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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 > 第259章 大哥,锅里还滚着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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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大哥,锅里还滚着汤呢

祭坛上的余温,像一床看不见的绒毯,覆盖着每一个不愿离去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木炭和奇异香料的混合气息,悲伤退潮,一种更加坚韧、更加明亮的情绪正在人群中悄然滋生。

小鼎就蹲在祭坛的一角,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着胸口。

那里藏着一片他偷偷捡起的、尚有余温的鼎屑,像揣着一颗滚烫的心。

他周围,围拢了几个年岁相仿的孩童,他们瞪着好奇又迷茫的眼睛,看着那片已经冷却的祭坛中心。

“王真的走了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抽噎着问。

小鼎把胸口捂得更紧了,那片温热透过粗布衣衫,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映着残存的火光,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笃定语气说:“王没走,他变成火了。”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忽然卷过广场,将祭坛上最后一点灰烬吹得簌簌作响,眼看就要被卷走。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就在那残灰即将离地飞散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扑了上去。

是老钟。

他张开自己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襟,像护住自家孩子一样,将那最后一点带着火星的灰烬兜在怀里。

烟灰烫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双臂收得死死的,嘶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句:“这火……不能灭!这火……不能灭!”

他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醒了沉浸在茫然中的人们。

几个刚才还在人群中默默流泪的百工匠人闻声而动,几乎是同时冲了过来。

“老钟说得对!不能灭!”一个铁匠高喊,他转身就跑,片刻后扛来一口废弃的旧铁锅。

另一个木匠则迅速拆下旁边临时看台的几根木梁。

更多的工匠围拢上来,你递来一块残犁的铁片,我找来几块垫脚的砖石。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他们用最朴素的材料,凭借最精湛的手艺,在祭坛旁迅速搭起了一座粗犷而稳固的台子。

旧锅为炉,残犁为架,砖石为基。

当老钟小心翼翼地将衣襟里那捧火星连同灰烬一同倾倒入锅底时,一簇微弱的火苗“腾”地一下重新燃起。

这座简陋的台子,被人们称作“民火台”。

南城门楼上,诸葛亮凭栏而立,身旁的观星仪早已停止了转动。

这台曾用以窥探天命轨迹的精密仪器,此刻的铜盘上没有星图,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随着城中万家灯火与人声鼎沸而微微颤动的指针。

它不再测算天命,而在记录一种全新的力量——“民声波动”。

伏德与阿言静立其后。

风吹动着诸葛亮的鹤氅,他目光深远,仿佛能穿透夜色,看见那座刚刚燃起的民火台。

“主公不在形,却在声。”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意,从今往后,此城,乃至天下,不设帝宫,不立龙椅。”

伏德心头一震,却并未太过惊奇,抚着长须沉吟道:“丞相的意思是……”

“唯设‘民声廊’于三十六城。”诸葛亮指向城中那片星星点点的火光,“每城立火台一座,引今日鼎火为种,传之不息。凡有心愿、有不平、有建言者,皆可书于木牌,悬于廊下。民声所向,即为政之所往。”

伏德眼中精光一闪,躬身道:“礼不在庙堂之高,而在街头巷尾之实。丞相此举,乃是将主公化为万家灯火,与民同在,高明!”

一直沉默的阿言走上前,对着月光,伸出双手。

她的手语轻柔而坚定:“聋哑之人,亦可为王守火。”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阿言,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曾经无法发声、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身影。

是啊,主公燃尽自己,所求的不就是这样一个连聋哑人都能找到自己位置、都能“说话”的世界吗?

火光从城中映来,将他们每个人的脸庞都照得透亮。

夜更深了,人群渐渐散去,但民火台旁始终有人。

阿言独自坐在台边,借着温暖的火光,用手语向火焰无声地“诉说”。

她诉说着白天听到的百姓心愿:张屠户希望明年的肉价能稳一些,李大娘盼着她参军的儿子能早日归来,学堂里的孩子们渴望能有更多读不完的书……

忽然,火苗轻轻一跳,仿佛一个专注的听者在点头。

阿言心中一动,试探着加快了手势。

那火苗竟也随之起伏,时而窜高,时而低伏,像是在与她的指尖共舞。

她猛地停住,心跳如鼓——这不是幻觉!

