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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承乾和小兕子来东市,还是隐藏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自己是太子和公主的身份。

否则,别说卖糖了,回头会被言官的口水喷死。

太子殿下亲自操持贱业,就连魏征都会说他个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喷我不停歇........

路过的行人大多步履匆匆,偶有被小兕子那奶声奶气的吆喝吸引,驻足瞥上一眼的,

目光落在摊位上那洁白得有些不真实的“雪糖”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奇,随即便是浓浓的怀疑。

毕竟大唐人对糖的认知,还停留在黄糖,黑糖等,

他俩的那个布上写着雪白色的糖,整个路过的人全当是个笑话,并没有人上来问一句。

“雪一样白的糖?唬人的吧?”

“怕是拿石膏粉染的吧?看着就不像能吃的东西。”

“啧啧,不知是哪家不懂事的郎君带着小娘子出来胡闹,这糖要是能吃,我把这摊子吃了!”

窃窃私语声虽低,却清晰地飘入李承乾耳中。他面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

打破认知总是需要时间和契机的。

那甘香记的掌柜,看到这一幕,听着二人的吆喝,嘴角挂起不屑的微笑,他连上前看的欲望都没有,权当是哪个富家公子哥的胡闹罢了。

而俩人的吆喝声,反而给他的店铺招揽了一些顾客,进来看糖。

想起那日跟李承乾打的那个赌,啐了一口,那就是个乐子,想到这儿,他美滋滋的转身回到店里了。

倒是小兕子,起初还干劲十足,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白白的糖糖,甜甜的糖糖”,

小胳膊举着那小纸包,努力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展示。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的人多,问的人一个都没有,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的神采,就像被风吹动的烛火,一点点黯淡下去。

举着小纸包的胳膊也慢慢垂了下来,小嘴微微撅起,有些委屈地靠在李承乾腿边,小声嘟囔:

“大锅......他们都不买我们的糖糖.....是不是兕子喊得不好听呀?”

李承乾心中一软,蹲下身,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

“兕子喊的最好听了。是他们还不认识咱们的好东西,等他们尝过了,抢着买还来不及呢!”

话虽如此,看着妹妹那被打击到的热情,李承乾心里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这白糖的推广,看来比他想的还要难上几分。

李承乾暗叹一声,心道,实在不行拿出后世的销售手段吧。

就在这气氛有些低迷的时候,一个穿着绫罗织造的衫裙,边角处还有金线描边的,头发花白的贵妇人,身后跟着个丫鬟挎着个菜篮子,慢悠悠地踱到了摊子前。

她似乎是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摊位,

当看到那在粗陶碗里盛着的,洁白晶莹如同碎玉般的白糖时,她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贵妇人弯下了腰,几乎把脸凑到了陶碗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嘴里发出无意思的啧啧声,看了好半天,才迟疑的抬起头,看了看李承乾,又看了看小兕子,一时间不知道这二人是不是这个摊位的掌柜的,毕竟都...太年轻了,看着李承乾问道:

“小掌柜,这就是你们说的白糖?”

没等李承乾说话,小兕子先跳起来说道:“我才系掌柜的!”

贵妇人被小兕子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看着可爱的小兕子,心里也生出了调笑的意味。

她笑着配合道:

“哎哟,是我眼拙了,原来这位小娘子才是掌柜的。失敬失敬。”

小兕子立刻挺直了小胸脯,用力点头,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大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系我系我!姨姨,你要买糖糖吗?

我们的糖糖可白可甜啦!”

那丫鬟也止住了笑,好奇地打量着碗里的白糖。

问道:“这真的是糖?”

小兕子拍着小胸脯,肯定道:“如假包换!”

贵妇人看着白糖,转头向李承乾,语气和蔼了许多:

“这位郎君,我活了三十年,见过的糖不少,黄的、褐的、黑的,都见过,这雪一样白的糖,还真是头一遭见。

这.....真能吃?是什么滋味?”

李承乾心中一动,知道契机来了。他面上依旧从容,微微颔首道:

“老夫人放心,此物确是我家独门秘法制出的白糖,滋味纯净,甘甜无比,绝非石膏染制。若是不信.....”

他目光扫过旁边一个卖胡饼的摊子,心中有了主意。

他走过去,低声与那胡商说了几句,递过去几枚铜钱,换来一个刚出炉,热乎乎的空心胡饼。

李承乾拿着胡饼回来,对贵夫人道:

“口说无凭,老夫人一试便知。”

说着,他用小木勺舀起一小撮白糖,小心翼翼地倒入还冒着热气的胡饼中空部分。

那洁白的糖粒落在焦黄的饼皮上,对比愈发鲜明。

“老夫人,请趁热尝尝。这白糖遇热即化,渗入饼中,风味更佳。”

李承乾将胡饼递过去。

贵妇人看着这新奇的做法,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在丫鬟和小兕子期待的目光中,轻轻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小口。

饼皮的焦香混合着热气瞬间在口中弥漫开,紧接着,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极其纯粹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没有寻常饴糖或石蜜那股子焦糊味或杂质感,只有一种干净利落,直抵心脾的甘甜。

贵妇人猛地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仪态,又赶紧咬了一大口,细细品味着,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这.....”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甜!真甜!而且.....干净!太好吃了!”

不过,她随后神色有些暗淡:“我曾听孙神仙说,色白者,性多寒,我这身子就体寒,哎..这糖....”

李承乾从容一笑道:

“您所虑极是。寻常糖品炼制不当,或有寒性。

但我家这白糖,乃是以秘法,经多道工序,反复渍炼,不仅去其杂质,更中和了寒凉之性,使得糖性转为平和温润,最是滋养,老人家和孩童食用,亦是极好的。”

贵妇人喜出望外,顾不上回答,三下五除二将那个小胡饼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直接对“小掌柜”小兕子说道:“小掌柜!你这糖怎么卖?给我先来.....来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