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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扇子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特别清楚。

杨琳手里那把紫檀木折扇,慢悠悠地展开了。

全场上千双眼睛,齐刷刷盯过去。

扇面素白,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刚才提问的记者愣了。

台下窃窃私语的观众也懵了。

就这?

搞这么大动静,就开了把空白扇子?

“这位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虚?”

最开始发难的眼镜男记者,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孙卓坐在角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黔驴技穷。

一个小编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秦诗玥眼里刚亮起的那点光,又暗了下去。

她轻轻摇头。

是她想多了。

但台上的杨琳,脸上一点慌的意思都没有。

她甚至没看那个记者,只是把扇子拿在胸前,像在欣赏什么宝贝。

然后,手腕一翻。

把扇子的另一面,慢慢转向观众。

动作慢得要命。

慢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摄影师是专业的,镜头第一时间跟过去。

后台导播也是专业的,下意识就把镜头拉近,切到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

那一瞬间。

整个大剧院,卡壳了。

扇子背面,不是空白,除了扇面内侧凌夜写给杨琳的那行小字外。

扇面正中央,还龙飞凤舞地写着两句诗。

笔力狠,墨色浓,每个字都透着一股狂到骨子里的劲儿。

那两句诗,通过现场大屏幕,清清楚楚砸进每个人眼睛里。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现场,集体宕机。

那几个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记者,表情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张着嘴,喉咙里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他们不是文盲。

他们是文化记者。

他们当然知道这句诗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意思简单粗暴得近乎羞辱:

你们这帮跳梁小丑,连同你们那点可怜的名声,很快就会化成灰,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我的作品,就像滔滔江河,万古长存。

这已经不是回应了。

这是活生生的打脸。

是用整个文学史的厚重,对着他们那几张苍白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抽。

“啪!”

会场后排,孙卓手里的青瓷茶杯,直接炸了。

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他愣是没反应。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十四个字,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屈辱扭曲得不像样。

他安排的问题,每一个都阴损恶毒,专门往“抄袭”“代笔”“人品”这些要害上捅。

他以为,对方要么百口莫辩,要么仓皇解释。

他万万没想到——

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解释。

对方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轻飘飘扔过来一句诗。

一句,把他们所有人都钉在耻辱柱上的诗。

台下,那些西琼州本地的文人学者,先是懵了,随即爆发出压不住的骚动。

“这……这是……”

“好大的口气!好狂的笔锋!”

“用这两句诗来回应……这已经不是才气了,这是在宣告,他和那些记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谁懂啊!杀疯了!”

坐在前排的秦川,看着台上那把扇子,先是一愣。

随即,他那张严肃了一晚上的脸,忽然舒展开来。

“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

不是嘲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的大笑。

笑声在安静的会场里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好一个不废江河万古流!”秦川站起来,中气十足地鼓起掌。

他这一鼓掌,像个信号。

全场,掌声炸了。

秦诗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看着台上那个拿着折扇的女人,又看了看屏幕上那狂傲不羁的字,眼眶瞬间就红了。

失望?

不。

那点因为他没亲自前来的小小失落,在此刻,被一种更磅礴、更剧烈的情绪彻底冲垮。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撼、心疼与骄傲的共鸣。

她终于明白了。

他为什么不来。

因为,他根本不屑于来。

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质疑和刁难,不过是夏日的蝇虫嗡鸣,山间的犬吠罢了。

他甚至懒得亲自驱赶,只是随手折了一段刻着诗的树枝,交给路人,便足够让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是他。

这才是那个能写出“天仙狂醉”的“谪仙人”!

秦诗玥缓缓站起来,跟着爷爷,用力地鼓掌。

掌声清脆。

她脸上,重新绽放出光彩。

台上,杨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声搞得有点懵。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完成最后的任务。

她收起扇子,握在手里,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也对着那几个已经面如死灰的记者,微微躬身。

然后,她拿起话筒,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酒后少女的梦说了,他的回应,都在扇子上。”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记者的脸,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

“至于你们的问题,他说——”

“他不跟……犬类……对话。”

说完,她把话筒轻轻放回原处,抱着两座奖杯,转身,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舞台。

步子稳,背影绝。

那几个记者,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瘫在椅子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们在这一刻,被一个从未露面的人,用一把扇子,羞辱得体无完肤。

---

大剧院顶层,一间不对外开放的贵宾室里。

巨大的单向玻璃墙,把楼下会场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穿中山装、鬓角微霜的中年男人,静静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他身后,一名穿黑色西装的助理低声汇报:

“魏部,都记录下来了。翰林院出版社的孙卓,还有他收买的那几家媒体,名单都在这儿。”

被称作“魏部”的男人没回头,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

“跳梁小丑罢了。”他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

“倒是这个酒后少女的梦,有点意思。”

助理附和:“确实出人意料。用这种方式破局,等于把整个西琼州文坛的脸都踩了,怕是会后患无穷。”

“后患?”魏部笑了笑,放下茶杯。

“小李,你看错了。这不是在踩脸,这是在砸墙。”

他看着楼下渐渐平息的骚动,眼神深邃。

“西琼州这堵墙,太高,太厚,也太久了。里面的人总以为墙内就是全世界。我们需要一个能从外面把墙砸出裂缝的人。”

“他这一闹,把所有问题都摆台面上了。傲慢,守旧,党同伐异……都让中州看得清清楚楚。”

魏部站起来,走到玻璃墙前,负手而立。

“他不是在树敌,他是在为我们,递上一把最好用的刀。”

就在这时,楼下会场的主持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拿着手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始宣读最后的流程。

“感谢各位来宾,本次九州风雅颂颁奖典礼已接近尾声。在典礼的最后,我受权宣布一则重要消息——”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接中州文化总署最终通知,为促进蓝星文化大融合,自下月一日零时起,西琼州,将作为第二批试点区域,正式全面接入蓝星融合网络!”

话音落下。

全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