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通州大营的夜空下炸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成立,大明皇家第一建设兵团?
让六万八旗战俘,去修路,去开矿?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
也,太过,匪夷所思!
随驾而来的一众文官,全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荒诞和不解。
尤其是礼部尚书钱谦益,他第一个就站了出来,那张老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他指着朱衡,声音都在发颤。
“殿下!您可知,您在说什么?”
“此六万建奴,乃是,悍匪,是,野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将他们,收编成军,哪怕,只是劳役之军,也,无异于,养虎为患!”
“一旦,他们,稍有异动,在,我大明腹心之地,揭竿而起,那,将是,何等,弥天大祸!”
钱谦益的话,立刻,引起了许多文官的共鸣。
“是啊,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自古以来,对待战俘,要么坑杀,要么释放,从未听闻,有将其,编入军队的先例!此举,有违祖制,更,不合圣人之道!”
“我等,恳请殿下,三思而后行!切莫,因一时之仁,而,酿成千古大错!”
一时间,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这些,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文官们,用他们那,僵化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朱衡这,超越了时代的,宏大构想。
在他们看来,朱衡此举,就是在玩火!
是在,拿整个京畿地区的安全,做赌注!
黄得功等一众武将,虽然,没有说话。
但,他们的脸上,也,同样,充满了,疑虑。
让他们,上阵杀敌,他们在行。
可,让他们,去管理,六万,桀骜不驯的建奴战俘,他们,心里,也没底。
一时间,整个大营,除了镇北军的将士,依旧,保持着肃静之外。
几乎,所有人都,对朱衡的这个决定,持,反对或,怀疑的态度。
然而,面对,这,几乎,一边倒的,质疑声。
朱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们,说完。
然后,才,缓缓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诸位大人,说完了吗?”
他,环顾四周,目光,从,钱谦益,温体仁,林远山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的担忧,本王,都明白。”
“无非,就是怕,他们,会造反。”
“怕,本王,控制不住他们。”
“对吗?”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
朱衡,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们,也,太小看,本王了。”
“也,太高看,这群,已经被,打断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了。”
他,指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建奴降兵。
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一群,连,与本王麾下一个新兵,对决的勇气,都,没有的废物。”
“你们,觉得,他们,还有,造反的胆子吗?”
此言一出,钱谦益等人,顿时,语塞。
是啊。
刚才,那,降维打击一般的“决斗”,已经,将这些建奴,最后的一丝锐气,都,给磨灭了。
现在的他们,确实,看起来,不像,会造反的样子。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
兵部尚书林远山,皱着眉,沉声说道。
他,虽然,也为,通州大捷,感到振奋。
但,他,为人,向来,谨慎。
他,觉得,朱衡的计划,太过激进,风险,太大。
“今日,他们,畏惧殿下的神威,不敢异动。”
“可,来日,一旦,他们,缓过神来,未必,不会,再生事端。”
“林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朱衡,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让林远山,都,有些意外。
“所以。”
朱衡,话锋一转。
“本王,也,没打算,给他们,再生事端的机会。”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将自己,那,更加详细,也,更加“恶魔”的计划,和盘托出。
“本王,所谓的‘建设兵团’,并非,军队。”
“而是一个,由,军队,管理的,巨型劳改营!”
“所有战俘,都将被,打上,独一无二的,奴隶烙印!终身,不得去除!”
“他们,将被,彻底,打散,以十人为一伍,百人为一队,千人为一营,进行,军事化管理!”
“他们的伙食,住宿,都,将是,最低标准!仅仅,能让他们,活着,有力气干活!”
“他们,每天,要,工作十二个时辰!修路,挖煤,开矿,冶铁!用,他们的血和汗,来,为我大明,创造财富!”
“同时,本王,会,在他们之中,推行‘告密’制度!”
“但凡,有,揭发他人,图谋不轨者,可,减免刑期,改善伙食!”
“而,一旦,查实,有,任何,叛乱的苗头。本王,将,毫不犹豫地,采取,连坐之法!”
“一人反叛,同伍,皆杀!”
“一伍反叛,同队,皆杀!”
“一队反叛,同营,皆杀!”
朱衡的声音,越来越冷。
那,话语中,透露出的,森然寒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什么“建设兵团”!
