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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领域微澜,人心向背

与外界的暗流汹涌相比,寂静领域内,却呈现出一派奇异的、近乎不真实的祥和景象。

流民们开垦的田地里,嫩绿的幼苗已经破土而出,在规则之力的微妙滋养下,长势喜人,远远超过了外界的正常生长速度。宁风致送来的书籍被抄录、传阅,一些简单的医药和农耕知识开始普及,甚至有几个原本就有魂师底子、因伤或厌倦争斗而流落至此的低阶魂师,自发地组织起巡逻队,维护着领域内基本的秩序,虽然这秩序在云闲的绝对规则下显得有些多余,但却让他们找到了些许归属感和价值。

那种朴素的、对“寂静领主”的信仰,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安稳的生活中沉淀得更加深沉。青石旁的供奉依旧每天更新,只是内容变得更加多样,有时是一束新采的野花,有时是几枚孩童认为最漂亮的石子。

云闲对此依旧保持沉默,但墨渊却发现,她偶尔会动用一丝微不可查的规则之力,拂去那些供奉品上沾染的尘土或露水,让它们始终保持着一份洁净。这个细微的、近乎本能的举动,让墨渊暗自挑眉,却识趣地没有点破。

这位怕麻烦的领主大人,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片土地和这些依赖她的人,染上了一丝极淡的“人情味”。

这天午后,一个约莫六七岁、衣衫破旧却洗得干净的小女孩,鼓足勇气,捧着一只用草叶精心编织的小兔子,怯生生地走到距离青石十几米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闭目静坐的云闲,小脸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墨渊正歪在树上假寐,感受到动静,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却没有出声。

小女孩踌躇了许久,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领……领主大人……这个……送给您……谢谢……谢谢您让我们有地方住,有饭吃……”说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将草编兔子放在地上,转身就要跑开。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不语的云闲,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略显粗糙却充满童真的草编兔子上,数据之眼瞬间扫描过其结构、材质,以及上面残留的、属于小女孩的微弱精神印记——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感激与祝福。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小女孩跑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云闲正看着那只兔子,吓得立刻扭过头,跑得更快了。

云闲的目光从兔子身上移开,望向小女孩跑远的、有些踉跄的背影,又扫过远处那些正在田里劳作、或是在学习识字的流民。他们脸上那种对现有生活的珍惜与对未来的微小期盼,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数据流,与领域核心的规则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人心……”她低声自语,这个词在她庞大的数据库中,第一次被赋予了超出字面意义的、更复杂的权重。

墨渊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怎么样?被小丫头片子‘贿赂’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云闲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她的神识,却分出了一缕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力量,悄然笼罩了那只草编兔子,为其附加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恒定的清洁”与“结构稳固”的规则效果。

至少,在漫长的时光里,这只粗糙的草编兔子,不会轻易腐坏,会一直保持着此刻的模样。

就在这片领域内部微小波澜泛起的同时,云闲的数据之眼敏锐地捕捉到,领域外围的规则屏障,再次被一股熟悉而强大的神识扫过。这次的神识,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与探究,多了几分凝重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示好?

是海神波塞冬?还是……生命女神?

云闲心中明了,这是神界某些存在,在最终风暴来临前,对她这片“中立区”地位的又一次无声确认,或者说……投资。

然而,在这份短暂的祥和与外部隐晦的示好之下,云闲核心数据库中,那个代表着“归墟”组织威胁等级的标识,依旧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他们就像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平静而放弃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