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平心娘娘的声音很柔，也很静。
她给苏眠定了这么个身份。
苏眠的魂儿瞬间就飘了。
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苏眠张了张嘴。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
最后，只剩下一个最关心也最实际的问题。
“那个。。。娘娘。。。我能问一下吗？”
“你说。”
平心娘娘的态度依旧温和，像在和邻家晚辈聊天。
“就是。。。您刚说，从我得到那玉佩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
苏眠小心翼翼的斟酌字句。
“那。。。我的那个机缘。。。”
他不好意思说出“杯具系统”这四个字。
这名字是他自己吐槽取的，在这种大人物面前说，总有点掉价。
“你说那个。。。言行举止，颇为。。。跳脱的器灵？”
苏眠：“。。。”
娘娘，您这用词已经很委婉了。
那何止是跳脱啊！
那就是个常年混迹勾栏瓦舍和茶楼，时不时还兼职卖大力丸的沙雕啊！
“它本是平心为灵犀炼制的专属器灵，随她一同坠入轮回。其内，藏着一缕她的本命神元，用以辅助她梳理魂魄，记录功德。”
苏眠听到这，眼睛亮了。
好家伙！
来历这么牛逼！
地府主宰平心亲手给灵犀定制的高配版随身法宝！
那为啥到了我手里，就变得那么不着调了呢？
道法不兼容？
还是说，这器灵也沾染了我的沙雕气质？
“那器灵，本性纯良，演算如电，是一等一的辅助之宝。”
平心娘娘的话，打消了苏眠的自我怀疑。
但她话锋一转。
“只可惜。。。灵犀第九十八世轮回遭遇大劫，平安扣为护主而碎裂，器灵也受损，神智大乱，与本体分离，不知去向。”
他就是个从鬼市花大价钱淘了个传世法宝的冤大头。
正美滋滋的抱着回家，半路杀出个鉴宝宗师。
一脸同情的告诉他，小伙子，你这个是真品。
但是，是真品的碎片。
最核心的器灵，早丢了。
一股被命运当猴耍的憋屈，直冲天灵盖。
搞了半天！
那个天天在我脑子里“叮叮叮”催命的沙雕系统，是残骸里仅存的一缕。。。精神失常的残魂？！
怪不得当初，一见面就送了个小鸟消失术！
不要都特么的不行！
怪不得它发的任务那么离谱！
怪不得它的奖励那么不靠谱！
苏眠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可被它给坑惨了！”
苏眠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控诉。
“天道循环，皆有定数。器灵与本体分离，是它的劫，也是你的缘。”
平心娘娘淡淡说道。
“若非如此，你也无法在它的帮助下，走到今天。”
苏眠一噎。
这话。。。没毛病。
如果系统一开始就是个高冷霸道，无所不能的正常货色，那是不是有点配不我？。
说不定，正是系统的沙雕，才和自己这么合。。。啊呸，我是正经人。
- 那。。。它现在。。。
苏眠想起了进入时空旋涡前的系统混乱。
“在你们被卷入时空乱流之时，那股庞大的能量，恰好成了黏合剂。”
平心娘娘眼中是欣慰。
“器灵与平安扣的本体，已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融合。”
“也就是说，它。。。修复了？”
苏眠心里一动。
【叮！】
【系统重启中。。。核心道法完整度自检。。。10%。。。50%。。。100%！】
【神魂绑定确认。。。】
【杯。。。修正中。。。功德无量系统2.0版本正式启动！】
【您好，尊敬的执掌人苏眠，器灵“灵犀一号”为您效劳。】
苏眠：“。。。”
手一抖，差点把新系统界面关掉！
这声音！
还是熟悉的配方，但味道全变了！
以前那是个咋咋呼呼满嘴跑火车的精神小伙。
现在这个，一听就是穿宫装，戴玉簪，说话滴水不漏的仙官女秘书啊！
这画风转的也太快了！
我有点不适应啊！
而且。。。功德无量系统？灵犀一号？
这名字，一听就正经的让人害怕！
他开惯了手扶拖拉机，突然被塞进一架超音速战斗机。
看着密密麻麻的仪表盘，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检测到执掌人情绪波动异常，是否需要静心咒辅助？】
“不。。。不用了。。。”
苏眠在心里默默的回了句。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比如。。。杯具什么的？”
【检索过往识念中。。。检测到大量非规整，混乱，包含杂念的尘封记忆。。。正在尝试解读。。。】
【解读失败。根据系统守则第三条，为保证系统运转通畅，所有非必要的多余记忆已被洗去。】
好家伙！
失忆了！
那个陪他一路扯淡鬼混坑蒙拐骗的沙雕兄弟，就这么被洗掉了！
现在这个，只是一个拥有相同能力的，冷冰冰的陌生器灵！
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平心娘娘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