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方既明发现奈费勒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两张拼在一起的沙发上。
对哦！他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把沙发拼起来呢？
算了，太麻烦，现在这样凑合着也不是不能睡。
今天他没课，蹑手蹑脚地接了杯热水回来，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继续干活。
半小时后，奈费勒的闹钟刚震动了两下就被按掉了。
他缓缓坐起身，将沙发推回原位，也出去接了杯水。
奈费勒小口啜饮着温水，忽然开口：“以后你还是回宿舍吧。我留在这里是提前向图书馆报备过的。”
方既明怕他把自己举报了，赶紧摸出一块压缩饼干推过去：“老师高抬贵手。”
奈费勒收下了饼干：“好。”
方既明一愣：“这么好说话？”
一块压缩饼干就能收买教授？
奈费勒直视他的眼睛：“因为看得出来你确实有正事要做。不过以后你也要记得报备。”
怎么跟国内大学一个样，都大学了还管这么严？
“好。”方既明试探着问，“您是和谁报备的？我也去和他说一声。”
奈费勒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把图书馆负责人的名片推了过来。
办完这些，奈费勒开始收拾东西：“我去上课了。”
方既明本来想跟着去听听，但文学系的课对自己的项目帮助不大，还可能让奈费勒误会，想想还是算了。
真惨，教授也要上早八。
他给室友发了条消息打听打听：“你听说过奈费勒教授吗？”
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奈费勒是文学系的，但这个室友一直很照顾自己，算是他主要的信息来源，除了盖斯，他也不知道该问谁。
盖斯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奈费勒？他在学校里也算个风云人物了。性格挺孤僻的，看谁都不顺眼，不好相处。特别是讨厌达玛拉那种靠关系和钱进来的学生，但他又不想直接针对学生，就发挥他文学系教授的特长，不停地写建议书劝学校恢复学术纯粹性。建议书没用，他就组织全校范围的辩论，闹过好几次，动静都不小。”
照理说奈费勒应该和盖斯是一类人才对，怎么听盖斯的语气对他没什么好感？
方既明又旁敲侧击道：“他这么讨厌那些人，那你们岂不是统一战线？”
这次盖斯回复得很快：“不完全。他不仅针对仗势欺人的，连阿尔图老师那样左右逢源的人也看不惯。但阿尔图老师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罢了。”
方既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没再继续和他讨论阿尔图。
阿尔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得亲自观察。
他回复道：“哦哦，谢谢。”
奈费勒真的孤僻、不好相处吗？
方既明觉得他和盖斯一样安静，待在一起很舒服，到目前为止印象不错。
难道是自己对这两位有什么误解？
说到阿尔图，方既明总算找到正当理由拒绝他热情的邀约了。
连续几个星期，他们的对话都是这样的重复：
“老师，我在做项目，今天就不去了。”
“好。”
“老师，我在做项目，今天就不去了。”
“好。”
……
后来方既明连字都懒得打了，直接复制上一条发送。
但这周不一样，阿尔图发来消息：“一个多月了，班里还有大半同学对你的了解只停留在名字和交换生身份上。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泡在图书馆，这周抽个时间跟我走走，就在田径场。”
方既明实在受不了啦，决定直接问个明白：“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让我锻炼？要是关心学生身体的话，快去关心盖斯吧！他也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我家猫会后空翻。”阿尔图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还附了段视频。
方既明点开看，只见一只在沙发上舔毛的白猫被身后的黄瓜吓得原地弹射起步，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
他在视频上下找了一圈，没发现AI制作的水印，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继续追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那我说认真的——我梦见过你，在你来之前。所以对你很感兴趣。”
太离谱了！
如果是真的，方既明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如果是在开玩笑，那这个阿尔图绝对有毛病！
真不知道同学们怎么大都喜欢这个奇奇怪怪的老师。
不过既然说在田径场见面，那里人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倒要看看阿尔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老师，这周日下午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