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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明孤臣:从科举到定鼎四海 > 第224章 洗冤得权,暗备军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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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洗冤得权,暗备军革

沈砚秋指尖拂过兵部职方司郎中的铜印,冰凉的触感沿着指腹蔓延开,方才公堂上崔应元惨白的脸还在眼前晃动。窗外暮色渐沉,一缕残阳斜照进值房,将桌案上“督查辽东军备、弹劾失职官员”的敕命文书染得猩红。

“大人。”苏清鸢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捧着热茶走近,目光扫过他微蹙的眉峰,“崔应元虽已下狱,但魏忠贤只是暂退,他看您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

沈砚秋接过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光。他当然记得退朝时魏忠贤那一眼——九千岁紫袍下的杀机未散,反倒因折了崔应元这条臂膀更添三分狠戾。他抿了口茶,温热液体滑入喉间,思绪却清晰如冰:“崔应元倒台,空出来的辽东军备核查权,阉党绝不会放手。冯嘉会(兵部尚书)那边有什么动静?”

“冯尚书一个时辰前召见了库部主事,应是急着安排新人接手。”苏清鸢压低声音,“我们安插的人听到一句‘绝不能让沈砚秋摸清辽东军备底细’。”

沈砚秋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他要的就是这个“底细”。此前虽掌军备调配,但核心的器械存量、兵员配给、匠户名录皆被阉党牢牢捂在兵部库档深处。如今崇祯亲授“督查弹劾”之权,便是撕开铁幕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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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时,沈砚秋踏入兵部库档司。值守老吏显然得了冯嘉会吩咐,赔着笑阻拦:“沈大人,库档重地,无尚书手令不得……”

“手令?”沈砚秋抽出敕命文书,黄绫底黑字在烛火下森然,“皇上亲笔,要本官督查辽东军备。你是要拦圣意?”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老吏冷汗涔涔地退开。

库档司内尘埃扑面,沈砚秋径直走向标着“辽东”的铁木柜。抽出的第一册便是《天启五年辽东火器核销录》,翻开一看,眉心骤紧——册上记载“红衣大炮三十门,完好待用”,但他三日前才从秦玉容急信中得知,宁远城头实际能用的红衣大炮不足十门,余者或炮膛裂纹,或配件遗失。

“好一个‘完好待用’。”他指尖点着那行墨字,对跟进来的苏清鸢道,“记下,仅红衣大炮一项,账实相差二十门。再看鸟铳……”他又抽出《辽东鸟铳配给册》,册上写着“鸟铳九千支,年损一成补”,但边角一行小注泄露天机:“实存五千四百,补造虚报三百。”

苏清鸢执笔疾书,纸页沙沙作响。她忽然抽出一册泛黄的《匠户名录》,指着一处:“大人你看,永乐年间辽东有官匠一千二百户,如今册上只剩四百户,但近五年‘匠户月粮’却仍按一千二百户发放!”

沈砚秋接过名录,烛火在他眼中跳了一下。虚报兵械、克扣匠粮……阉党趴在辽东防线上吸血多年,账目做得再漂亮,终究留下蛛丝马迹。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秦玉容信中所写:“将士们持哑火鸟铳,披漏风铠甲,每战后望城头残炮,心比风雪冷。”

一股郁气在他胸中翻涌。睁开眼时,他已恢复平静,只眸色更深:“清鸢,将这些账实不符处逐一摘录,另抄一份。原件放回,不要打草惊蛇。”

“大人不立刻呈报皇上?”

“现在呈报,冯嘉会必推几个替罪羊了事,动不了根本。”沈砚秋声音低沉,“我要借督查之名,亲赴辽东。这些账目,需与边军实况、工匠见闻一一对证,铁证如山时,才是雷霆一击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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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砚秋以“核查军备需实地勘验”为由,上书请赴辽东。崇祯正忧心辽东军备,当即准奏,还特赐一道手谕:“沿途关隘,见沈卿如朕亲临,不得延误。”

消息传开,兵部值房内,冯嘉会摔了茶盏:“他这是要掘我们的根!”一旁崔呈秀阴恻恻道:“让他去。辽东那边,周文郁(袁崇焕旧部)那群骄兵悍将,第一个不服他这文官。若他镇不住场面,闹出边军哗变……嘿嘿,督查?怕是连命都得留在辽东!”

这些议论,沈砚秋并未听闻。他正在宅中整理行装,徐光启悄然而至,递上一卷图纸:“这是老夫与汤若望新绘的‘红衣大炮膛线改良图’,若成,射程可增三成,炸膛风险大减。你带去辽东,或许有用。”

沈砚秋展开图纸,只见上面勾勒着精密的螺旋膛线,旁注密密麻麻的演算数据。他郑重收好:“先生厚赠,砚秋必让此物在辽东绽放锋芒。”

徐光启抚须叹息:“阉党视军备如私产,边军苦之久矣。你此行凶险,切记……军权之争,亦是人心之争。”

沈砚秋点头。他明白,此去辽东,不仅要查清账目、改良军械,更要收服那些如周文郁般只认军功、不认官袍的边将。他想起秦玉容信中提及,周文郁曾当众讥讽“文官弄械,纸上谈兵”,眼神便锐利几分。

临行前夜,沈砚秋将苏清鸢整理好的《辽东军备账实差异摘要》封入铁匣,藏入密室。盒盖合上的刹那,他忽然想起穿越初识,在绍兴号舍中为自保而挣扎的模样。如今他官至侍郎,手握督查大权,对手从地方胥吏变成权倾朝野的阉党,但有些东西从未变——他依然在破局,只是棋盘更大,赌注更高。

窗外传来更鼓声。他吹熄烛火,陷入黑暗。腰侧那本陪伴他多年的格斗术残页硌在肌肤上,硬朗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辽东的风雪、边军的审视、阉党的暗箭,都在前方等着他。而他的路,唯有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