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偷偷看向苏瑶。
晨光勾勒出对方侧影，并不丑，甚至有种冷冽的美感。
她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同时竟然在强行吸收灵晶，那能量粗暴贯体的痛苦光看着都觉如刀子钻体。
这种修炼方式极其痛苦，四阶后很少有人愿意如此自虐。
她越发确信这是某个大势力培养的核心二代，否则怎会有六阶保护，让唐海那般客气。
可她那碾压自己的实力…
难道就是靠这种罕见的勤奋换来的？
心态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微妙变化，从纯粹的恶心憎恨，变得复杂，夹杂着一丝被实力碾压后的观察与好奇。
她忍不住起身，想走近看看苏瑶到底在写什么，是不是在谋划如何对付应龙。
苏瑶在她靠近前瞬间收起了纸笔，起身与她平静对视。
“昨夜我没对你做什么。”苏瑶率先开口，语气平淡，“我需要你保持最佳身体状态去接触应龙。”
她淡然转身，补充道，“你后来想挣脱，我打昏了你而已。你似乎有些秘密和底线，我没兴趣深究，别耽误正事。”
心思被看穿，银月顿觉难堪，嘴硬反驳：“做了又怎样！我不在意！”
她试图维持最后尊严，赤裸裸的杀意再次浮现，“控制我也没用，找到机会我照样杀你！”
说完她就后悔了，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
苏瑶却并不在意：“你不想杀我，那才可怕。”
她根本懒得理会这色厉内荏的威胁，开始准备联系唐海安排战机。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外的唐海表情复杂，恰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控制…”、“杀你…”等字眼。
他浑身一僵，内心哀嚎：“表面和谐都不维持了吗？！呜呜呜，我的银月队长…”
终极的酸楚淹没了他。
门口传来唐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苏少爷，战机准备好了。”
“魅影安全区那边，对军方的人态度更差，你们小心，被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的目光忍不住扫过房间内部，震塌的大床，散落各处的装备碎片。
心头又是一阵酸涩，这“切磋”未免太激烈了些。
当他看到银月冷艳地站在苏瑶身后，身姿挺拔，那股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但仔细看，银月的状态……掩盖不住的、与那冷艳外貌不符的青涩感？
苏少爷的手段这么狠？
“唐海，帮我个忙。”
苏瑶语气认真，“尽可能搜集应龙的详细资料，包括他的常用装备、核心技能、公开的战斗记录。还有，远疆区域所有已知副本的详细信息。”
唐海习惯性地点头：“应该的，包在我身上…”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惊醒，瞳孔骤缩，“等等！应龙？！谁的情报！？”
他脸色剧变，倒吸一口凉气。
瞬间将之前苏瑶打听“鹰身人”和现在索要应龙情报的行为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结论。
他真想对应龙下手？！
他一把拉住苏瑶，迅速布下一个隔音结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压低声音急急劝阻：
“苏少爷！你疯了？！那可是应龙！六阶强者，成名已久，是从尸山血海里一路杀上来的狠人！”
“就算豪哥……就算方豪司令亲自来，也未必能说绝对杀掉或留住他！他在圈子里也是极难缠的角色！”
“他背后的魅影军团更是杀名在外，连我们天狼都不太想轻易招惹，你一旦身份暴露，在远疆这地界，军方名头都未必好使，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数不过来，你这计划…跟找死差不多。”
苏瑶沉默地听着。
她清楚唐海是真心为她好。
以她目前的实力，正面胜算近乎于零。
但她有必须冒险的理由。
时间紧迫，一步慢可能步步慢。
首都或许还有未知的危机潜伏。
她现有的地位建立在潜力与透支的价值上，急需实质性的实力提升来稳固。
她表面只是宽慰地拍了拍唐海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内心却已将此行视为重生以来最大的挑战。
但她无所畏惧。
什么困难没经历过？
……
战机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机身微微晃动，提供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银月终于忍不住，冷声质疑：“你让我提供应龙的副本动向，还要我跟进去？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她盯着苏瑶，“你就不怕我进去就直接向他告密？”
苏瑶摩挲着指尖的戒指：“你的任务只是提供他的动向，充当内线。安全保障，用系统契约。条款会注明，无论生死，不得泄露内线身份。”
她刚刚快速浏览完唐海紧急传来的部分资料，脑中飞速推演。
现实世界动手风险巨大，唯一的机会在副本内，借助其中的特殊机制和环境。
应龙十年未入副本，此次反常行动，必然有巨大利益驱动，很可能是为了某套珍贵套装，其价值甚至远超她之前的预估。
这个副本，她必须去，也必须争。
银月闻言，反而露出一丝讥诮：“告密？我当然会。你以为我会陪你送死？”
“应龙有高级契约解除手段，能豁免大部分惩罚。你凭什么觉得能靠这个约束我？”
她真正疑惑的是，苏瑶明知她会反水，底气何在？
苏瑶看向她：“我信你的智商。你不会在进入副本前告密，那样对你没任何好处。”
“高级解除手段代价巨大，应龙绝不会为了一点猜测或小角色动用。一旦他为你付出巨大代价，你落在他手里，需要偿还的东西，不会比落在我手里轻松多少。”
“最重要的是，在他眼里，我的威胁等于零。他不会因为你一句‘有人想害你’就大动干戈，反而会觉得你小题大做，价值降低。”
“至于进副本后，我自有办法在进去前，‘说服’你。”
银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以为对方在审视自己为了接近应龙而精心打扮的装扮。
她故意扬起下巴：“算计到应龙头上，你要是真能成，我让你‘训练’一次又如何，我向来崇拜真正的强者。”
她试图用高傲的姿态进行激将，内心巴不得苏瑶立刻去和应龙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