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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被偷走的十六年——林小婵的身世之谜

2009年3月29日,津城妇产医院

春寒料峭,津城妇产医院里却弥漫着新生命带来的暖意。产科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隐约的啼哭声,构成生命的交响曲。

一间产房外,护士拿着记录板,略带焦急地喊着:“高秀兰家属在不在?高秀兰家属?”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护士皱了皱眉,嘀咕道:“哎?这生孩子怎么也不来个家属陪着啊?心也太大了。”

产房内,刚刚经历完剖腹产的高秀兰躺在病床上,麻药效力还未完全退去,脸色有些苍白,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的安详。一位年长的医生笑着对旁边的助产士说:“真的不错,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都很健康,评分十分。”

这时,外面的护士走进来通报:“联系上高秀兰家属了,她爱人好像是警察,正在出紧急任务,一时赶不过来。她公公婆婆带着大儿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是从家里炖了补汤带过来。”

“行,知道了。先把两个孩子送到新生儿监护室观察一下,等家属来了再安排母婴同室。”医生吩咐道。

与此同时,赶往医院的路上

一辆出租车里,坐着林大川年迈的父母,以及他们不到五岁的孙子——小林小伟。小伟长得虎头虎脑,眼睛像极了父亲林大川,清澈又带着一股机灵劲儿。他趴在奶奶腿上,仰着小脸问:

“奶奶,你说这次妈妈生的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啊?”

奶奶慈爱地摸着他的头:“那小伟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小伟毫不犹豫,大声说:“我都喜欢!要是妹妹,我就保护她!要是弟弟,我就带他玩!”

爷爷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好,好,都是好孩子。”他们特意回家精心熬了给儿媳补身子的鸡汤,耽误了些时间,没想到儿媳妇提前发动了。正是因为这份关爱,导致了高秀兰生产时身边没有直系亲属陪伴,也为接下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医院,新生儿监护室

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婴被并排放在温暖的保温箱里,小小的拳头蜷缩着,呼吸均匀。她们有着极为相似的眉眼,任谁都能看出是一对双生花。值班护士仔细记录了她们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她看了看时间,准备去处理其他工作,心想反正家属快来了,暂时离开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无人盯防的空隙,一个穿着不合时宜的宽大外套、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溜进了监护室。黑影的动作极快,目标明确,迅速靠近保温箱,目光在两个女婴身上扫过,似乎犹豫了一瞬,随即伸手,极其熟练地用一块沾了特殊气味的软布在其中一个女婴口鼻处轻轻一捂,孩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陷入了更深的沉睡。然后,黑影迅速将这个小生命抱起,裹进自己宽大的外套里,侧身闪出了监护室,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悄无声息。

悲剧发生

大约十几分钟后,值班护士回到监护室进行例行检查。她习惯性地数了数保温箱里的婴儿……一,二……嗯?怎么少了一个?!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数了一遍——确实只剩下一个女婴了!

“大夫!不好了!不好了!”护士惊慌失措地跑向医生办公室,声音都在发抖,“刚才……刚才高秀兰的那对双胞胎女儿,突然……突然丢失了一个!”

“什么?!”主治医生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骤变,“你确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放在监护室里吗?”

“我确定!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那儿,两个!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就少了一个!”护士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快!快去找!通知保卫科,封锁楼层出口!仔细搜查!”医生立刻下令,整个产科楼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紧张之中。

医护人员、保安人员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厕所、楼梯间、储物室……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踪。那个被偷走的女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小心翼翼地问:“大夫……这事……要不要报告给上级卫生部门和公安局啊?”

主治医生脸色铁青,猛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愤怒:“报告个屁啊!你是嫌我死得不够早吗?在医院里丢了孩子,这是重大医疗事故!传出去,我们医院的名声就完了!我,还有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环视周围几个知情的医护人员,眼神严厉:“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对家属,就说是……就说是我们检查失误,高秀兰同志只生了一个女儿,母子平安!听到没有?!”

在医生权威的压迫和对责任的恐惧下,在场的几个人都苍白着脸,点了点头。一场丑陋的掩盖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当林小伟的爷爷奶奶带着小伟和热腾腾的鸡汤赶到医院时,听到的是“母女平安,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的消息。虽然有些遗憾不是双胞胎(他们之前做产检时隐约知道可能是双胎,但并未完全确定),但看到襁褓中那个健康的女婴(也就是林小满)和虚弱的儿媳,老人们还是喜极而泣,沉浸在添丁进口的喜悦中。

不久后,执行完任务、满头大汗赶来的林大川也冲进了病房。听到父亲说“秀兰给你生了个宝贝女儿”,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女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再三向医生道谢,完全没有察觉到医生笑容背后的不自然和护士们躲闪的眼神。

小林小伟踮着脚尖,看着爸爸怀里那个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家伙,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小脸,郑重其事地对躺在床上的妈妈说:“妈妈,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妹妹!” 高秀兰虚弱地笑着,抚摸着儿子的头,眼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他们都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家庭本应拥有的另一份喜悦,已经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残忍地夺走。

那个本该同样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此刻正面临着未知而悲惨的命运。

那个偷走女婴的黑影,迅速离开了医院,钻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在那里,一个面目猥琐、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正在等待。

黑影将还在沉睡的女婴从外套里抱出来,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孩子,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嘟囔道:“我说,大哥,你这也太黑了吧?一个刚出生的女娃娃,你就要一万块钱?这又不是带把的小子!”

