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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张亚娟被我打得满屋乱窜,嘴里不停哀嚎。

秋暮蓉虽然被她护着,但也被我打到了几下。

她扛不住疼,呜咽道,“妈,咱们走吧,别打了!”

经过这么一番暴打,她们母女俩也反应过来,我不是什么索命鬼,但我的的确确是从缅北爬回来的煞神。

她们母女俩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讨不到好处,只能先离开。

“秋暮朝我告诉你,这房子我和蓉蓉要定了,你给我等着!”

张亚娟嚣张地落下一句,然后就被我一棍子打出了门外。

我扔掉手里的烧火棍,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疲惫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着气。

视线扫向四周,发现原本属于我和我爸的东西都被那对母女丢到一旁,房间里堆满了她们的物品。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我咬牙,将她们的衣服一件件从我妈的旧衣柜里扯出来,打包扔出了院子。

做完这一切后,我来到供桌前。

我爸的遗像因太久没有人擦而蒙上了一层灰尘。

我用抹布把灰尘掸去,重新将遗像放好。

看着照片里那张熟悉的脸,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爸,我回来了……”我哽咽着,内心里仿佛有说不完的委屈。

“你走的时候,只把那点存款留给了我。

我知道,你是怕我没钱读书。

可你怎么能把万古愁留给秋暮蓉呢?

虽然我也不稀罕那个会折寿的鬼东西……但你这也太偏心了点吧!

还有这房子,你走得那么急,也没留个遗嘱什么的,现在张亚娟她们母女又来讨债。

可这是我妈住过的地方,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不想给她们!”

我把额头抵在供桌边,絮絮叨叨地跟我爸说了很多话,把我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都说给他听。

毕竟,他是我唯一能诉说心里话的人,虽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其实我在心底也曾怨过他的。

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还没到两年就娶了张亚娟回家,第三年他就给我生了个妹妹。

后来张亚娟总给我吃剩饭,给我穿洗不干净的衣服,还偷偷掐我大腿里子。

有一次我忍不下去,对张亚娟说你不是我妈,结果被我爸大声训斥。

我当时对我爸大喊,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过我妈,所以我妈才死了一年,他找别的女人!

我爸气得浑身都在抖,扬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我,却把我打寒心了。

我转身跑上后山,来到我妈的墓前痛哭了一场。

深夜里后山没有路灯,只有幽幽磷火,我吓得蜷缩在我妈墓前不敢走,最后还是我爸找到了我。

他把我一路背回家,对即将昏昏欲睡的我说,“小朝,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和你妈妈,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我一直想问他,既然他爱我妈妈,为什么又要另娶呢?

既然他爱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张亚娟和秋暮蓉欺负我呢?

这些话,他生前我没能问出口,现在他死了,我也没机会问了……

哭过,委屈过,无边倦意袭来。

或许是我奔波太久,身体累过劲儿了,居然就这么靠着供桌睡着了。

-

“小朝,醒醒!”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还在缅北园区,一睁眼又要去上工了。

当我看到我爸那张亲切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

我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站起身,踉跄着走过去拉开门栓。

“田婶?”

田婶那张纯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哎呦我的乖乖,你可算开门了!”

说着,田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出什么事了,田婶?”我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茫然地问。

“快跟我走,去村长家!”田婶不由分说,拖着我就往村头走。

“到底怎么了?”我跟上她的步伐,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田婶边走边回头,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愤愤不平,“还能怎么了,张亚娟和秋暮蓉那对不要脸的母女又作妖了!”

我表情冷了下来。

果然,这对母女虽然被我打跑了,但为了这个宅基地,她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这次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村长家离得不远,转两个弯就到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张亚娟那特有的,带着哭腔的尖利嗓音,“都说这后妈难当,我算是见识到了!”

继而是一些邻居七嘴八舌的劝慰,无非是让她先别哭了,村长会替她们娘俩做主的。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田婶走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对着屋里指指点点。

我一进去,就看到张亚娟和秋暮蓉正站在村长身后,故作委屈的抽噎。

秋暮蓉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村长皱着眉头,坐在桌前,抽着自己卷的烟丝。

看到我,满院子的人瞬间静了下来。

村长主动打了个招呼,“小朝,你来啦,坐吧。”

我也没客气,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村长,您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张亚娟见我进来,哭声更大了几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初老秋走得急,什么都没交代清楚,这房子按理说就该是我们娘俩的!

她秋暮朝一个还没出嫁的闺女,要这么大个院子干什么?

我和蓉蓉没地方去啊!这房子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凭什么?”

张亚娟像是来到了村口大舞台,可劲儿发挥,“凭什么?就凭我张亚娟任劳任怨、洗衣做饭,伺候你爸整整二十年!”

她对着围观的村民,开始了她的控诉大会,“大伙儿都来评评理啊!

我跟了老秋二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端茶倒水,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冬天冷了,我熬夜给他做棉裤,夏天热了,我天天给他熬绿豆汤。

我还给他生了蓉蓉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这二十年,我容易吗我!

现在呢?老秋尸骨未寒,他这个大女儿就反了天了!

昨天晚上,把我们孤儿寡母从家里赶出来不说,还把我们娘俩打了一顿!

村长,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

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几道紫青色的淤痕。

我冷冷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昨晚打少了,应该直接把她腿打断,这样她也没机会站在这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