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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的人里有个孕妇,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她身边的汉子红了眼,扑上去想拼命,却被官兵一脚踹倒,刀架在了脖子上。

“住手!”李莲花的声音陡然响起。

官兵们愣了一下,转头看到缓缓驶近的莲花楼,还有楼外跟着的长队,为首的校尉皱起眉:“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这是柳州的地界,轮得到你们插手?”

李莲花翻身下马,走到校尉面前,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腰间的佩刀:“柳州的地界,就该任由你们草菅人命?”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校尉拍马往前一步,马蹄几乎要踩到李莲花的脚边。

“一个行医的。”李莲花语气平淡,“只是见不得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行医的?”校尉嗤笑一声,“我看是不知死活的!这些都是流民,知府大人有令,不准他们靠近城镇,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贵人?”李莲花挑眉,“比人命还贵?”

校尉被噎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你找死!”他挥刀就要砍过来。

孟舒瑶在楼上看得心惊,刚想拿出武器,却见李莲花身形一晃,像阵风似的避开了刀锋,同时伸手一抓,竟稳稳握住了校尉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咔嚓”一声,校尉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佩刀“哐当”落地,疼得他惨叫起来。

“你!你敢打我?来人,快把这群匪徒拿下。

居然敢伤害朝廷命官”校尉疼得满头大汗,指着李莲花说不出话。

“我只是不想见血。”李莲花松开手,捡起地上的佩刀,随手扔给旁边的一个官兵,“让你的人让开,放这些人过去。”

官兵们见主将被制服,早就吓傻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还不快让开!”李莲花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慑人的气势。

官兵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让出一条路。

那个摔倒的孕妇被汉子扶起来,两人对着李莲花连连磕头,感激涕零。

李莲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队伍。他转身回到莲花楼前,看着依旧惊魂未定的校尉,淡淡道:“回去告诉你的上司,流民也是人,若是再敢肆意妄为,下次就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

校尉连滚带爬地爬上马,带着手下仓皇逃窜,连佩刀都忘了拿。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虽然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有人喊道:“恩公!您真是活菩萨啊!”

李莲花没说话,只是翻身上马,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孟舒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座莲花楼,不止是座移动的房子,更像是一艘在苦难里航行的船,载着无数个破碎的希望,努力地驶向彼岸。

夕阳西下时,他们走到了一处破败的驿站。

李莲花让人打扫出干净的房间,给老弱妇孺歇息,又让人在院子里支起篝火,煮了一大锅粥。

米粥的香气在暮色里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烟味,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孟舒瑶坐在篝火边,看着众人捧着粗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那个被母亲推出来的女童,正坐在李莲花身边,手里拿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花花,”孟舒瑶轻声道,“你说,我们能走到南方吗?”

李莲花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作响:“一定能。”

他转头看向她,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只要大家还想活着,就一定能走到。”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莲花楼的灯光在黑暗里亮着,像一座温暖的灯塔。

楼外,疲惫的人们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梦里或许有饱饭,有新衣,有不再颠沛流离的日子。

孟舒瑶靠在软榻上,听着楼外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趟南方之行,或许真的不止是救灾那么简单。

有些东西,比功德更重要,比恩怨更珍贵——那是在绝望里依旧不肯熄灭的希望,是在苦难中互相搀扶的温暖,是哪怕前路茫茫,也愿意相信明天会更好的勇气。

自己当年好像就是失去了这个勇气,觉得人类迟早会灭绝,早死晚死都得死。

还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

她看向窗外,月光正透过莲瓣窗棂,洒在李莲花的侧脸上,温柔得像一层纱。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星光还要亮。

“睡吧,”他说,“明天还要赶路。”

孟舒瑶点点头,闭上眼睛。

黑暗里,仿佛能听到无数个心跳声,和着莲花楼的风铃,轻轻跳动着,朝着远方,一点点靠近。

这些灾民,以后可都是李莲花打天下的好下属,所以得好好对待才行。

又走了整整七日,莲花楼的车轮碾过最后一段泥泞的官道,前方终于出现了成片的房屋轮廓。

可那景象,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说是城镇,倒不如说是一片废墟。

原本该是青瓦连片的街道,此刻只剩断壁残垣。半塌的房屋歪斜地倚着,露出黢黑的梁木,像一只只枯瘦的手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墙面上还留着水浸的痕迹,高达丈余,深色的水渍里混着污泥,甚至还粘着些破烂的衣物碎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是腐烂的草木、 animal尸体和污泥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忍不住捂鼻。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趴在一堆瓦砾上撕咬着什么,见有人来,只是抬眼瞥了瞥,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被饥饿逼出的凶狠。

而且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一群人正打算打那几个野狗,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所以那些狗还活着。

不过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孟舒瑶虽然活了几辈子,活了很多年,但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灾区的惨状。

没想到平时轻言细语,偶尔,一笔带过的灾难会那么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