这,分明是,一个,用,最严苛的律法,和,最残酷的手段,打造出的,人间地狱!
用,奴隶烙印,来,磨灭他们的尊严。
用,高强度的劳动,来,消耗他们的体力。
用,“告密”和“连坐”,来,瓦解他们的团结,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监督!
这,简直是,釜底抽薪!
断绝了,他们,任何,反抗的可能!
钱谦益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他们,看着朱衡,那,年轻,而俊朗的脸。
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无边的寒意。
这个,代王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他的脑子里,怎么会,想出,如此,周密,而又,歹毒的,计划?
这,已经,不是,权谋了。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一个,让他们,根本,无法反驳的,阳谋!
因为,朱衡,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堵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当然。”
朱衡,话锋-转,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仁慈”的笑容。
“本王,也不是,不给他们,活路。”
“只要,他们,能,老老实实地,服役满二十年。”
“并且,在此期间,学会,说汉话,写汉字,熟读,我大明的律法和,圣贤之书。”
“二十年后,他们,便可,脱去奴籍,成为,我大明的,普通百姓。”
“他们的子孙后代,甚至,可以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这,是,本王,给他们,唯一的,希望。”
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朱衡,将,帝王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仅,要,榨干,这一代建奴的,所有价值。
他,还要,将他们的后代,彻底,同化,吸收!
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变成,大明的人!
这,才是,最可怕的!
听完,朱衡的,整个计划。
全场,一片死寂。
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因为,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残酷,而冷血。
但,却,无疑是,目前,解决这六万降兵问题,最完美,也,最有效的,方案!
它,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更,为,大明的未来,描绘了一幅,无比宏伟的蓝图!
试想一下。
六万名,免费的,青壮年劳动力!
在,未来,二十年里,能,为大明,修建,多少道路?开采,多少矿山?创造,多少财富?
这,简直,无法估量!
就连,一向,与朱衡,不对付的温体仁。
此刻,眼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条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从京城,通向,九边重镇!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座,崭新的工厂,拔地而起,日夜不休地,生产着,钢铁和,武器!
这是一个,足以,让,整个大明,脱胎换骨的,伟大计划!
而这个计划,所需要的,唯一的成本。
就是,那,六万建奴的,血,与,汗。
这,简直是,一笔,划算到,不能再划算的,买卖!
兵部尚书林远山,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心中,那,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对这个,代王殿下,另眼相看。
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界,和格局,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象!
他,想的,从来,都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也不是,朝堂之上的,党同伐异。
他,想的,是,整个,天下的,未来!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朱衡的宏伟蓝图,所折服的时候。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殿下……殿下的计划,固然,是好。”
一个,来自,户部的官员,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可是……可是,要,管理,这六万人的‘建设兵团’,并且,还要,开矿,修路……”
“这,前期,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和,金钱,恐怕,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国库……国库空虚,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他,这话一出,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众人,瞬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
理想,很丰满。
现实,却,很骨感。
没钱,一切,都是,空谈。
然而,朱衡,听到这话,却是,神秘地,笑了笑。
他,看着那个,户部官员,悠悠地,说了一句。
“谁说,要,让国库,出钱了?”
他,拍了拍手。
王五,立刻,会意。
他,带着几名亲卫,抬着,十几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走了上来。
“砰!砰!砰!”
箱子,被,一一打开。
瞬间,整个大营,都被,一片,耀眼的金光,所笼罩!
金!
满眼,都是,黄澄澄的金子!
金砖!金条!金元宝!
还有,各种,璀璨夺目的,珠宝,玛瑙,玉器!
那,刺目的光芒,让,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们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这……这些,都是,从,建奴的,大营里,缴获的。”
朱衡,指着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淡淡地说道。
“本王,粗略,估算了一下。”
“大概,折合白银,有,一千多万两吧。”
“应该,足够,启动这个,‘建设兵团’的,前期费用了。”
他,看着,那群,已经,彻底,傻掉的文官。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当然,这笔钱,本王,是,绝对不会,上交国库的。”
“它,将,作为,‘建设兵团’的,专项基金。”
“由,本王,亲自,掌管。”
“诸位大人,应该,没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