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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此后金乌,为一人焚天

观星台上,狼藉一片。

先前那足以煮沸沧海的灼热气浪犹有余温,混杂着咸腥的海风,吹拂着两道对峙的身影。

焱妃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一头流金般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像是燃烧不息的火焰。她身上那件早已破碎的囚服,在方才毁天灭地的爆发中彻底化为飞灰,此刻,她近乎赤裸的完美胴体,仅被一层淡淡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金色光焰所遮蔽。

那光焰是她最后的尊严,也是她曾身为阴阳家东君的骄傲。

可这份骄傲,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瞬间,便已然支离破碎。

“我的女儿……在哪?”

她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一种压抑了三十年,跨越了生死与绝望,用尽了灵魂中所有力气才挤出的询问。

那双曾燃尽五行、蔑视神魔的金色眼眸,此刻竟盛满了近乎哀求的脆弱与茫然。仿佛一个在无尽黑暗中漂流了太久的溺水者,终于看到了一根浮木,哪怕这根浮木,看起来并不那么可靠。

江昊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焱妃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面对绝世强者时的敬畏,没有面对绝色美人时的贪婪,甚至没有半分趁人之危的算计。

有的,只是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件早已破碎,却依旧闪耀着璀璨光华的稀世珍宝。

“我若现在带你去见她。”

江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一柄重锤,轻轻敲在焱妃最敏感的神经上,“以你此刻的状态,以阴阳家对你的必杀之心,你们母女能去哪里?”

“东躲西藏?亡命天涯?让那个在宫中安稳生活了十数年的女孩,跟着你这个母亲,去面对整个天下的追杀,每日在惊恐与逃亡中度过,永无宁日?”

“这,就是你想要给她的,母爱?”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一盆盆冰水,兜头浇下。

焱妃那张因强催秘术而显得病态苍白的绝美脸庞上,血色褪尽。

是啊……

她只想着复仇,只想着带回女儿,却从未想过,然后呢?

她可以杀,可以焚尽一切。可她能杀光天下所有对“苍龙七宿”有所觊“觎的人吗?能杀光东皇太一麾下无穷无尽的阴阳家弟子吗?

她不能。

她自己或许无所谓,可月儿呢?

那个在幻象中笑得那般天真烂漫的女孩,她凭什么要跟着自己,去承受这份她本不该承受的苦难?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在这一刻,就要被名为“现实”的狂风,无情吹灭。

看着焱妃眼中刚刚凝聚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江昊摇了摇头。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东皇太一给不了你想要的,燕丹……也同样给不了。”

“他们一个视你为登天之梯,一个视你为复国之棋。他们都曾拥有你,却从未真正懂得你。”

江昊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你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阴阳家的大业,也不是燕国的天下。”

“你想要的,不过是……”

他话音未落,一股温和、浩瀚,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的精神力量,自他眉心弥散开来,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笼罩了焱妃。

焱妃本能地想要抵抗,但那股力量中没有丝毫的恶意与侵略性,反而像是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拂过她冰封了数十年的心湖。

她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幅幅画面。

那不是记忆,也不是幻术。

那是一幕幕真实无比的,正在另一个地方发生的“日常”。

……

她看到了一座远离咸阳喧嚣的山谷,谷中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一座宏伟而雅致的别院内,几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正在一片青翠的草坪上嬉笑打闹。

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眉宇间带着一丝沉稳的男孩,正耐心地教导着一个粉雕玉琢、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如何放飞一只木鸢。

不远处,一个气质雍容华贵、如同母仪天下的主母般的女子,正含笑看着这一切,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段妖娆、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的绝色女子,两人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神情亲密,宛如姐妹。

又有几名气质各异,或清冷如雪,或温柔如水,或英姿飒爽的女子,或是在亭中抚琴,或是在花圃中侍弄花草,或是在演武场上切磋剑技。

她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安宁而满足的笑容。

那是一种……名为“家”的氛围。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所谓的“大业”与“宿命”。

只有最平凡,也最奢侈的,人间烟火。

焱妃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她那双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正被主母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男婴。

那男婴的身上,流淌着一股让她感到无比亲切,却又无比敬畏的,源自蜀山神庙的古老灵力。

那是……她的族人?

不,那灵脉的精纯与高贵,甚至远在她之上!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他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找到了蜀山失落的……神脉后裔?!

就在她心神剧震之际,画面一转。

她看到了一个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身影。

那个在咸阳宫中,被月神收为弟子的,她的月儿。

不,此刻的她,已经长大了。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静静地坐在一间窗明几净的书房里,正低头认真地翻阅着一卷竹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恬静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秀眉微蹙,小嘴微微嘟起,那模样,像极了记忆中那个骄傲而固执的男人。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带着一丝甜蜜与期盼的笑意。

她……在想谁?

她在等谁?

这一刻,焱妃那颗早已被仇恨与疯狂填满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酸涩、刺痛、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过的情绪——嫉妒。

三十年了。

她错过了女儿的整个童年,错过了她的每一次哭,每一次笑,错过了她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如今,她的女儿,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让她牵挂、让她等待的人。

那个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两行滚烫的血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无声滑落。

只是这一次,泪水中不再只有痛苦与怨恨,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释然。

“看到了吗?”

江昊的声音,适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将她从那复杂的情绪漩涡中拉了出来。

“复仇,只能烧掉一座囚牢,却建不起一个家。”

“这个世界,就是一座更大的囚牢。只要东皇太一还在,只要这天下还是如今的模样,你们母女,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江昊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蕴含着一片星空,倒映着焱妃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向她伸出了手。

“跟着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风云变色的磅礴气魄。

“待我扫平六合,君临天下,这世间,便再也无人敢觊觎你的女儿,再也无人能束缚你的自由。”

“届时,我会给你们一个家。一个……谁也夺不走,连天,都不能染指的,家。”

家……

这个简单,却又重若千钧的字眼,彻底击溃了焱妃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的纹路清晰而深刻,仿佛交织着无数命运的轨迹。

她忽然明白了。

东皇太一许她超脱,燕丹许她天下,可他们给的,都是虚无缥缈的未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给的,是现在。

是他一手创造出的,那个让她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忘怀的,温暖的人间。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那颗高傲了三十年,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她没有去握江昊的手。

而是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地。

她身上那层护体的金色光焰,在这一刻,尽数收敛,再无保留地,将自己最完美,也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了这个男人面前。

“东君焱妃,早已死在三十年前的囚牢里。”

她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所有的疯狂、怨毒、迷茫,都已散去,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那是一种,找到了新的信仰,重获新生的光芒。

“从今日起,我,愿为您手中之剑,座下之盾。”

“我的火焰,将只为您一人燃烧。”

“为您……”

她顿了顿,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吐出了最后的誓言。

“……焚尽,这片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背后那尊巨大的三足金乌虚影,再次显现。

只是这一次,那金乌不再是愤怒的啼鸣,而是恭顺地垂下了高贵的头颅,向着江昊,向着它新的主人,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

神品血脉,阴阳家最强战力,曾经的东君焱妃……

在这一刻,心悦诚服!

江昊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那具宛如艺术品般完美无瑕的胴体,以及那双写满了忠诚与决意的金色眼眸,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他没有立刻去扶她。

而是转过身,望向远处那片被焱妃方才一击轰得狼藉不堪的蜃楼废墟。

在那里,数道强大的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

为首的,正是月神与星魂。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