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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陈家祠的百年榕树下,严浩翔蹲在青石板上,看着刁刁把最后一片粤绣纹样钉在戏服水袖上。金线绣的木棉花沿着袖口蜿蜒,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像他写词时爱用的比喻——“沉默的火焰”。

“这针脚歪了半分。”刁刁捏着绣针敲了敲他的手背,声音带着粤剧念白的婉转,“你祖母当年绣‘穆桂英挂帅’的靠旗,针脚比尺子量过还齐。”

严浩翔笑了笑,指尖捻起绣线重新穿过布面。他刚结束海外巡演,行李箱还放在祠堂角落,就被刁刁拉来当“绣工助理”。“知道了陈老师,”他故意拖长调子,带着点rapper的痞气,“您这标准,比我制作人审demo还严。”

刁刁睨他一眼,把一碟紫薯糯米丸推到他面前:“刚从陶陶居买的,热乎着呢。”瓷碟旁放着本泛黄的戏本,封面上“帝女花”三个字是祖父的笔迹,钢笔字刚劲,却在“长平公主”的绣像旁,留着祖母用朱笔描的粤绣针法注解。

糯米丸的甜香混着丝线的草木气漫开来,严浩翔咬了一口,紫薯馅流心烫得他嘶了声,却想起小时候在重庆老宅,张真源总抢他碗里的糯米丸,说“浩翔家的比磁器口的还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刘耀文发来的视频,这家伙举着镜头拍他家娃抓周,背景里马嘉祺正试图把娃手里的麦克风换成拨浪鼓。

“婚礼上就该请耀文当司仪。”刁刁忽然说,手里的绣针穿起颗珍珠,钉在戏服的云肩处,“他那嗓门,唱粤剧的‘锣边花’都够劲。”

严浩翔没接话,指尖划过戏本里祖母绣的凤凰——尾羽用了重庆蜀绣的“打籽绣”,喙部却用了粤绣的“金银线垫绣”,像极了他们这群人,从不同地方来,却在彼此的生命里绣出了交叉的纹样。他忽然想起隐婚那天,妻子穿着他设计的礼服,裙摆上是他亲手绣的两朵花:一朵木棉,一朵山茶。

祠堂的老座钟敲了七下,刁刁把绣好的戏服挂起来,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上面,金线木棉仿佛活了过来。“下周粤剧院有演出,”她递给他一张票,“压轴戏《紫钗记》,我把你写的rap融进去了,在‘折柳阳关’那段。”

严浩翔接过票,票根上印着粤绣纹样的水印,是他投资修复的非遗工艺。手机又响,是制作人催新专辑,他回了句“明早给demo”,转头却看见刁刁正用绣针在糯米丸的包装纸上画谱子,嘴里哼着他那首《南岸》的旋律,尾音带着粤曲的转调。

他忽然有了灵感,掏出手机录音,把绣针划过绸缎的“沙沙”声、远处粤剧学员的吊嗓声、还有刁刁哼错调子的笑声,都录了进去。这些声音,比任何beat都更像生活的底色。

临走时,严浩翔往包里塞了两颗糯米丸,又回头看了眼那件戏服。月光下,木棉花的金线与云肩的珍珠相辉,像极了他的人生——麦克风里的说唱是炽烈的火,绣针下的纹样是温润的玉,而藏在两者之间的,是紫薯糯米丸的甜,是发小拍着肩膀的暖,是隐婚戒指在指尖的轻响,是那些说不出口,却被时光绣进生命里的珍重。

车开出老城区,导航里传来张真源的语音包:“前方路口左转,回家的路,慢点开哟。”严浩翔笑了笑,把车窗降下些,晚风吹进车里,带着木棉的香,还有点糯米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