正义,以及更好地执行您的战略。”
拉登面不改色,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
霍克挑了挑眉,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明天战场上,好好发挥。”
他神色转为严肃,压低声音道:“听着,明天开战后,你们两个,给我待在战场相对安全的边缘区域,执行远程支援和清剿漏网之鱼的任务,绝对不要冲到最中心去!明白吗?拉登,尤其是你,保护好琳的安全。”
“明白了,霍克。我知道该怎么做,请放心。”拉登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行了,你们继续忙吧。我得回去养精蓄锐了。”
霍克打了个哈欠,“明天可是场硬仗,得保持最佳状态。”
“嗯!好好休息!”琳用力点头,露出鼓励的笑容。
而拉登注视着霍克离去的背影,眼镜下的目光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低声自语:
“尽可能地多斩杀海贼,积累无可争议的功勋……这才是通往更高职位的捷径。霍克,你的暗示,我完全接收到了。”
……
次日,清晨六点整。
距离艾斯公开处刑,仅剩最后六小时!
马林梵多,这座世界最强的军事要塞,已然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
巨大的、呈弯月形的港湾以及整个岛屿,被整整五十艘顶级海军战舰团团包围,炮口森然,如同钢铁丛林。港湾内侧的广阔广场上,十万海军精锐已然列队完毕!
来自四海各支部的上校、本部将校尉官、以及最基层的士兵,组成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方阵。
阳光照射在无数的刀锋与枪刺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人数过万,便是无边无沿,而十万之众聚集于此,那股肃杀之气足以让天地变色!
大量的后勤士兵仍在方阵间隙中快速奔跑,运输着最后的弹药与医疗物资。整个广场,除了脚步声、军官的指令声、以及战舰引擎的低吼,再无其他杂音,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达斯琪,集中精神,这次和以往任何战斗都不同。”
广场中央,斯摩格咬着两根雪茄,白色的烟雾缭绕,他对身旁紧紧抱着名刀“小夜时雨”的达斯琪沉声道,“稍有疏忽,真的会死。”
达斯琪用力点头,镜片后的眼神无比坚定:“是!斯摩格先生!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斯摩格吐出一口浓烟,望着眼前这片浩瀚的白色海洋,喃喃道:“这种场面……真是前所未见啊……”
“与其在这里感叹,不如多想想待会儿怎么多干掉几个海贼吧,斯摩格。”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只见缇娜带着部下芬波迪和赞高走了过来。她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红色的西装在海风中拂动。
“缇娜小姐!”达斯琪礼貌地问候。
“好久不见了,达斯琪。你还在跟着这个不靠谱的上司吗?不如考虑调到我的部队来。”缇娜半开玩笑地说道。
“少说这些没用的,缇娜。”斯摩格打断她,左右看了看,“对了,看到霍克那家伙了吗?”
“好像还没到。”缇娜也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那个醒目的金色身影,“不仅是霍克,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好像都还没现身。”
毕竟,此刻聚集在广场上的,是从凌晨三点就开始列队、进行最终战备的基层与中层海军。真正的顶尖战力,往往在最后时刻才会登场。
“来了……”
斯摩格忽然目光一凝,望向广场前方的主通道。
只见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几名形态各异、但同样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身影,在无数海军混合着敬畏、警惕、甚至厌恶的目光注视下,缓步走来。
王下七武海,驾临战场!
为首的是双手插兜,迈着嚣张步伐,脸上挂着标志性邪笑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其后是抱着圣经,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人般的巴索罗米·熊。
再之后,是绝代风华,却冷若冰霜,对周围目光不屑一顾的波雅·汉库克。
以及身材肥胖,发出怪异笑声,眼神贪婪的月光·莫利亚。
最后,是背负着无上大快刀“夜”,步伐沉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乔拉可尔·米霍克。
“咈咈咈咈咈……真是壮观啊。”多弗朗明哥怪笑着,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这么多精锐海军,看得我……从心底里感到兴奋啊!”
“海贼……”
斯摩格远远看着他们,不屑地啐了一口,“终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垃圾。”
“别这么说,斯摩格。”
缇娜吐了个烟圈,“七武海是世界政府召集来的‘盟友’,至少能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压力。”
“哼,我可从不指望他们能出多少力。”
斯摩格看着七武海们径直走向弯月形港湾最前端,那个视野最好,也最危险的位置,忽然皱了皱眉,“人数不对,少了两个。”
“听说‘海侠’甚平因为拒绝与白胡子交战,已经被关进推进城了。至于另一个……”
缇娜正要解释,目光忽然被前方走来的三人吸引,“啊,是霍克他们。”
只见霍克身穿金色中将正装,披着宽大的正义披风,左手随意地搭在【秋水】的刀柄上,龙行虎步而来。他神色平静,眼神深处却仿佛有雷光与吞噬一切的黑暗在流转。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同样身穿校官军装,披着披风的琳与拉登。
“霍克先生!”达斯琪抱着刀,连忙打招呼。
“你们来得挺早。”霍克走到近前,目光扫过斯摩格和缇娜,“都休息好了吗?待会儿可没时间打瞌睡。”
“听说你们在香波地干了一票大的?抓了冥王雷利?”
斯摩格打量了一下霍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琳和拉登,“看来都升职了啊。”
“对呀!我现在可是中校了哦!”
琳有些小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肩章,笑嘻嘻地说。
霍克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丫头。
“说起来……霍克,你给人的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斯摩格敏锐地感知到霍克身上那股内敛却更加危险的气息,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秋水】上,“看来这段时间,你变强了不少。”
霍克轻轻抚过【秋水】冰冷的刀鞘,淡然一笑:
“还差得远呢……这片大海,可比你想象的要广阔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