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动态也在悄然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已经长成青葱少年的阿叙,和年纪相仿的初初,越来越像是被无形的胶水粘在了一起。
两个半大小子,要么窝在阿叙的房间里,头戴耳机,在游戏世界里并肩作战,大呼小叫;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并排坐在书桌前,各自攻克作业难题,偶尔低声交流几句。他们之间有了共同的话题、秘密的玩笑,和一个似乎不太需要妹妹介入的小世界。
小星冉好几次抱着她最漂亮的洋娃娃,推开哥哥的房门,想加入他们,得到的往往是阿叙头也不回的一句:“冉冉,哥哥和初初哥哥在忙,你自己玩会儿。”或者初初温和一些,递给她一包零食,但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屏幕或书本上。
小丫头被“冷落”了几次,委屈巴巴地跑到厨房,抱住正在准备晚餐的林潇南的腿,小脸皱成一团:“妈妈……为什么你不生一个妹妹陪我玩?哥哥都不理我了,他只和初初哥哥好。”
林潇南放下手中的菜刀,擦擦手,弯腰把女儿抱起来,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傻冉冉,哥哥长大了,就像小鸟长大了要离开巢穴自己飞一样,他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小秘密,这很正常呀。就像你,不是也有不想告诉妈妈的小秘密吗?”
星冉嘟着嘴:“可是我想要一个天天陪我玩的妹妹嘛!”
林潇南被女儿的天真逗乐,耐心解释:“生小宝宝,尤其是生妹妹,可不是妈妈想生就能生的呀。这需要很多条件,而且也不能保证一定是妹妹哦。”
星冉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妈妈的话。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科学发现”,眼睛猛地一亮,挣扎着从妈妈怀里滑下来,一边往客厅跑一边大声说:“我知道啦!需要爸爸!”
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韩彻面前,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小脸无比认真和急切:“爸爸!爸爸!你快去和妈妈睡觉!”
“咳——!”正在喝水的韩彻差点被呛到,稳住气息,有些愕然地看着怀里语出惊人的小女儿,“……冉冉,你说什么?”
星冉见爸爸没理解,更加着急,手舞足蹈地解释:“我同学小雅说的!她爸爸妈妈一起睡了一觉,后面就给她生了个妹妹!你们也快去睡觉!现在就去!我也想要个妹妹陪我玩!快点嘛!”
她用力拉着韩彻的手,试图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推向卧室的方向,小脸上写满了“我都把秘诀告诉你们了,你们快点执行”的迫切。
韩彻这下彻底听明白了,看着女儿那纯真无邪、满是期待的大眼睛,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尴尬又无奈。他抬头,正好对上从厨房探出头来的林潇南,她也听到了女儿这番高论,正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韩彻把激动的小女儿重新抱稳在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用她能理解的方式“科普”:“冉冉,那个……生小宝宝的事情,很复杂的,不是简单睡一觉就可以的。而且,就算爸爸妈妈……嗯……努力了,也不一定能生出妹妹,万一又是个像阿叙哥哥那样的臭小子呢?”
星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小嘴瘪了起来,眼眶又开始酝酿金豆豆:“我不管!我就要妹妹!小雅就有!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妹妹?”
韩彻看着女儿这委屈劲儿,心都要化了,赶紧哄道:“喜欢,爸爸当然喜欢冉冉这样的女儿。但是呢,有没有小宝宝,是老天爷决定的,我们不能想要什么就一定有什么,对不对?就像爸爸很想天天陪冉冉,但有时候也要去工作,是一样的道理。”
他抱着女儿,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院子里正在打篮球的阿叙和初初:“你看,虽然哥哥不能时时刻刻陪你玩,但他和初初哥哥都在那里,他们也是你的家人,也会保护你。而且,你还有爸爸妈妈呀,我们永远都是你最最好的玩伴,好不好?”
林潇南也走过来,从韩彻怀里接过女儿,亲了亲她的脸蛋:“是啊冉冉,你看,你有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初初哥哥,我们都很爱你。家人的爱和陪伴,不一定非要是一个小妹妹才能给你,对不对?”
星冉靠在妈妈怀里,看看窗外活力四射的哥哥们,又看看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虽然对于没有立刻变出个妹妹还是有点小失落,但似乎也被说服了一些。她小声嘟囔:“那……那好吧。但是……如果老天爷要送小宝宝来,一定要让他送个妹妹哦!”
韩彻和林潇南相视一笑,带着点无奈,更多的是被童真治愈的温暖。
“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爸爸一定努力跟老天爷商量商量。”韩彻一本正经地保证道,换来林潇南一个嗔怪的眼神。
夜色温柔,将一家人的身影笼罩。孩子的愿望单纯而直接,而成年人的世界则复杂得多。但无论怎样,那份对家的眷恋和对彼此的爱,始终是照亮琐碎日常最温暖的光。至于妹妹……就交给未来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