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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刚刚在易中海那里找到一丝喘息之机,用屈辱和劳作换来一点微薄的安稳,一封来自远方的信,就像一块巨石,再次砸入了她本就波澜四起的生活——棒梗要回来了。

信是棒梗写来的,字迹潦草,语气生硬,通篇没有一句问候和关心,只是通知性地写道:下乡的地方政策有变,他们这批知青可以陆续回城了。他已经办好了手续,不日就将返回北平。

捏着那薄薄的信纸,秦淮茹的手抖得厉害。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最终都化作了沉甸甸的焦虑和茫然。

儿子要回来了!她曾经日夜思念、牵肠挂肚的儿子,贾家唯一的根苗,就要回到身边了!这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可为什么,她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慌?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下乡这几年,非但没能磨掉他身上的戾气和劣根性,从偶尔的通信和旁人口中得知,他反而变得更加桀骜不驯,怨天尤人。他恨这个家不能给他更好的条件,恨命运让他去乡下吃苦,甚至可能……也恨她这个没本事的妈。

他现在回来,能接受家里的现状吗?能接受她和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傻柱”彻底决裂,反而和易中海这个老头子“搭伙过日子”吗?他能安安分分找个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吗?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惹是生非,甚至……把家里这最后一点可怜的安稳都搅得天翻地覆?

秦淮茹不敢想下去。她看着易中海家那扇门,心里一阵发虚。易中海会怎么看待棒梗的回归?他会愿意接纳这个名声不好、可能带来麻烦的“继子”吗?这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平衡,还能维持下去吗?

这个消息同样在院里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阎埠贵第一时间就算计开了:“棒梗回来?工作呢?户口呢?住哪儿?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钱和麻烦!老易和秦淮茹那点家底,够折腾吗?看来,这‘搭伙’的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安稳喽!”他更加庆幸自己及早划清了界限。

易中海听到消息后,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当然不希望棒梗回来。

那个小子,从小就看得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现在长大了,又在乡下野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只想和秦淮茹维持现状,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可不想再招惹上一个可能是个“火药桶”的棒梗。

他心里开始盘算,等棒梗回来,得想办法让他尽快独立出去,绝不能让他搅和进来。

中院的何雨柱,是从阎埠贵那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气中得知此事的。他正在整理一些搜集来的关于个体经营的模糊政策信息,闻言头都没抬。

“哦,那小贼羔子要回来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只无关紧要的野狗回了窝,“回来好啊,院里又能热闹了。秦淮茹不是能耐吗?不是会找依靠吗?看看她那个宝贝儿子,能不能让她靠得住。”

他压根没把棒梗回来当回事。在他眼里,棒梗跟他妈、跟易中海、跟院里所有烂人一样,都是即将被时代抛在身后的尘埃。他们内部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只会让他们在泥潭里陷得更深,而他已经准备好上岸了。

棒梗要回来了,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秦淮茹和易中海的头上,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就像一片浓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头顶,给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四合院,带来了最后一丝“平静”,同时也增添了一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家的表面平静只是暂时的,而棒梗的归来,无疑是那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人都能预感到,这个家的短暂平衡即将被彻底打破,而这之后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更深的绝望,还是其他什么,谁也无法说清楚。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院子中央,仰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狂风中一片孤独无助的叶子,随时都可能被吹得无影无踪。

就在刚才,她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本以为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更大的风浪。

她的最终选择,在儿子即将回归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接踵而至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