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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神游的时候,风炽念低沉温和的声音又袭来:“舟儿,唤本殿妻主可好?”

徐闻舟一听,脑瓜子瞬间呆滞,像是被惊雷劈中般定在原地,连呼吸都瞬间屏住。

耳廓也唰地泛起热意,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到脸颊。

这个称呼,在这女尊男卑的世界里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普通百姓妻夫间相处,皆是这般唤着,亲昵又自然。

可于徐闻舟而言,这两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

让他的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根本难以喊出口来。

在他看来,这“妻主”二字,分明与喊“主人”是一个性质。

甚至比那两个字还要令他无地自容。

徐闻舟万万没想到,行事向来冷冽强势的风炽念,竟喜欢听他喊这种腻人的称呼。

风炽念见徐闻舟面色呆滞,眼神发直,半天没有回应,便以为他不愿。

心底那点刚刚升起的雀跃与期待,瞬间沉了下去,漫上淡淡的失落。

却也不愿强人所难,依旧用温柔的嗓音宽慰道:“舟儿若是不愿,便罢了,不必勉强自己。”

徐闻舟闻言,混沌的思绪瞬间回笼。

敏锐地察觉到风炽念语气里的失落,那尾音里,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心里咯噔一下,思忖片刻后,暗道这样可不行。

若是惹得她不顺心,恐怕会影响任务进度。

当即敛去脸上的呆滞,浅浅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温顺的笑意。

轻声解释道:“殿下,不是的,侍身自然是愿意这般称呼殿下的。”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的羞赧。

“侍身只是想着殿下是帝女,身份尊贵。”

“这般称呼未免不合规矩,怕误了尊卑之分。”

风炽念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欢喜,脸上瞬间漾开明媚的笑意。

她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徐闻舟泛红的脸颊。

指腹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语气带着几分执拗的认真:“哪里不合规矩了?”

“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主,这般称呼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百姓间的妻夫皆是这般称呼,亲昵又自在。”

“你我之间,又为何要被那些虚礼束缚?”

“不必在意这些所谓的尊卑。”

“在本殿这里,你只需记得,你是我风炽念的夫便可。”

风炽念说着,又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徐闻舟。

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为妻想听你唤一声!”

“舟儿,可好?”

徐闻舟闻言,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像是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风炽念说这些话时,语气坦荡又认真。

没有半分旖旎的情话,却比任何缠绵悱恻的话语都要惹人羞臊。

他从前只知晓,风炽念是个行事狠厉、心思深沉的变态女人。

却从未想过,这般强势的她,柔情起来竟也是这般腻人的。

直白又灼热,让他根本无从躲避。

不过,既然风炽念想听,他便喊吧!

反正再羞人的事,他也已经干了不少了。

这点羞耻感,咬咬牙总能忍过去。

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为了完成任务,这点“牺牲”实在算不得什么。

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徐闻舟只觉得脸颊烫得惊人。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羞怯,面带坨红地轻轻“嗯”了一声。

眼睫也颤啊颤的。

而后,他微微抬眼,目光怯生生地落在风炽念脸上。

声音细弱,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柔软含情。

无比勾人地对着风炽念唤了声:“妻主!”

这一声轻唤,裹着人夫的羞赧,像羽毛轻轻搔在风炽念心尖上,酥麻又发痒。

风炽念闻声,垂眸定定地看着徐闻舟这般羞人劲儿。

泛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微微抿起的唇瓣。

无一不戳中她的心巴,心底瞬间涌上一股子强烈的冲动。

只想将人狠狠揉进怀里,细细疼爱。

可抬眼望了望窗外,天际已经泛白。

时辰不早了,早朝耽搁不得。

她只能强行按耐下体内那股子翻涌的情愫,指尖轻轻拂过徐闻舟的发顶,带着珍视与温柔。

而后微微俯身,在徐闻舟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目光凝视着他羞怯的眼眸,声音温柔宠溺:“舟儿,以后私下里,便这般唤为妻。”

“时辰不早了,你昨夜没歇好,再躺会儿补补眠,为妻上朝去了。”

说罢,风炽念便要起身抽回手,准备更衣赴朝。

徐闻舟闻言,正要应声,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听雨的身影。

昨日为了帮风炽念对付风烬月,听雨已经被陛下关押,再过不久,就要被问斩了。

他虽然恨死了听雨,恨他受风烬月的胁迫,害了自己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

那份痛楚至今想起仍会心口抽痛。

可冷静下来想想,听雨对风炽念实在忠心耿耿。

那般做,也不过是被风烬月百般逼迫罢了,并非他本意。

从前在府中,听雨与自己交往也算真诚,从未有过半分恶意。

就算犯下了这般罪过,也不该落得斩首这般惨烈的下场,实在太过残忍。

想到此,徐闻舟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风炽念的手腕。

指尖微微用力,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恳求。

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犹豫,嗫嚅着问道:“妻……妻主,听雨昨日被陛下关押了,他……他一定会被斩首吗?”

风炽念闻言,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眸色微沉。

片刻后便轻轻点头应道:“嗯,母帝已下了旨意,待老五出嫁之后,便行刑。”

徐闻舟闻言,心瞬间揪紧了,一股沉闷感蔓延开来。

他始终觉得,人只要活着,无论怎样都比死了好。

活着便有改过的机会,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般直接斩首的处置,实在太过残忍,他心底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徐闻舟抬眸望着风炽念,眼神愈发恳切。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问道:“妻主,你……你可以救救他吗?”

“留他一命就行。”

风炽念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明显的意外之色。

她以为,徐闻舟恨透了听雨,毕竟听雨害死了她们的孩子。

按说该盼着他去死才是,却没想到徐闻舟竟会为听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