黑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现在风声紧,就这个价。要不要?不要我找别人。”

“行吧行吧!”猥琐男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数了数,递给黑影,“妈的,赔本买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婴儿时期的林小婵,就这样像一件商品,被以一万块钱的价格,卖给了第一任“养父母”——也就是这个猥琐男和他的妻子。

这户人家住在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家境贫困,买下林小婵的初衷,据说最初是想要个孩子养老,但很快发现是个“赔钱货”,态度急转直下。

林小婵的幼儿时期,是在忽视和打骂中度过的。她几乎没有像样的玩具,穿的是别人扔掉的旧衣服,常常饿得哇哇大哭,换来的却不是食物,而是养母不耐烦的呵斥甚至掐拧。

“哭!哭什么哭!丧门星!就知道吃!”

吃饭时,她只能吃到一点点残羹冷炙,经常吃不饱。小小的她,学会了看人脸色,不敢大声哭闹,眼神里早早地失去了孩童应有的光彩。

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林小婵已经开始被要求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扫地、擦桌子、甚至帮忙洗菜。动作稍慢,或者做得不好,养父的巴掌、养母的拧掐就会落到身上。

“死丫头!懒骨头!还不快去干活!白养你这么大了!”

她身上常常带着青紫的伤痕,晚上睡觉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小床上,连一床温暖的被子都是奢望。她不知道什么是幼儿园,什么是游乐场,她的世界只有那个破败的家和无尽的劳作与恐惧。

随着林小婵渐渐长大,那对“养父母”觉得她吃得多,又干不了重活,是个累赘。正好有个人贩子团伙在附近活动,他们便以五万块钱的价格,将五岁的林小婵再次转卖。

这一次,她落入了一个专门操控儿童乞讨、盗窃的犯罪团伙手中。她的苦难,进入了更深的地狱。

在这个团伙里,像林小婵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个。他们被集中管理,每天天不亮就被赶出去,到繁华的商业街、地铁口、天桥上乞讨。有专人暗中监视,确保他们“工作”,并收缴所有的“收入”。

乞讨的生活毫无尊严可言。他们被教导如何装可怜,如何博取同情。如果一天下来要到的钱少,回去后轻则没有饭吃,重则一顿毒打。棍棒、皮带、甚至烟头,都曾落在林小婵幼小的身体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没用的东西!连点钱都要不到!今晚别想吃饭!”

饥饿是她最常有的感觉。她常常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像样的东西,只能靠路人偶尔施舍的一点零食或零钱买个最便宜的馒头充饥。她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吃了“主人”吃剩下的半碗已经发馊的饭菜,被发现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直接把她从角落里拽出来,揪着她的头发,一边骂一边用脚踹:

“小贱种!敢偷吃!老子打死你!”

那顿毒打让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浑身剧痛,连呼吸都困难。从那以后,她对饥饿和疼痛的忍耐力,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他们住的地方,往往是废弃的仓库或者团伙租来的偏僻平房。环境肮脏恶劣,夏天蚊虫肆虐,冬天寒风刺骨。林小婵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经常是和几个孩子挤在铺了破棉絮的角落里,有时候甚至真的被关在废弃的狗窝里。寒冷的冬夜,她只能紧紧蜷缩成一团,靠着体内微弱的热量抵御严寒,无数次在瑟瑟发抖中盼望着天亮的到来,尽管天亮意味着又要开始痛苦的乞讨。

当她看到那些穿着整洁校服、背着书包的同龄人,蹦蹦跳跳地去上学时,她眼中充满了羡慕和茫然。她不知道学校是什么,读书是什么,但她本能地觉得,那应该是另一个温暖、光明的世界,一个与她无缘的世界。

时光荏苒,转眼多年过去。

林大川和高秀兰看着林小满一天天长大,出落得活泼可爱,一家人虽然因为林大川警察工作的忙碌时而聚少离多,但也幸福美满。然而,在林大川心底,始终有一个细微的、无法言说的疑虑。他偶尔会想起妻子生产那天,医生和护士某些不自然的神情,以及当年隐约听到的关于“双胞胎”的传闻。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大约在林小满十岁左右的时候,林大川利用私人关系,悄悄委托了一位信得过的律师朋友,帮忙重新调查当年妻子生产的情况,特别是关于是否可能存在另一个孩子。律师朋友答应着手调查,从医院的旧档案入手,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然而,调查刚刚开始不久,还没等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

林大川和高秀兰在一次外出途中,遭遇了严重的车祸,两人当场身亡。这起车祸充满了疑点,但当时的调查结论指向了意外。林大川委托的调查,也随之戛然而止,所有线索中断,那份可能揭示真相的报告,永远停留在了未完成的状态。

父母去世后,爷爷奶奶也是相继去世,林小伟扛起了家庭的重担,与妹妹林小满相依为命。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正在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

林小婵在人贩子团伙中又度过了几年非人的生活。

直到2024年底至2025年初,操控她的那个小团伙因为内部矛盾和被警方盯上而解散,她又几经辗转,最后被卖给了现在这对逼她乞讨、对她动辄打骂的男女手中。命运似乎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承受苦难。

直到那个寒冷的夜晚,她饿晕在垃圾桶旁,被回家的林小伟和李薇发现……

这个本该姓林,名叫“林小婵”的女孩,她的存在,被一场精心掩盖的医疗事故和一连串的罪恶交易彻底抹去。

十六年来,她像一个透明的影子,游荡在社会的边缘,承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痛苦。她的哥哥林小伟,履行着保护“妹妹”的承诺,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一直在黑暗中等待救赎。

十六年的时光,偷走的不仅仅是一个女孩的童年和身份,更是一个家庭完整的幸福。直到今天,阴差阳错之下,血脉的牵引让这对姐妹以这样一种令人心碎的方式,几乎重逢。

而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以及那场夺去林家父母生命的车祸是否与此有关,依旧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天。

林小婵的归来,或许不仅仅是亲情的团聚,更将是揭开所有谜团与阴谋的关键钥匙。

只是,这把钥匙,曾经浸满了太多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