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冉秋叶提起没有带礼物,赵衍这才想起,不由的嘴角抽搐。
“只是想来找你问问为什么要辞职,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冉秋叶皱着鼻子娇憨道:“怎么啦,你后悔了?”
赵衍连忙做出投降状,“怎么可能?赚大了好么,竟然就这样把人闺女给拐出来了,
我这,可太有成就感了……”
冉秋叶轻捶赵衍肩膀,“你就得意吧。”
“话说,我现在去给你……咱爸妈买礼物,会不会有点……太过……刻意了?”
“当然刻意啊,还是算了,等下一次吧……”
一直送赵衍到巷子口,冉秋叶这才停了下来。
满脸期待地问道,“我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
赵衍哈哈大笑,“随时都能来。”
说着话,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瓶子来,褐色的玻璃瓶,里边有三粒圆滚滚的药丸。
“这是给你跟……叔叔阿姨的,
每人一粒,直接口服就成……”
冉秋叶眼睛一亮,“这也可以算作礼物的……这肯定是好东西对不对?”
赵衍叹口气,‘怎么感觉比娄姐姐还傻……’
……
了却一桩心事,浑身舒畅,有必要庆祝一下。
开车来到密云水库,
拿出自家独有的钓鱼套装(折叠椅,碳纤维钓竿,巨大的鱼护)在岸边摆开,
如今的赵衍可不怕好东西被人看见,反正有“阿美莉卡亲戚”托底。
坐上舒适的折叠椅,甩杆入水,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虞宛如的工作是文工团后勤部的文秘,这也是当年跟叶家妥协的产物,
不抛头露面,职位体面,清闲,——完美的主妇工作。
远离了过去的浮华,
每天安静地上下班,回家做饭,做家务,
听可可聊执法队内的各种八卦,
听湘云聊各地的所见所闻,
一起睡觉,一起聊自家男人的事迹……
忽然发现,原来日子还能这样悠闲,无忧无虑。
今天又下了个早班,
特意去一趟供销社,
找熟悉的店员拿到提前预留的蔬菜,
骑自行车回到仓南胡同十七号,
远远就看到门口听这样一辆汽车,
正在奇怪湘云怎么提前回来了,
近了,却发现原来是赵衍的车。
忽然就有一股惊喜与冲动袭上心尖,
推着自行车快步进入院内,
厨房里有动静,
有一股浓香弥漫了整个前院。
……
赵衍正在摆弄最后一道青菜,
一旁的案板上已经整整齐齐摆着几道硬菜,
水煮鱼,烤鱼,鱼头汤,
忽然一个柔软的身子从身后抱了上来。
赵衍怪叫着稳住身形,“轻点轻点,等我摆好这道菜。”
回应他的是更大力的拥抱。
叹口气,‘行吧,不要卖相也能吃。’
转过身去,反手将人紧紧抱住。
温存了不到几分钟,怀中人就变得不老实起来。
赵衍尴尬地将臀部后移,“咱能不能……先吃饭?”
“我不,我都结婚五年了,到现在还没尝过味道。
平时可可又在……”
赵衍还能说什么?
……
两个小时后,
饥肠辘辘地搀扶着已经走不动道的虞宛如来到客厅,
这边宋可可已经摆好了饭菜,正满脸坏笑地盯着虞宛猛看。
虞宛如气得抄起脚上的拖鞋作势就要丢她。
宋可可哈哈笑着跳了开去。“哈哈,吃撑了吧,叫你不喊我帮忙。”
——这次连赵衍都想打人了。
焦湘云又跑去外地巡演,家里如今就住着宋可可跟虞宛如两人。
三人吃吃喝喝直到很晚,
一个伤员,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刷碗能刷出地震现场来,
赵衍只能自己动手,
挽起袖子正打算大干的时候,又有人偷偷摸了进来。
“不用担心,宛如姐睡着了。”挺爽利的一个人,此时说话如同猫咪,
赵衍看看还没有湿的双手,想了想,干脆反手将围裙也给解了下来……
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刷碗的事情,还是留待明天早上吧。
……
第二天早上,睁眼看着屋顶的赵衍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这丫头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一套?
简直奇思妙想,
能想到的都试了一遍,
她的身体也很奇怪,仿佛天生的一般,不恶心,也不呼痛,每一个时刻仿佛都很享受……
……
想不明白,但体验真的很好,打开另一道大门的好。
使劲摇摇头,将夜间的场景抛到脑后,
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堕落,不要沉迷,
然后一骨碌爬起来。
厨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
——是焦湘雨
焦湘雨扭过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醒来啦?是不是我吵醒你的?可可说你昨晚累坏了。”
赵衍一阵气结,
真不知道那死丫头是在强撑还是本来就这么强,一大早竟然又跑去上班了。
挽起袖子,在焦湘雨的抗议中帮起了忙,
……
苹果胡同大院,叶家的堂屋,
大白天的窗帘紧闭,不漏一丝光线进去,
此时屋内坐着四个人,
叶安国,叶海洋,邵小军,邵忠义,
从表面来看,邵家父子比叶家父子可惨太多了。
邵小天干脆戴上了特制的防毒面具,浑身包得跟粽子一样,不露一寸皮肤在外面,
——仿佛空气中任何一粒微尘,都是能够杀死他的凶器。
邵忠义浑身捆扎,被一个人形架子紧紧固定,全身上下唯一能够动的,只有双手双脚,……还有眼睛嘴巴。
叶安国,双腿双臂总算在医生的不懈努力下保住了,然而也只是保住了而已。
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最终也只能静静地坐在轮椅中。
叶海洋是四个人当中状态最好的,
但他的变化也很大,
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
满头白发,皮肤松弛,眼袋深重。
屋内气氛压抑,
四人相对而坐,只剩下沉默。
最终还是邵小天打破了这沉重的宁静,“叶叔叔,我哥在西南执行任务的时候,身受重伤,
被抬回来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您知道的,叶叔叔,
在我们家,我是最没出息的,
全家上下,对我哥最看好,我也最服我哥,
如今人就这么好端端的折在了那里,
叶叔叔,您能不能用您的关系帮忙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我哥身受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