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的供销社这段时间也是，人满为患。
各个生产队都来乡里，能不忙吗？
就连供应饭店也是坐满了。
还有排着队等着打包。
陆旷和秦巧梅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你好，缸在哪？”
销售员都要忙疯了，连眼都没抬，就朝门后喊，“大壮！领人上后院看缸。”
“欸！！”
然后售货员才抽空跟秦巧梅说了一句，给指了路，“出门顺着房东那条道去后院。”
两句话，秦巧梅和陆旷又得逆着人群挤出去。
原来供销社后边是个大四合院，一排排的小房间，估计就是供销社的库房了。
院中间大大小小摆了几个缸还有坛子。
“你们买缸是吧？”
“是我们。”秦巧梅点头。
有个年轻男人出来接人了。
秦巧梅认出来这是刚刚那个‘欸’一声的人。
这男人高高瘦瘦的，竟然叫大壮？？？
“你们买多大的缸？十二号的，还是八号的，还是坛子？”
秦巧梅和陆旷两个人对视一眼：“……”
这缸还分号呢。
他俩哪知道。
到底是卖东西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也是，这俩小年轻一看就是小夫妻，不懂这些也理解。
大壮换了个问法，“你们干啥用？”
“下酱。”
他们家里有两口大缸，一个是水缸，另一个也是水缸。
但另一个水缸她打算夏天装水，冬天腌酸菜。
“那你们买八号缸就行。”
大壮指了个其中一个偏矮的。
屋内又有人喊，“大壮！有人买缸！”
“欸！！”大壮又应了一声，转头跟秦巧梅说。“你们先看着吧，这个缸5块钱，那个12号的10块，最大那个12。”
这后院就他自己，虽然买缸的人不多，但也忙活的不行。
秦巧梅也乐得自在。
跟陆旷慢慢看起来。
这个八号缸，只到陆旷的膝盖上边，有个大肚子。
看着胖墩墩的。
秦巧梅左右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裂纹，当场就定下来了。
“就它吧。”
谁知陆旷没吭声，秦巧梅一转头，发现陆旷正盯着那个最大的缸。
这个最大的缸比十二号缸还要大，秦巧梅比划了一下，差一掌就到她胳肢窝了。
“你想买这个大缸？”
陆旷没说想或者不想，只是说，“咱家下屋还缺个大缸放东西。”
秦巧梅一想确实。
去年是因为没腌酸菜，所以空出来一个缸，用来放粮食和肉。
今年腌酸菜的话，还真差。
冬天的粮得放到缸里才行，不然放外边都得让耗子给啃了。
但是……
“这也太大了吧。”
“12号缸太贵了。”陆旷瞄了一眼，那个12号缸跟自家的水缸差不多。
秦巧梅心想其实都不便宜，毕竟是大件。
“选好了没？”大壮又走过来问。
秦巧梅四处扫了扫，刚刚看缸的人呢，这么快就走了？
“他来买坛子。”大壮解释了一句。
“这样。”秦巧梅点头，“选好了。”
“要那个最大的，还有这个小子，再买三个坛子。”
“行，一共二十一块五。”大壮当时就报了价格，“坛子便宜，一块五一个。”
秦巧梅心跳了跳，一下子就花出去二十一块钱。
真贵啊。
然后她就知道为啥人家叫大壮了。
别看人家高高壮壮的，一下子就把八号缸背起来了。
都没用人帮忙。
但最大的那个，还是和陆旷两个人抬的。
把缸绑好往回走的时候，秦巧梅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国营饭店。
陆旷当时就问，“要不要去吃点什么，你不是带了粮票了吗？”
秦巧梅立马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来个窝窝头泄愤一样地啃上一口，“不去。”
要是买缸之前还能考虑一下，现在她不想花一分钱了！！
这缸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