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瓶颈破境与影堂暗踪
丹田内的灵气如奔涌的溪流，撞上无形的瓶颈时发出轻微的震颤，韩立额角渗出细汗，指尖紧扣床沿，将《青元剑诀》的运转路线压到极致。蕴灵丹的精纯灵力不断冲刷着瓶颈，原本坚固如石的壁垒，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裂开一道细纹——这道细纹如同决堤的缺口，灵气瞬间涌入，在丹田内盘旋凝聚，最终化作更浑厚的灵力洪流。
“炼气四层！”韩立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指尖下意识凝聚灵力，比之前更凝实的淡青色灵光在指尖跳动。他连忙收敛气息，运转《敛息诀》将修为重新压制在“炼气二层”，方才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人面色依旧平淡，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突破后的轻松。
突破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韩立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预警符上。昨夜影堂修士的罗盘指针，显然是被刘彦储物袋的灵力残留吸引，如今虽已将储物袋焚毁，但影堂既已盯上这片区域，绝不会轻易放弃。他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符纸，指尖蘸取朱砂，开始绘制“隐匿符”——这是他从《基础符箓大全》中学来的低阶符箓，虽无法完全屏蔽高阶修士探查，却能干扰低阶追踪法器的感应。
次日清晨，韩立将绘制好的三枚隐匿符贴在房门、窗沿和床底，又检查了一遍隔音阵的灵力波动，确认无误后才敢出门。他没有去任务堂，而是绕路前往内门的杂货铺——如今突破到炼气四层，青纹剑的威力已有些不足，他需购置一些材料，将青纹剑重新淬炼一番，提升其锋利度和灵力传导性。
杂货铺内弥漫着淡淡的铜锈和草药味，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炼气五层修士，见韩立只是个“炼气二层”的低阶弟子，态度颇为冷淡。韩立并未在意，目光扫过货架上的材料，最终停在一块暗褐色的“玄铁石”上——玄铁石虽不是什么稀有材料，却能增强法器的硬度，正好适合淬炼青纹剑。
“这块玄铁石多少贡献点？”韩立指着玄铁石问道。
掌柜头也不抬：“8点贡献点，不还价。”
韩立从储物袋中取出贡献点令牌，刷过8点贡献后，刚要拿起玄铁石，却听到身后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李师兄，你说影堂的人真能找到杀刘师兄的凶手吗？”
“不好说，听说王长老给影堂的人加了筹码，若是能找到凶手，直接赏一枚‘聚气丹’。”
韩立的动作一顿，悄悄将玄铁石收入储物袋，转身时已换上一副憨厚的表情，低着头往门外走。擦肩而过时，他余光瞥见说话的两人——正是之前在竹林外议论的内门弟子，两人手中拿着任务牌，似乎正要去任务堂交接。
待两人走进杂货铺，韩立才加快脚步离开，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聚气丹是炼气后期修士突破时常用的丹药，比蕴灵丹珍贵数倍，王长老为了找到凶手竟下了如此血本，可见对刘彦的重视远超他的预料。他摸了摸储物袋中的青纹剑，心中暗道：“必须尽快淬炼法器，还要多准备些符箓，否则一旦被影堂盯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回到住处后，韩立关上门，将青纹剑放在桌上，又取出玄铁石和一瓶“淬火液”——这是他昨日在杂货铺外的小摊上用2点贡献点买来的低阶淬火材料。他按照《基础炼器手法》中的记载，先将玄铁石碾碎，用灵力包裹着倒入淬火液中，待玄铁石与淬火液融合成淡黑色的液体，再将青纹剑浸入其中。
指尖凝聚灵力，缓缓注入青纹剑的剑身，淡青色的灵力与黑色液体交融，在剑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玄铁涂层。韩立屏住呼吸，控制灵力的输出强度，确保涂层均匀覆盖剑身——炼器比炼丹更考验灵力控制，稍有不慎便会损坏法器。半个时辰后，他将青纹剑从淬火液中取出，剑身已从原本的青灰色变成暗黑色，剑刃上隐隐有玄铁的纹路，挥动时竟带起一丝微弱的破空声。
“总算成了。”韩立满意地掂了掂青纹剑，刚要将其收入储物袋，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灵力波动——不是预警符的波动，而是另一股陌生的灵力，正快速朝着他的住处靠近！
他立刻熄灭桌上的烛火，闪身躲到门后，握紧淬炼后的青纹剑。透过门缝，他看到一道黑色身影落在院外，正是昨夜的影堂修士！那修士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死死指向韩立的房门，口中喃喃自语：“奇怪，昨日还只是微弱感应，今日怎么这么强烈？难道凶手真的在这里？”
