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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废王种田:开局拐回一个狼王 > 第116章 血诏惊尘,王归京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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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血诏惊尘,王归京阙

京城,太和殿。

金色的琉璃瓦在冬日惨白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殿内,百官跪伏于地,连呼吸都带着颤抖。那份来自天牢的验尸奏报和颍州递来的军报,如同两柄重锤,敲碎了所有人的侥幸。

龙椅之上,皇帝萧承稷的面容隐在十二旒冕的阴影之后,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几乎要将整个大殿冻结的森寒气息。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镇国公李维和二皇子萧云哲的心上。

“李维。”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李维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他伏在地上,头几乎要埋进金砖里:“老臣……老臣在。”

“朕待你李家,不薄吧?”萧承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的皇后出自你李家,朕的太子,身上流着你李家的血。朕给了你镇国公的爵位,给了你李家泼天的富贵。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陛下!冤枉啊陛下!”李维涕泪横流,拼命磕头,“太子之死,与臣绝无干系!颍州之事,定是那李牧昏了头,是他一人之过,与李家无关啊!”

“一人之过?”萧承稷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好一个一人之过。你的侄子在颍州勾结山匪,倒卖军械,私吞粮饷,是为谋逆。你的家人,在天牢毒杀太子,嫁祸皇子,是为弑君。李维,你现在告诉朕,这两件谋逆弑君的大罪,都和你这个镇国公,这个李家的家主,没有半点关系?”

李维哑口无言,身体抖如筛糠。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萧承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还是说,你们以为,朕老了,这天下,就该由你们李家来坐了?!”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啊!”李维哭喊着,“求陛下明察,求陛下饶了老臣一家啊!”

“明察?”萧承稷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停在李维面前,“朕已经查得明明白白!来人!”

殿外的金甲卫士闻声而入,甲胄碰撞之声,铿锵作响。

“镇国公李维,结党营私,纵容家人毒杀太子,意图谋反,罪不容诛!即刻起,削去其一切爵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李氏一族,全部收押,彻查其党羽,凡有牵连者,一概不赦!”

“不——!陛下!陛下饶命啊!”

李维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他被两名卫士死死地拖了出去,只在光滑的金砖上留下一道绝望的湿痕。

处理完李维,萧承稷的目光,落在了早已面无人色的二皇子萧云哲身上。

“父皇……儿臣……儿臣是被李家蒙蔽了啊!”萧云哲连滚带爬地膝行到皇帝脚下,抱着他的腿,“儿臣对大哥的死痛心疾首,绝无半点加害之心!都是李维,都是皇后,是他们自作主张,想要为儿臣铺路,儿臣真的不知情啊父皇!”

“不知情?”萧承稷一脚将他踹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老大尸骨未寒,你就在朝堂之上,迫不及待地要把脏水泼向老七。你的痛心,就是用自己兄长的死,来为你铲除异己吗?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心肠歹毒的儿子!”

“父皇!父皇您信我!”

“闭嘴!”萧承稷厉声喝断,“朕不想再听你狡辩!即刻起,削去你所有差事,禁足于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你的母后,教子无方,即日起禁足凤仪宫,静心思过!”

旨意一下,便是定局。

萧云哲瘫软在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的外家,他最大的依仗,倒了。他的母后,被禁足了。他自己,也成了一个被圈禁的废人。

他怨毒的目光,扫过殿中那些曾经的盟友,那些人此刻却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树倒猢狲散。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皇帝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回龙椅,声音再次响彻大殿。

“传朕旨意!”

“其一,废太子萧云启,性情敦厚,不幸遭奸人所害,朕心甚痛。追封其为『悼愍太子』,以亲王之礼,厚葬于皇陵。”

“其二,三皇子萧云瑞,镇守南疆,清剿匪患有功,忠勇可嘉。着其稳定南疆局势后,押解逆贼李牧,回京复命。”

“其三……”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这第三道旨意,才是今日这场风暴真正的走向。

“……召北境朔州王,萧云庭,即刻动身,回京述职。”

这道旨意,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已波涛汹涌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召七王爷回京?

在这个节骨眼上?

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太子死了,二皇子废了,三皇子远在南疆,皇帝在这个时候召回那个在北境创造了无数奇迹的七王爷……

这是什么意思?

是敲打?是试探?还是……要将他立为新的储君?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无人能猜透帝王的心思。

---

朔州,王府。

传旨的钦差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朔州时,已是数日之后。

当那卷明黄的圣旨,在萧云庭面前展开时,李信等一众心腹,脸色都变了。

“……朔州王萧云庭,即刻动身,回京述职。钦此。”

尖细的嗓音落下,传旨太监脸上堆着笑:“王爷,请接旨吧。陛下还等着您早日回京呢。”

“有劳公公了。”

萧云庭神色平静,双手接过圣旨,没有半分波澜。

直到将钦差一行安顿好,李信才终于忍不住,在书房里急切地说道:“殿下!这分明是鸿门宴啊!太子刚死,二皇子刚被圈禁,京城现在就是个吃人的漩涡,您怎么能回去?”

