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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门口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血腥味浓稠得化不开,与暗红色的天光混合,涂抹出一幅残酷的画卷。王大牛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他拄着铁矛,剧烈地喘息着,那条伤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但他依旧如同钉死在门前的礁石,眼神凶狠如受伤的孤狼,死死盯着前方重新组织起来、蠢蠢欲动的匪徒。

他的勇猛暂时震慑住了敌人,但也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匪徒们虽然一时不敢再贸然上前,却如同鬣狗般围拢着,寻找着下一次扑咬的机会。

就在这喘息之机,异变陡生!

那名疤脸头目,趁着王大牛喘息、视线被前方匪徒遮挡的瞬间,猛地从人群缝隙中探出身!他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狞笑,手中那架改装手弩已然端起,冰冷的弩箭在血色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死死锁定了王大牛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咽喉!

那弩箭显然淬了毒,箭镞形状怪异,带着放血槽,一旦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死吧!”疤脸头目厉喝一声,扣动了扳机!

“嘣——!”

弓弦震响,声音尖锐刺耳!

一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速度快得超出常人反应极限,撕裂空气,直取王大牛要害!

王大牛瞳孔骤缩!他看到了那点致命的寒星,身体却因力竭和伤痛,无法做出有效的闪避!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脑中闪过队友们牺牲时的画面,闪过一丝未能守住此地的遗憾……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另一道极其轻微、却锐利无比的破空声,几乎与弩弦声同时响起!声音来自农庄内部,方向难辨!

紧接着——

“啪!”

一声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的脆响!

那道致命的乌光,在距离王大牛咽喉不足一尺的半空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一顿!随即,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拍中,瞬间炸裂开来,化作一蓬细碎的木屑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一支淬毒的弩箭,竟然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给击碎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大牛保持着格挡的姿势,怔在原地,劫后余生的恍惚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疤脸头目脸上的狞笑僵住,转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徒劳地举着空荡荡的手弩,看着空中飘落的碎屑,仿佛见了鬼。

围观的匪徒们更是面面相觑,骚动起来。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奇怪的脆响,那必杀的一箭就莫名其妙地碎了?

是什么东西?枪?不像!暗器?谁发的?从哪里发的?

未知,带来了巨大的恐惧。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诡异的气氛中——

“吱呀——”

主屋那扇简陋的木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

林越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脸上带着刚被吵醒的不悦,神情慵懒,与门口这血腥惨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他走到门口,似乎才注意到外面剑拔弩张的景象和满地的尸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茫然和被打扰清梦的烦躁,蹙着眉头问道:

“大中午的,吵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惊疑的、恐惧的、劫后余生的、凶狠的……全都集中到了这个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庄主身上。

是他?

刚才那神乎其神、击碎弩箭的……是他做的?

可能吗?他看起来……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啊!

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这农庄里,难道还藏着其他更可怕的高手?

各种猜测和恐惧,在黑风营匪徒的心中疯狂滋生。那未知的、能轻易击碎弩箭的力量,像一片沉重的阴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王大牛也猛地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地上粉碎的弩箭,又看了看一脸“无辜”和“不耐烦”的林越,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中的震撼与敬畏,更深了一层。

他知道,刚才那绝不是什么巧合。那精准到毫巅、举重若轻的一击,必然是庄主出手!

疤脸头目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林越,似乎想从他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对方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扔下石头,连回声都听不到。

他握紧了拳头,又看了看手下们惊疑不定的神色,知道今天这仗,没法再打下去了。士气已泄,再纠缠下去,恐怕会生出更大的变故。

“撤!”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黑风营的匪徒们如蒙大赦,慌忙抬起同伴的尸体(或伤者),如同潮水般向后褪去,留下满地狼藉和浓郁的血腥。

农庄门口,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满地鲜血和粉碎的弩箭残骸,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那隐藏在平静表象之下,深不可测的力量。

林越看着匪徒退去的方向,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令人不快的吵闹。

他低头,脚尖似乎无意地踢动了脚边一颗毫不起眼的、棱角分明的小石子。石子滚入草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