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回头，眼里闪烁着泪光。
“你是他老婆吧 ?”保安上前说道 ，“快点把他弄走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突然间跳进水里 ，又哭又笑。”
清尘望着夜阑，保安却靠近些 悄悄说道 ：“不行的话找个能看事的 ，他这样子像丢了魂儿 ！”
清尘点头感谢保安的好意 ，朝夜兰走去 。
“这个天多冷啊 ，泡在水里干什么 ?”清尘将他从池子里拉出来。此刻夜阑浑身湿透 ，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他哆嗦着手，眼神茫然 。
他明白这辈子算是完了 ！他自己死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他不能拖累整个家庭。
清尘将他衣服上的水渍拧干 ，又用包里的纸巾给他擦去脸上的水 。
“你这是哭了吗 ?”清尘问。睫毛轻颤留下一片阴影。
数小时前 ，顾远打电话给远他，说夜阑掉进水里了让她带上衣服过来 。她还以为是开玩笑 ，笑着问顾远为什么不自己带夜阑去买衣服，又不是没钱买不起 。
顾远严肃的催促她，让她快点过来 。
她半信半疑打车而来，一转眼，真的看到夜阑躺在水里，像只落在干涸的水里濒死的大鸟 。
夜阑将头转过去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清尘将他的头掰正，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
他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明月 ，带着希冀的光 ，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又像是探寻的小猫，伸着脑袋歪着头带着无限的好奇 。
“没什么！”夜兰的声音闷闷的 。
“没什么是什么 ?” 清尘不耐烦的问 。他这个人 ，从来说话只说3分，剩下7分全靠猜 ，不过很多时候并不猜得出来 。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像谁！他转念一想 ，或许 像他那野生的爸爸。
夜兰沉默着 ，如同广袤土地上的思考者，没有人进得了他的世界 ，深沉又无助 。
“不想说算了 ” 清尘不甚在意，与他相处的这几年 ，遇到大大小小的事 ，他总是这样子问什么也不说 ，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反正不说就代表自己做不了什么 ，既然是自己做不了的事 那不如不知道 免得增加心理负担 。
清尘稍一用力就将夜阑拉了起来 ，她把裤脚多余的水分挤出来 ，又将褶皱的西裤扯平。夜阑始终是那样站着 ，直挺挺的站着 ，像只林鸱。
“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我们去换身衣服。 ”清尘一边说着 一边将他往大厦里面拉。
男人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
清尘回头 看向倔强的夜阑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
“不想去?”她问道。
夜阑没有说话 ，但从方松的眉眼来看 ，他确实是不想去的 。清尘有些不明白 ，一直如影随随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
一个跳进水池浑身湿透 ，一个站在高楼上冷眼旁观。
“那回家去 ！”清尘说道。她拉着夜阑往路边走 ，此时夜阑的手已经变得滚烫，清尘抬头往顾远所在的办公室望 。蓝色的玻璃在白日下泛着白光 ，什么也看不见 。
他们在路口站了许久 ，过往的出租车一看到浑身湿透的夜阑就巨仔离开了 。一连好几年都是如此 。
“你说你没事儿跑水里面躺着干什么 ?你以为你是鱼吗 ?”清尘问 。
没有人愿意载他们 ，他们就只能走着回去。
夜阑像个小孩被清手牵着跟在清尘的后面。这一刻，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外婆，小时候她总是这样牵着他到菜地里去 。
“师傅，我加钱。 ” 清尘大声喊道 。
又一辆出租车看到夜阑这副损样打算离开。
司机停下，摇下车窗问能加多少钱 。
清尘伸了一个手指头 ，出租车给油就跑。清尘咬咬牙说可以加到200 ，出租车这才停下 ，让他们上车 。
夜阑浑身湿透 ，他坐过的地方 也会濡湿。这就意味着这一单后，他不能再接客 ，直到车内再次变得整洁 。所以也能理解为什么很多出租车拒载 。
到了公寓楼下 ，夜阑抬头看向自己所住的楼层，一朵云停在窗户外面 ，云里好像有个人 。
清尘见他昂着头 一直站着不动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看到一片云里竟藏着一个家 ，客厅里有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走来走去。
“那是……”清尘眼睛睁大 ，不可思议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