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谢刘大使!”
张野站起身,向刘晓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跟着小陈离开了办公室。
小陈给张野安排的房间在大使馆内三楼,不大,但很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卫生间。
窗户对着大使馆大门,视野开阔。
“张野同志,你就住这间。吃饭在一楼食堂,随时都可以去。有什么需要,可以到一楼秘书办找我。”
小陈说话干脆利落。
“好的,谢谢你,陈同志。”
小陈离开后,张野关上门,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
不是他不相信大使馆的人,而是这年头敌特可是无孔不入。
确认房间没有任何问题后,张野疲惫地躺在床上。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确实感到有些累了。
但他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梳理思路。
别里科夫是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也是唯一一个带路人。
张野可不需要亲自接触什么资料或者设备。
他只要弄清各个重要工厂的位置就行了。
有空间在,就算是他把整个莫斯科搬空,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第二天早上九点,别里科夫便开车来到了大使馆,带着张野去参观工厂了。
最先来的,是一家民营钢铁厂。
工厂车间都巨大无比,里面机器轰鸣,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工人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在机床前忙碌着,一个个表情严肃,很少说话。
这钢铁厂规模确实大,生产的也都是重轨、厚钢板这类基础材料。
对现阶段的国内很有借鉴意义,虽说这不是他此行的核心目标。
但是,这里有一些设备,还是可以弄回去的。
当然,张野还没傻到现在就动手。
“别里科夫,你们的钢铁工业真是名不虚传,产量和质量都让人佩服。有了这样坚实的钢铁基础,难怪能在其他领域取得那么辉煌的成就,连卫星都能发射到天上去!”张野夸赞道。
苏联发射卫星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张野这么说,也不会引起别里科夫的怀疑。
果然,别里科夫听后,自豪感油然而生,笑道:“那是自然!张,钢铁是工业的骨架,没有好的钢材,什么飞机、火箭都造不出来!你看我们那些……”
他话没说完,旁边一个陪同的苏联厂方负责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别里科夫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打住,转而介绍起一台正在运作的大型轧机。
别看这里是民营工厂,但是有很多东西,生产出来可全都是卖给军方使用的。
别里科夫自然不会把重要的消息透露给张野。
这与他临别前,留给张野的那个日记本不同。
日记本里记的只是一些基础知识,哪怕是维修图纸上的设备,那也是他们这边淘汰掉的。
张野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里不是深谈的地方。
他没有过多询问,而是认真听别里科夫介绍。
参观完钢铁厂,别里科夫看了看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张,时间还早。”
“附近有一家精密仪器厂,虽然规模不算最大,但在一些特殊传感器和测量设备方面很有特色,要不要去看看?”
精密仪器?
传感器?
张野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说道:“太好了,我的朋友,我对精密加工一直很感兴趣,这可是工业的眼睛啊!”
车子很快开到了那家精密仪器厂。
与钢铁厂的喧闹火热不同,这里要安静许多,车间里干净整洁,工人们穿着白大褂,在灯光下操作着精密的机床和检测设备。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淡淡气味。
别里科夫在这里似乎也有熟人。
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接待了他们。
老工程师话不多,但介绍起产品来很严谨。
张野看到工人们正在加工一些形状奇特,闪着金属光泽的小部件。
还有人在调试一种看起来非常复杂的多轴测量仪。
他假装被这些精密设备吸引,凑近仔细观察,同时看似随意地向老工程师请教:“工程师先生,这种零件的加工精度要求很高吧?是应用在什么领域的呢?对环境的稳定性要求是不是特别苛刻?”
听到张野的问题,老工程师扶了扶眼镜,谨慎地回答道:“精度要求确实很高,主要应用于一些……”
“咳咳,主要是对可靠性和稳定性要求极高的工业自动化领域和环境监测领域。”
张野见状,不再追问,反而问起其他的东西。
比如工人的待遇,工作时间,晚上加不加班等等。
参观的同时,张野也时刻在留着车间内的布置以及安保情况。
从精密仪器厂出来,天色已近黄昏。
别里科夫意犹未尽,还想带张野去别处,张野却以天马上黑了为由婉拒了。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的道理,张野还是懂的。
第一天接触,不宜过于深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别里科夫,真是太感谢你了,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也认识到了我国与你国工业之间的差距!”
回到大使馆后,张野真诚地向别里科夫道谢。
“别客气,张!你是我的朋友!”
别里科夫爽朗地笑道:“明天如果你有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汽车厂或者化工厂?”
“明天恐怕不行!”
张野露出抱歉的表情,摇头说道:“大使馆这边有些联络工作需要处理,不过后面肯定还要再麻烦你。”
“这样啊,那就等你忙完之后。只要你想看,我就带你去!”别里科夫笑道。
“再次感谢你,路上慢点开车!”张野再次道谢。
送走别里科夫后,张野转身走进大使馆。
而另一边,原本一脸笑容的别里科夫。
此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疑惑。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庆典的事情,做前期工作吗?”
别里科夫确实把张野当成朋友。
但是朋友归朋友,绝不能碰触到他的底线。
不久后,别里科夫的车驶进一处庄园内。
庄园门口是实枪荷弹的士兵把守。
庄园内也一样有士兵在巡逻。
“别里科夫,情况如何?你那位朋友是不是有问题?”
别里科夫刚走进别墅,一个比别里科夫年长几岁,身穿将军军装的老人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