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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厉声喊道,“你会后悔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个老太太有问题!”

我没有回头看他,都是自己的选择,别后悔就好。

老奶奶的家在村子最里面那间,偏僻又阴暗,门前挂着两串风干的咸鱼。

推开吱呀作响木门,屋内景象一览无余。

家徒四壁,简陋得可怜。

一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桌,两条长凳,里屋是一张用木板和稻草搭起来的床铺。

除了墙角堆着的那些渔网和杂物,再没有别的东西,看上去和村子里其他的渔民没有任何区别。

我问道,“奶奶,您是一个人住吗?”

老奶奶没有回答我,转过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和蔼询问,“姑娘,你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看来希言说得对,她和那个村长一样,都是被设定好的“Npc”。

只会按照既定的程序,回答特定的问题,发布特定的任务,我问什么都是徒劳。

老奶奶很快从灶屋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我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很烫,能吃。

老奶奶没动筷,就坐在我对面那张太师椅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慢悠悠地纳着鞋底。

等我吃完了饭,她才开口,“夜里要是听见敲门声,不管是谁,说些什么,你都千万不能开门!”

我抿了抿唇,这就是希言口中的“附加条件”吗?

还好只是不开门,总比让我三更半夜出去跑步强!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奶奶。”

老奶奶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纳着她的鞋底,重复机械动作。

夜色渐深,我躺在那张稻草床上却毫无睡意。

突然发现好久没听见苏栖野那家伙的声音了,我从胸口掏出那枚狐仙佛牌。

这才发现佛牌在沉船时被湖水浸透,玻璃隔层里的水已经把小狐狸给淹了……

苏栖野一身火红的皮毛被水泡得软趴趴地贴在身上,平日里蓬松的尾巴也湿漉漉地耷拉在地,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心疼得够呛。

怪不得苏栖野一直没有出来,原来在里面都给泡浮囊了……

我连忙将佛牌放到木窗旁,让夜风快点把它晾干。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咚咚咚……”

声音又急又重,像是要把那扇薄薄的木门砸烂。

我瞬间清醒,门外传来那个录像师的嗓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几乎变了调。

“开门……快开门!”

我挪到门边,听到他不断哭喊着,哀嚎着,用拳头疯狂地砸着门板。

“救救我,求求你开门!有鬼,有鬼在追我!”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绝望,可老奶奶的条件我不能不遵守,一旦开门,遭殃的人就是我。

更何况,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怪不了我。

门外的哀嚎声越来越凄厉,几乎不似人声。

“救命啊……”

陡然,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凌乱仓惶的脚步声响起,朝着村口跑去。

门外安静了下来。

我回到稻草床上坐好,这一夜我再没能合眼。

-

次日,我拉开客房的门,屋子里空荡荡的,老奶奶已经不见了,桌上放着一碗尚有余温的粥。

我草草扒了两口,便朝村子东头的祠堂走去。

祠堂阴森肃穆,剧组的人都在门口到齐了,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走上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祠堂门口的石阶上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录像师。

他双目圆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表情极度恐惧,脸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血色抓痕,像是被人活活挠死的一样。

希言展开折扇挡在烟秀秀眼前,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他自己却云淡风轻地说,“看来这祠堂守夜的差事,果然不是什么好活儿。”

导演点了一圈人头,脸色愈发难看,“甜甜呢?”

甜甜就是那个化妆师妹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希言合上折扇,“分头找。”

我们各自散开,最后在祠堂后面一条阴暗的巷子里找到了她。

巷子尽头摆着一口半人高的大水缸,甜甜的头倒栽在水缸里,长发像水草一样在水中漂浮着,身体早已僵硬冰冷,是被活活溺死的。

导演看着倒栽在水缸里的甜甜,咬牙道,“傻逼!不是说了亥时过后绝对不能出门吗,她为什么不听!”

小张颤颤巍巍地说,“可能甜甜是收到了跟我一样的条件,我住的那户村民告诉我,让我子时的时候,必须上街去把对面那户人家的灯给熄灭……

我昨晚没敢去,结果半夜里一睁眼,就看到那个村民站在我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的刀,对着我的头就要砍!

还好我以前在武校练过几年,反应快,把他给打晕过去了,现在还绑在屋里呢。”

原来,不遵守附加条件同样会死。

希言缓缓摇着他的折扇,“我们昨晚每个人收到的附加条件应该都不一样。我这边收到的是,子夜时分要打开门对着街道连喊三声‘洪水来了,大家快跑’。”

我问他,“那你喊了没有?”

希言朝我眨了眨眼,“当然没有!”

他从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部手机,屏幕居然是亮的,还能准确看清时间。

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在沉船时进了水,彻底报废,没想到他的手机居然还能用。

希言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知道这次要拍下水的戏,所以特意买了一款市面上防水性能最好的手机。

昨晚我把自己要喊的话录了下来,设成子时的闹铃,然后把手机扔到了门外。”

还能这样?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智慧的嘛!”我挑眉道。

希言眯起那双桃花眸,“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在损我?”

不用感觉,本来就是。

“你这手机多少钱买的?”我觉得他这个手机不错,凭我坠湖的概率,我值得拥有一个。

希言说,“不贵,加关税也就七万块吧。”

我咬了咬牙,“算了,跟你们这些氪金玩家比不起。”

希言不再与我斗嘴,“现在来看,这些附加条件有好有坏,有的像你一样收到的善意提醒,有的则是在蓄意害人。

能不能活下来,纯看我们找到哪一户人家,全凭运气罢了。”

我有些头疼,命运被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