“正因为它是个漩涡,我才必须回去。”萧云庭将圣旨放在桌上,语气淡然。

“可是太危险了!”李信劝道,“您在朔州,天高皇帝远,我们有兵有粮,有草原的盟友,谁也动不了您。可一旦进了京城,就等于把自己送进了笼子,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就由不得我们了!”

“李信,你说的都对。”萧云庭看着他,眼神清明,“但你想过没有,父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我回去?”

李信一愣。

“他需要一把刀。”萧云庭缓缓说道,“一把能替他清理门户,又能震慑朝野,还不会威胁到他自己的刀。他要看看,我这把在北境磨砺了数年的刀,究竟有多锋利。更要看看,这把刀,还听不听他这个主人的话。”

“这是一场考验,也是一次机会。我若不去,便是抗旨,是心虚,正好坐实了某些人给我安上的罪名。我若去了,并且能在这场风暴中站稳脚跟,那么,整个大夏,都将再无人敢小觑我朔州。”

李信沉默了,他知道萧云庭说的是对的,但他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殿下,若您执意要回京,请带上三千亲卫!至少……至少能有个保障。”

“不。”萧云庭摇头,“我谁也不带,只带你和十几个护卫,轻车简从。”

“什么?!”李信失声道,“殿下,这万万不可!”

“带三千人去,是示威,是挑衅,父皇不会容我。只带十几人,是示弱,是坦荡,反而能让他安心。”萧云庭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放心,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京城虽然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没有我们的朋友。”

他开始下达一系列指令。

“我走之后,朔州的一切事务,由你和王将军共同掌管。内务、生产、贸易,你来负责,务必保证不能出任何乱子。城防、新军训练,由王将军全权负责,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备任何可能的突袭。”

“与黑狼部落的交易,照常进行,甚至可以加大规模。告诉他们,我只是回京城办点事,我们的盟约,坚如磐石。”

“最重要的一点,”萧云庭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无论你们听到任何关于我在京城的消息,哪怕是我死了的传闻,只要没有见到我留下的『玄鸟』信物,就绝对不许轻举妄动。守好朔州,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李信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

夜深人静。

萧云庭独自坐在书房,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粗糙的羊皮纸。

纸上,是拓跋烈那张扬不羁的字迹,和末尾那行笨拙的小字,以及那只被他吐槽像狗的小狼。

『京城风大,吹得人头疼。若风太大,就来我帐里躲躲。我的王帐,为你挡风。』

萧云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

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狼王,在面对他时,总是会露出这样笨拙而又真诚的一面。

现在,京城的风,真的刮起来了。

他要去风暴的中心。

而那个说要为他挡风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

萧云庭的唇边,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他铺开一张新的纸,提起笔,蘸满了墨。

他没有写信给三皇子萧云瑞,因为他知道,云瑞此刻在南疆,同样身不由己,鞭长莫及。

他要写的这封信,是给他最强大的,也是最能让他安心的盟友。

笔尖落下,墨迹在纸上晕开。

他先是简单叙述了京城的变故和自己即将回京述职的决定。

然后,他笔锋一转,写下了真正想说的话。

“京城是座华丽的囚笼,我此次前去,便是要看看,这囚笼的锁,究竟有多坚固。草原的狼,天生属于辽阔的天地,不该被任何事束缚。”

“你我约定,共守北境。如今,我要暂时离开,朔州,便托你多看顾一二。替我看好我们的牛羊,我们的商路,还有我们共同打下的这片基业。”

“此去,或有凶险。我已做好万全准备,但世事难料。你我之间,立个新的约定。”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烛火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若我三个月内,平安归来,下次交易,我送你一万坛朔州最好的烈酒。若我未能回来,或是你从我的信使处,看到了倒悬的『黑狼旗』信物,那便是我食言了。”

“到那时,你便将你我之间所有的贸易协定,付之一炬。然后,带着你的十万铁骑,踏平雁门关。不必占领,不必屠戮,只需兵临京城城下,替我向那座皇城,讨一个公道。”

“事成之后,立刻退回草原。大夏的江山,与你我无关。大夏的百姓,是无辜的。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写完这沉重的嘱托,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封信,是托付,是信任,更像是一份遗嘱。一份将自己的身后事,将自己最看重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草原男人的遗嘱。

他看着信纸,沉默良久,忽然又提笔,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

“另,你上次画的狼,虽丑,但我留着了。下次见面,教你画。至少,要画出獠牙。你的狼,太温顺了,一点也不像你。”

这句带着调侃和亲昵的话,冲淡了信中肃杀的气氛,让这封沉重的信,多了一丝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温度。

他将信纸仔细折好,放入一个特制的蜡封信筒中,用自己的私印封缄。

“来人。”

一名身形矫健的黑衣护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

这是他最信任的亲卫,也是专门负责与草原联系的信使。

“将此信,日夜兼程,亲手交到狼王拓跋烈的手上。”萧云庭将信筒递给他,声音沉稳。

“告诉他,等我回来,带他去喝京城最好的酒,看天下最盛的繁华。”

“属下遵命!”

黑衣护卫接过信筒,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萧云庭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朔州冬夜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他望着南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是风暴的中心,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

但他心中,却并无畏惧。

因为他知道,在他的身后,有整个朔州的百姓,还有……草原上,那头最桀骜不驯的狼王,在为他守望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