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顾盼白月联手抗敌，夜渊魔气支援
废墟之上，杀局瞬成。
李默那金丹五层的威压并非狂风骤雨，而更像是一块无形无影的巨大磨盘，从天而降，精准地锁定在顾盼身上，意图将她碾成齑粉。那威压中带着一种纯净到极致的排斥感，仿佛这片天地间，只容得下他凌霄宗的正统灵力，任何异类，都将被涤荡、抹除。
与此同时，两道清亮的剑光如撕裂灰暗天幕的闪电，一左一右，交错着刺向白月。那剑招精妙，角度刁钻，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合击之术。
而最先抵达顾盼面前的，是黑烈那只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独眼，以及他那只化作乌黑虎爪的右臂！
“死！”
黑烈的咆哮声中，虎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顾盼心口。他要的不是一击毙命，他要的是亲手挖出那颗跳动的心脏，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一切屈辱，加倍奉还！
电光石火之间，顾盼不退反进。
她右脚在龟裂的地砖上重重一踏，一股浑厚的大地之力自脚下涌起，瞬间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看似单薄、实则坚韧无比的土黄色光幕。这是她刚刚从黑虎族修士那里吞噬而来的玄品土灵根之力，第一次用于实战。
砰！
黑烈的虎爪狠狠地抓在光幕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光幕剧烈震颤，泛起道道涟漪，却终究没有破碎。黑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还藏着如此纯粹的土系灵根！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给了顾盼反击的空隙。她体内的冰灵根早已蓄势待发，一股森然寒气自她掌心喷薄而出，没有化作冰矛，而是凝聚成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铺天盖地地射向黑烈面门。
黑烈吃过这寒气的亏，心头大骇，顾不得继续攻击，狼狈地抽身后退。
另一边，面对两名凌霄宗弟子的夹击，白月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她身后九条狐尾虚影舒展开来，火红的裙裾在灰败的废墟中舞动，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
“叮！叮！”
两柄长剑几乎同时刺中了她的“身体”，却只发出了两声脆响，那“白月”的身影便如镜花水月般破碎开来。
“幻术？”一名凌霄宗弟子低喝一声，立刻与同伴背靠背，警惕地环视四周。
“跟姑奶奶玩幻术，你们还嫩了点。”白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嘲弄。下一刻，废墟中无数断裂的石柱、坍塌的墙垣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只只咆哮的妖兽，向着那两名弟子猛扑过去。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顾盼凭借新得的土灵根勉强挡住了黑烈的猛攻，白月则用幻术将两名凌霄宗弟子困住。
然而，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一步的李默，终于缓缓抬起了他握剑的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声音平淡，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不耐。他似乎对这场“清理”拖延了这么久感到不满。
他手中的古鞘长剑并未出鞘，只是被他轻轻向前一指。
“云霄正气域。”
四个字，如律令，如天宪。
以李默为中心，一股纯白色的光晕骤然扩散开来。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显得圣洁而庄严。光晕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尘埃被净化，地面龟裂的缝隙被抚平，一切都仿佛被一种绝对的秩序重新定义。
这片领域迅速扩张，将顾盼、白月，乃至黑烈和那两名凌霄宗弟子，尽数笼罩其中。
身处领域之内，顾盼立刻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制。她体内的灵力运转变得滞涩无比，尤其是那刚刚还欢欣雀跃的木灵根和厚重的土灵根，此刻像是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沉寂了下去。就连最为霸道的噬灵口，那股吞噬万物的本能冲动，都在这片“正气”的冲刷下，变得萎靡不振。
这是一种源自法则层面的压制。李默的“云霄正气域”，仿佛一个洁癖到极致的主人，不允许自己的领地内出现任何“杂质”。而顾盼那融合了多种属性、以吞噬为核心的灵力体系，在这片领域中，就是最显眼的“杂质”。
“噗——”
远处的白月发出一声闷哼，她所制造的幻境在这片白光中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那些咆哮的妖兽变回了断壁残垣，她本人也踉跄着现出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妖力，同样被这片领域视为“妖邪”，遭到了无情的净化与压制。
那两名凌霄宗弟子则不受影响，甚至感觉灵力运转更加顺畅。他们对视一眼，再次催动剑光，向着受伤的白月杀去。
而黑烈，更是发出一阵畅快至极的大笑。他虽然也被领域笼罩，但他的妖力与顾盼的吞噬之力相比，似乎还算不上最优先的“清理”目标。他身上的压力远比顾盼小得多。
“小杂种，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挡！”
没有了后顾之忧，黑烈的气焰再次嚣张起来。他独臂高举，妖力疯狂汇聚，身后那头黑色猛虎的虚影仰天咆哮，竟与他本人合二为一。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挟着李默领域的加持，再次向顾盼扑来！
此消彼长之下，局势瞬间逆转。
顾盼面临着双重绝境。外有黑烈化身的猛虎，内有“云霄正气域”对她灵力的层层禁锢。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蛛网缠住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她催动冰灵根，在身前布下层层冰墙，可那冰墙在白光领域中，消融的速度比生成的速度还快。她引动木灵根，试图用藤蔓缠绕，可那些藤蔓刚一出现，便失去了生机，变得枯黄脆弱。
