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带队破获了一起棘手的案子,队里兄弟们起哄,非得拉着他好好庆祝一番。盛情难却,加上心里也确实松快,周伟一个没留神,就被灌得有点多。最后是怎么被同事送回家的,他脑子里只剩一些支离破碎、颠三倒四的画面。
第二天早上,周伟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揉着太阳穴,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苏晴已经起床了,卧室里就他一个人。
他趿拉着拖鞋,晕乎乎地走出卧室,准备去厨房找水喝。刚到客厅,就看到儿子初初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而苏晴则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醒了?”苏晴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的,“周大警官,昨晚挺威风啊?几个人抬你回来的知道吗?”
周伟宿醉未醒,脑子还懵着,含糊地应了一声:“……高兴嘛,没注意量。”
“没注意量?”苏晴提高了音量,“你那是没注意量吗?你是恨不得泡酒缸里!一身酒气,吐得卫生间到处都是,我跟初初收拾了半天!”
周伟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没敢吭声,只想赶紧喝口水缓解一下喉咙的灼烧感。
就在这时,初初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忽然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和周伟平时迥异、却又在昨晚某个时刻无比生动的表情——眉头紧锁,眼神迷离又带着点莫名的执拗,身体还微微晃悠了一下。
周伟愣住了,看着儿子。
只见初初学着昨晚他断片后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虚虚地指向苏晴(学着他昨晚的语气,带着点醉汉的蛮横和委屈):“你……你再说我……我打你了啊!”
周伟:“!!!”
他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这是他昨晚干的事?!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晴。
苏晴冷哼一声,抱着胳膊,完美复刻了昨晚自己的反应,语气带着警告和无奈:“别喝点酒就发酒疯啊!”
初初(继续模仿周伟,表情更加“悲愤”,甚至带上了点哭腔):“你……你还爱我吗?你都不爱我了!”
苏晴(翻了个白眼,语气强硬):“你赶紧给我睡觉,听到没?”
到这里,周伟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脸颊烧得厉害。但接下来的模仿,才是真正的“绝杀”。
初初(突然压低声音,做出一种“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的神秘兮兮状,手指还胡乱地往自己裤腰方向比划):“苏晴!你听着!你……你休想找到我的私房钱!”
苏晴(眼神瞬间锐利,配合着追问):“那你藏哪了?”
初初(一脸“我聪明吧”的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裤裆部位):“我藏裤裆里了!自己买了带内袋的裤衩!钱……钱都跟着我呢!嘿嘿……”
表演到此结束。初初恢复了正常表情,坐回椅子上,继续淡定地喝粥,仿佛刚才那个“戏精”上身的人不是他。
周伟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他……他昨晚不仅撒酒疯,还把藏私房钱这等“机密大事”给秃噜出去了?!还是以如此……如此难以启齿的方式?!
苏晴走到已经完全石化的周伟面前,慢悠悠地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钞票,啪地一声拍在周伟眼前的餐桌上。
周伟低头一看,脸瞬间绿了——皱巴巴的,面额不等,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两百块!这就是他精心藏在“战略要地”、以为万无一失的全部家当?!
“周警官,”苏晴的声音带着戏谑和一丝危险的笑意,“这就是你‘裤裆里’跟着你的‘巨款’?藏得挺严实啊,害我找了好久呢。”
周伟看着那堆寒酸的零钱,再回想儿子刚才惟妙惟肖的模仿,特别是拍裤裆那个动作……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父亲形象、以及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彻底崩塌了。他捂住脸,发出一声无地自容的哀嚎,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初初在一旁看着爸爸这副窘迫到极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和妈妈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客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剩下周伟一个人,在社死的深渊里,独自凌乱。这个清晨的“公开处刑”,想必会让周警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喝酒”二字产生强烈的心理阴影。
而他那“裤裆藏钱”的壮举,也注定要成为这个家里,流传甚广的一段“经典”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