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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轮流拉车。

散兵的风格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摇晃。

拉尔夏则下手没轻没重,有几次猛烈的推拉让我觉得这破车下一秒就要散架,窝在车里的团雀被晃得眼冒金星。

轮到我时,散兵托腮看着我利落翻过车的杆子:“别把自己甩出去才好。”

拉尔夏没说话。

一开始我还比较正常,甚至有余力打趣团雀:“下一趟你来拉噢?”

团雀:“叽?!”

“开玩笑的。”

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下坡路时,我停下推车,仔细检查了一下车轮和结构是否稳固。

“你要做什么?”散兵撑着下巴,见我这般检查。

我用力把推车换了个方向,回头对车上的两位乘客说:“握紧噢!”

接着,我自己也一下坐进车里,兴奋地喊道:“出发咯!”

推车顺着坡度开始加速下滑,风声在耳边呼啸。

除了团雀吓得把脑袋埋进翅膀里,我们三个都没有丝毫胆怯。

拉尔夏的眼睛亮得惊人,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她看起来非常喜欢这项刺激的运动。

散兵则依旧一脸平静,“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他无聊地看着前方,仿佛只是在乘坐最普通的交通工具。

我还是分别牢牢握紧了他们放在车边的手,大声说:“相信我吧!这个很好玩的!”

散兵的声音没有因为风速而减弱,平稳地传来:“你不怕到时候车翻了?”

“不怕。有我在呢。”我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呢。还有我们拉尔夏呢。”

他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哼。”

正如我所说,推车顺利地冲下坡道,凭借惯性又向前滑行了几十米,才稳稳地停在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月落乌啼,幽黑的环境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棚子歇脚。

周围是烂泥土和腐烂的菜叶,气味不算好,但生起篝火后,温暖驱散了些许不适。

过于安静的夜晚,总让人想找点话说。

我捡了根比较直的木条,在篝火旁松软的泥土地上随意画着。

想起了柯莱在信里提到过的某种表情文字,我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们,试着画了出来。

我给拉尔夏画了一个——(●_●)。

团雀是——∧(`θ′)∧。

散兵嘛……^???^。

嗯,很好,非常传神。

“这是你,这是你……”我指着那几个简单的图案介绍。

拉尔夏看着那个代表她的圆脸豆豆眼,用手指点了点:“我。”

她好似理解了,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我。”

团雀对自己那抽象的表情没什么意见,但对代表它爪子的几条线很不满意。

它跳进泥土里,用力踩了几下,留下几个清晰的爪印,飞起来,在空中盘旋着确认了好几遍,才满意地“叽叽”几声,落在拉尔夏肩上。

散兵盯着那个代表他的,眉毛耷拉着,嘴角下撇的猫猫头表情,眉头拧了起来:“哈?这表情哪里像我了?”

“不像吗?”我故作惊讶,“简直一模一样啊,你看这眼神,这嘴角,完美复刻!”

“哪里都不像,”他语气不善,“你是想找借口捉弄我吗?”

篝火噼啪作响,拉尔夏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我注意到她连睡着都坐得笔直,背脊挺得直直的,突然掠过一丝疑惑。

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姿态更自然,现在这种刻板的挺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轻轻挪过去,想让她靠在我肩膀上睡得更舒服些。

她在我碰到她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闭眼,睡觉。”我轻声说。

她又乖乖闭上了眼睛,顺从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散兵在一旁看着,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还真是不嫌麻烦。”

“嘿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嘛。”我笑道,心情很好地看向他,“我也不介意你来靠靠的,来吧来吧,我的肩膀很宽阔噢。”

“哼,我可不需要依靠别人。”他拒绝。

“真的不要吗?靠过的人都说好。”我故意逗他。

“你是想让我依靠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真是可笑。”

这都扯到哪儿跟哪儿了?

什么依靠不依靠的?

我换了个说法:“你不觉得,一路上有人陪着,也很不错嘛?”

“那是你的想法。”他还是冷淡。

“……噢那好吧。”我点点头,坦然承认,“我挺喜欢的。”

“别傻笑了,”他移开视线,“你不是要睡觉吗?”

“本人正在酝酿睡意中。”我老实回答,叹了口气,“如果散兵大人愿意哼唱睡眠曲,想必我会睡得很快。”

“睡眠曲没有,”他转过头,手刀微微抬起,眼神危险,“我倒是可以直接送你入睡。”

我识相地紧闭双眼:“我睡了!”

肯定是想报复我劈晕他那一掌。

半晌,我还是没睡着,悄悄睁开一条缝,视线在周围逡巡,最后落在散兵身上。

他……正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泥土上那几个还没被抹去的表情图上,看得有些出神。

“你不困吗?”我忍不住小声问。

他似乎被我的突然出声惊到,猛地回头:“你……你怎么还没睡着?”

“噢噢,那我闭眼了。”我赶紧又闭上眼。

“哼,这还差不多。”他语气稍微放松,“要是你一直这么闹腾,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你会踢飞我吗?”我闭着眼问,“还是把我打晕?”

“你是团雀脑吗?”他听起来有点无语,“都在想些什么?我对你做那种事有什么好处?”

“那你会对我做什么。”我好奇。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踢飞我或者打晕我。”我坚持最初的猜测。

“说了不会,”他似乎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噢。”我老实应道。

“这才听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快睡吧……团雀。”

团雀?

真的是在说我?

“我不叫团雀。”我抗议,眼睛也睁开了,“可恶,不要给我取奇奇怪怪的名字啊。”

难怪他一次都没喊过我的名字。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哼,”他背对着我,声音中是明晃晃得逞的意味,“谁让你像团雀一样叽叽喳喳,话多还贪心。”

贪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

……原来在他眼里我是叽叽喳喳吗?

明明是担心他一个人会孤单才说那么多的!

他翻了个身,面朝另一边,最后丢下一句:“不许说话了。”

篝火继续安静地燃烧着,映照着棚子里或坐或卧的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