“轰！”
黑色的流光撞碎了最后一层冰墙，重重地轰击在顾盼仓促间布下的土系护盾上。护盾应声而碎，残余的巨力将顾盼整个人震得倒飞出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洒在灰白的地面上，显得触目惊心。
“顾盼！”白月见状，心急如焚。她不顾自身伤势，九尾狐火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龙卷，试图冲破两名弟子的剑网，却被对方不急不躁地死死缠住。
李默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戏。在他看来，这个身负邪法的女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盼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骨骼仿佛都散了架。她挣扎着半跪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抬眼看向步步紧逼的黑烈，以及远处那个神情淡漠的李默。
绝境。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吞噬能力，第一次在正面战斗中被克制得如此彻底。凌霄宗，这个屹立于人界顶点的宗门，其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
顾盼的眼中没有绝望，只有愈发冰冷的平静。她的脑海中，无数念头电闪而过，搜寻着任何一丝翻盘的可能。
灵根火种？不行，那是木系至宝，在这片压制生机的领域中，同样会被克制。
古戒？除了吞噬，它还从未展现过其他主动攻击的能力。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动用的底牌。
夜渊。
那个霸道、神秘、亦正亦邪的魔界少主。以及他离开时，留下的那枚令牌。
“若遇生死危机，可注入灵力。”
当时她只当是一句客套话，并未放在心上。一枚小小的令牌，隔着一整个界域，能有什么用？
但现在，这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赌一把！
黑烈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独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怎么不狂了？你的那些手段呢？再吞一个给我看看啊！”
他缓缓抬起虎爪，对准了顾盼的丹田。
就在这一刻，顾盼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通体漆黑、仿佛由最纯粹的暗夜凝结而成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魔纹，仿佛活物一般，在微微蠕动。
“嗯？”李默的目光第一时间被那枚令牌吸引，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凝重。他从那令牌上，嗅到了一股令他极度厌恶，甚至感到一丝心悸的气息。
那是……纯粹到极致的魔气！
顾盼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尽数注入了那枚令牌之中！
嗡——
令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整片“云霄正气域”都为之剧烈一颤。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老而霸道的意志，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顺着那冥冥中的联系，降临于此。
刹那间，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黑色波纹，以令牌为中心，骤然扩散！
这波纹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感染”。它所过之处，李默那圣洁庄严的“云霄正气域”，就如同被滴入了一滴浓墨的清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那些原本秩序井然的灵力结构，在这股蛮横的魔气侵蚀下，开始崩溃、错乱、相互冲突。
“噗！”
李默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那引以为傲的领域在瞬息之间失控，狂暴的灵力反噬，让他的经脉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他死死地盯着顾盼手中的令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魔……魔尊夜渊？！”
而那股降临的魔气，在冲垮了李默的领域后，并未消散。一缕漆黑如墨的魔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李默的身体。
李默只觉得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钻入体内，他引以为傲的凌霄宗正法灵力，在这缕魔气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节节败退。他体内的灵力运转，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局势，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正准备一爪了结顾盼的黑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在原地。他感觉到那股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魔气，也感觉到李默的气息在一瞬间衰弱了下去。
压制着所有人的领域，消失了。
顾盼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注入所有灵力让她感到一阵虚脱。但她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缓缓抬起头，越过呆若木鸡的黑烈，那冰冷如刀锋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远处那个正全力抵抗体内魔气、脸色惨白的李默身上。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