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很凌乱，各种东西杂乱堆在各处。
沙发也是旧的脱皮了，像是从垃圾场拖回来的。
桌面上几包烟，还有打火机，一瓶喝过的水。
地上还有几个空的酒瓶。
“随便喝点，我这里没什么。”陈又倒了一碗水过来给她。
的确就是用碗装的水。
今肆接过礼貌道了谢，没有喝便直接开口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唤醒主人格，也就是夏染。”
陈又身形一顿，然后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她沉睡了？”陈又拿起桌面的烟和打火机就点烟抽了起来，后面一句像是轻声呢喃一样，“还是这么懦弱啊。”
房间充斥着衣服不干潮湿的味道，如今又夹杂着一些烟味。
“所以你有办法叫醒她吗？”今肆看向了他。
陈又只是一股脑的抽着烟，点开通讯环，便有一道声音响起：“陈哥，修车那边又来找我了，你已经旷工好多天了，再不来人家就不要你了。”
于是陈又先在通讯环回了句语音：“知道了，明天去上班，催催催，催你妈。”
他回复了语音之后，才看向今肆开口：“我他妈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今肆想起威廉医生唤醒人格，使用的言语刺激的方式，便看向陈又：“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可以用这些事来刺激一下她醒来。”
“我跟她做过，算吗？”陈又随意吐出一句。
今肆：……
陈又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一样，蹙了蹙眉头：“老子当年真他妈有病，跟她上了床，就替她坐了五年牢，现在真他妈的亏死了。”
他咬着烟吐掉：“妈的，夏染，还敢睡，不出来跟老子做到死，对得起老子这五年的青春吗？”
今肆一时间没说话，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沉默了会，才开口：“你看起来对她也不是很重要，我以为你能让她醒来。”
今肆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人唤醒夏染，既然这个人唤醒不了，那就不必要浪费时间了。
她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夏染，你他妈给老子醒来！”陈又凶戾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老子出来了，继续罩着你！你他妈再睡，老子就把你的其他人格都做死！我说到做到！”
后面的嗓音像是恶得发邪。
今肆整个人怔了怔，失去身体控制权了。
她知道，夏染醒来了。
夏染整个人转身，陡然扑进了陈又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一动也不动。
今肆沉默，没事的……
她又不是没抱过男人，抱一个陌生男人而已。
“醒了？”陈又冷冰冰砸下一句。
夏染指尖揣着他的衣服发紧发白：“你，出来了。”
“嗯。”陈又扯开她，坐在沙发上，“听说你有个人格把你爸废了，你妈还治好癌症，你弟最近都不惹事了，你妹每天谈恋爱，没啥事了。”
夏染怔愣了下，坐在沙发上，尝试询问着脑海的人：“今肆姐姐，你，还在吗？”
“嗯，在。”今肆应下。
夏染又怔了许久，脑海闪过一些别的人格记忆碎片，却唯独没有今肆这个人格的一点记忆碎片。
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尖酸胀滚烫，喉咙发堵，“今肆姐姐，你真的是今肆姐姐……”
“不然你以为我骗你吗？”今肆像是气笑一样，“觉得我是你产生出来的今肆人格？”
她像是彻底跟她解释清楚一样：“夏染，你记住，我不是你产生出来的人格，我就是今肆，莫名在你身体里面了，现在你明白了吗？以后别想沉睡这件事了，我帮你上了好多星期的课了，以后你自己上。”
夏染眼睛明亮了许多，内心恍若获得救赎一样，一直不停地呢喃着：“今肆姐姐，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陈又是她后来的救赎，可是一开始她的救赎便是今肆，是她从废墟把她挖了出来。
“嗯，我现在的确没有死，还在你的身体里面了，跟你一体双魂。”今肆已经能够平静说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了。
“小妞，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什么今肆不今肆的？”陈又一把摸了下夏染的脑袋。
夏染现在眼里只有今肆，她很惊讶今肆在她身体里面，但又感到幸福，“今肆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是你，那一天我以为你只是我多出的一个人格……”
“你哪个人格可以在你脑海跟你聊天吗？”今肆淡淡回了句。
夏染赶忙点了点头，对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格可以同时存在的。
“以后别睡了。”今肆轻轻开口，“我说了会帮你，是我来辅助你，让你强大，不是让我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今肆姐姐。”夏染视今肆为救赎，着急点了点头，“上次是我误会了。”
陈又：？
精神病都这样的吗？
自言自语。
他妈的，他竟然喜欢一个精神病？
夏染跟今肆保证后，才看向陈又：“我刚才跟今肆姐姐说话。”
陈又：……
这么多年过去，看来病得更重了。
“嗯，管你跟谁说话。”陈又吐出一句，“之前欺负你的人被你的人格断了胳膊腿，后面那几个人似乎要报复你，但是被别人威胁了，不敢来了……”
他停顿了下，又继续说着：“你找到比我厉害的人罩你了，估计也用不到我了，回你学校吧，我叫你出来也就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你也走吧。”
夏染不明所以。
今肆却很快想到一个人，便开口：“应该是陆执。”
那天就只有陆执看到她干的事情了，后面大概帮她处理尾巴。
她如今才知道，以为那些人害怕不敢了……
夏染便明白了过来。
“你现在活得下去吗？我身上应该还有些钱。”夏染看向了陈又，说着借了陈又的通讯环登录自己账号，看到账户的好多零的时候，整个人的话音都猛然止住。
好多好多钱。
“我在哪里不能活？倒是你活不下去，我可以给你一口饭吃。”陈又嗤笑说了句。
夏染眨了眨眼睛：“我现在有今肆姐姐，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