“火……在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老钟,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眼中满是震撼与激动。

他蹒跚着走到火台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团有生命般的火焰。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布包了好几层的小包。

打开来,里面是一片早已干枯发黑的……舌尖残片。

那是他被割下舌头后,拼死藏下的唯一证明。

他看着火焰,像是看着一位可以倾诉一切的君王。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唯有两行老泪滚滚而下。

最终,他下定决心,将那片承载了他半生屈辱与痛苦的残片,投入了火中。

火焰骤然“轰”的一声腾起半人多高,光芒四射!

在那片炽热的光影核心,隐约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种温和的、仿佛在微笑的姿态。

那轮廓只出现了一瞬,便又散回跳动的火焰之中。

阿言和老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同样的答案:主公未曾离去,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世间,倾听着每一个卑微者的心声。

从那天起,小鼎成了民火台的第一位“守火人”。

他每日清晨第一个到来,用捡来的干柴为火台添续。

他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也不明白丞相的宏图伟略。

他只记得,在那一夜,光鼎升起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滚烫,仿佛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别怕”。

守护这团火,就是守护那份温暖。

一个严冬的清晨,大雪下了一夜,火台的火焰被风雪压得只剩下一小撮微弱的余烬,眼看就要熄灭。

小鼎急得满头大汗,他用身体挡住寒风,可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他咬了咬牙,脱下身上那件唯一的、也是母亲刚给他缝补好的旧棉袄,小心翼翼地,将那捧带着余烬的锅底整个包裹起来。

刺骨的寒风瞬间穿透他单薄的里衣,他冻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却一步也不肯离开,像一尊小小的、执拗的雕像。

老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心疼地一把将小鼎连同他怀里的“火种”一同揽入自己宽厚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男孩冰冷的身躯。

他摸着小鼎冻得通红的耳朵,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傻小子,你守的不是火,是咱们以后‘话能说出口’的日子。”

诸葛亮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巡视了新建的三十六城民声廊。

每一处的景象都让他动容。

火台旁再也无需专人看管,百姓们自发地排好了班次。

去田里干活的老农,会顺手带上一捆柴,放在台边;晚归的妇人,会把自家灶里最好的炭火分一些给火台;甚至连学堂的孩童,下学后也会结伴来到火台前,大声地诵读他们的心愿,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

在一个小城的民声廊下,诸葛亮停下脚步。

他从怀中取出那份主公留下的、用血写成的残卷。

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那句:“我不叫刘备,不称陛下……”

他低声念着,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主公啊,您说您不称王,可天下百姓,人人仍旧在心里喊您一声‘王’。不是因为您曾坐过高位,而是因为……您让他们这些一生卑微的人,也能昂首挺胸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话音刚落,仿佛有所感应,远处那座民火台上的火焰,在并无大风的夜里,猛地向上窜起一丈多高,光芒明亮,如白昼。

又是一个深夜,风吹过长廊,挂在廊下的万千木牌被吹得哗哗作响,像是无数人的低语汇成的交响。

三十六城,所有火台中的火焰,在同一时刻,无风自燃,光芒大盛。

位于都城中心的那座初代民火台,火焰从炉中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微光,如流星般掠过城楼,穿过寂静的街巷,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南一处早已废弃的角落——那里,是当年那个火锅摊的遗址。

微光没入早已冰冷的灶膛之中。

灶底深处,几块被岁月掩埋的残炭,竟微微泛起了一点红光,仿佛尚有不灭的余温。

一道只有那微光才能“看见”的虚幻界面悄然浮现:

【“道统共鸣”链接稳定,未曾断绝。宿主意识可借“民愿之极”,于记忆锚点进行短暂显形】。

风中,似乎飘过一声极轻极轻的低语,带着一丝怀念,一丝烟火气。

“……小椒,汤底要再辣点。”

话音散去,灶膛深处那缕微弱的红光,在寒夜的炉膛深处静静地脉动着,仿佛一个未完的约定,又像一句无人听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