影堂修士抬手就要推门，韩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隐匿符只能干扰追踪法器，若对方直接破门探查，以他炼气四层的修为，绝不是影堂修士的对手。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影堂修士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变，狠狠瞪了一眼房门，转身化作一道黑影离去。
韩立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走到窗边，望着影堂修士消失的方向，心中疑惑：“那钟声是什么？为何影堂修士听到钟声就立刻离开？”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内门弟子手册上的记载——内门每月初一、十五会敲响“召集钟”，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前往广场集合，一是传达宗门指令，二是清点弟子人数。
“今日竟是十五？”韩立掐指一算，才发现自己专注于突破和淬炼法器，竟忘了日期。他走到桌边，重新点燃烛火，看着桌上的青纹剑和剩余的符箓材料，心中有了决断：“召集钟正好是个机会，既能混在弟子中避开影堂的单独追查，也能趁机打探影堂的动向。”
他将青纹剑收入储物袋，又检查了一遍隐匿符的灵力，确认无误后，才打开房门，随着人流朝着内门广场走去。路上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大多在议论影堂追查刘彦失踪的事，有人说刘彦是得罪了外门的狠角色，有人说他是在秘境中被妖兽所杀，却没人猜到凶手竟是看似平凡的“炼气二层”弟子韩立。
走到广场边缘时，韩立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人群，却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心脏猛地一缩——吴丹师正站在丹房弟子的队伍中，目光若有若无地朝着他的方向看来，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韩立连忙低下头，将《敛息诀》运转到极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不知道吴丹师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但若被这位心思难测的丹师盯上，恐怕比影堂的追查更危险。
广场中央，王长老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面色阴沉，目光扫过下方的弟子，沉声道：“今日召集诸位，除了例行清点人数，还有一事宣布——刘彦弟子失踪多日，影堂已查到关键线索，近日会对部分弟子的住处进行排查，希望诸位配合，若有隐瞒不报者，以宗门叛律处置！”
话音落下，广场上一片哗然，韩立的手心却沁出冷汗——影堂要排查住处，他房中的淬炼痕迹、剩余的玄铁石粉末，甚至是之前绘制符箓的朱砂，都可能成为破绽。他悄悄后退半步，混入人群中，脑中飞速思索应对之策：“必须在排查前，将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清理干净，还要想办法转移影堂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吴丹师突然朝着王长老拱手，朗声道：“王长老，近日丹房需大量低阶灵草，弟子建议，可优先让参与药园值守的弟子配合排查——药园值守弟子接触灵草种类多，若真有凶手，或许会在灵草上留下痕迹。”
韩立的心猛地一沉，吴丹师这番话，看似合理，却恰好将矛头指向了曾看守东药园的自己。他抬头看向吴丹师，对方正好也朝他看来，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即转头看向王长老。
王长老沉吟片刻，点头道：“吴丹师所言有理，便从药园值守弟子开始排查，今日午后，影堂修士会前往各药园值守弟子的住处，诸位务必配合。”
广场上的弟子渐渐散去，韩立却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他很清楚，吴丹师绝非偶然提起药园值守弟子，对方或许早就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一直没有点破。如今借王长老之手排查，既是试探，也是将他推向绝境。
“看来只能冒险一试了。”韩立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内门后山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片废弃的矿洞，鲜有人去，正好可以用来暂时藏匿可能暴露的物品。他必须在午后之前，清理掉所有痕迹，否则一旦被影堂修士找到破绽，等待他的，将是黄枫谷的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