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慕容白的客卿令牌,叶问天三人在天风城内的行动果然方便了许多。无论是入住客栈(虽然他们住在听雨小筑)、购买物资还是打听消息,只要亮出令牌,对方的态度都会恭敬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叶问天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听雨小筑疗伤和修炼。在充足的丹药和浓郁灵气的辅助下,他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不到五天,受损的经脉便已愈合了八九成,灵力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的七成左右。这种恢复速度,让偶尔过来“复查”的白小怜都啧啧称奇,直呼“怪物”。
苏凌薇也在静心修炼,她的《冰心诀》似乎到了某个瓶颈,气息越发冰寒内敛。墨辰则埋头研究他的阵法,偶尔会尝试在听雨小筑的院子里布置一些小型的警戒或迷幻阵法,虽然效果有限,但也算是一种锻炼。
伤势稳定后,叶问天便打算去天风城的坊市逛逛。一方面是为了购买一些炼制“星辰丹”的辅助材料,星辰丹对他修炼《星辰炼体诀》有奇效,之前在青阳城收集的材料早已用完;另一方面,他也想亲身感受一下天风城的修炼氛围,并看看能否打听到一些关于星核碎片或者其他机缘的消息。
天风城最大的坊市位于城东,名为“万流坊”,取“万流归宗”之意,意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和资源都会汇聚于此。
当叶问天和苏凌薇(墨辰依旧留守)踏入万流坊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
坊市的规模远超想象,一条主干道宽阔得如同广场,两侧是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店铺,丹药阁、兵器铺、符箓店、材料行、功法楼……应有尽有,招牌林立,灵光闪耀。除了固定的店铺,主干道两旁还有无数摆地摊的散修,地上铺一块布,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从不知名的矿石、草药,到残破的法器、古老的兽骨,甚至还有一些号称是上古遗迹出土的“宝贝”,真伪难辨。
人流量更是恐怖,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各种口音、各种打扮的修士穿梭其中,有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前呼后拥,有气息凶悍的佣兵冒险者结伴而行,有蒙面神秘的独行客匆匆而过,也有像叶问天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散修。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丹药的清香、材料的土腥味、灵兽的骚味,还有……汗味和讨价还价的市井气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刚出炉的‘淬体丹’,品质上乘,只要十块下品灵石一瓶!”
“上古剑修洞府出土的残剑,蕴含无上剑意,有缘者得之!”
“收购三阶火系妖核,价格面议!”
“这位道友,我看你骨骼清奇,我这儿有一本绝世功法……”
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如同凡间的菜市场,但又充满了修行界特有的光怪陆离。
“这里……好热闹啊。”叶问天忍不住感叹,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这和他想象中仙气缭绕的修真坊市有点不一样,但……更真实,更有烟火气。
苏凌薇微微蹙眉,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意识地靠近了叶问天一些。她清冷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即使戴着面纱,轮廓依旧惊人)在这嘈杂的坊市中显得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些目光是纯粹的欣赏,而有些则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叶问天察觉到那些不善的目光,眼神微冷,体内灵力暗自运转,一股筑基中期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同时刻意将腰间那枚慕容家的客卿令牌露了出来。
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感受到他的气息和看到慕容家的令牌后,大多悻悻地收了回去。在天风城,慕容家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两人顺着人流慢慢逛着。叶问天主要留意那些售卖灵草药材的摊位和店铺。炼制星辰丹的主药“星辉草”他还有库存,但一些辅助材料如“凝露花”、“地脉根”、“玉髓芝”等需要补充。
他逛了几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药材铺,询问价格后,不禁暗暗咂舌。天风城的物价果然比青阳城高出一大截,同样年份的药材,这里至少要贵三成。好在之前从狂斧、影刃以及黑风盗身上发了一笔“横财”,加上钱多多“赞助”的一些灵石,他暂时还不缺钱。
在一家名为“百草阁”的店铺里(并非白小怜家的百草堂),叶问天正在仔细挑选“凝露花”的年份和品质,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略带嚣张的声音。
“掌柜的,你们店里所有的‘玉髓芝’,本少爷全要了!”
叶问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袍、面色有些虚浮、眼袋深重的年轻公子哥,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这公子哥修为不过是筑基初期,气息还有些不稳,显然是靠丹药堆上去的。
店铺掌柜一看这架势,连忙赔笑:“哎呦,是赵三少爷!您要所有的玉髓芝?这……库存还有二十株,都是五十年份以上的上等货……”
“少废话,赶紧包起来!本少爷急着用!”赵三少爷不耐烦地挥挥手。
叶问天眉头微皱,他正好也需要玉髓芝。他看向掌柜,开口道:“掌柜,这玉髓芝,可否分我五株?”
那赵三少爷一听,顿时斜眼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叶问天一番,见他衣着普通(还是那身灰色布衣),气息也只是筑基中期(叶问天刻意收敛了),脸上顿时露出不屑的神色:“哪里来的土包子?没听见本少爷说全要了吗?滚一边去!”
他身后的家丁也纷纷露出凶相,围了上来。
叶问天眼神一冷,还没说话,一旁的苏凌薇身上骤然散发出一股冰寒的气息,让那几个只有炼气期的家丁瞬间如坠冰窖,动作一僵。
“坊市买卖,讲究先来后到。”苏凌薇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那赵三少爷被苏凌薇的气势所慑,又看到她虽然蒙着面纱但气质超凡,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你们是什么人?敢跟本少爷抢东西?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叶问天懒得跟这种纨绔子弟废话,直接亮出了慕容家的客卿令牌,淡淡道:“这玉髓芝,我要五株。”
那赵三少爷看到慕容家的令牌,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脸色变了几变。赵家在天风城也算大家族,但和慕容家还是没法比。他显然认出了这令牌的真伪,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放肆。
“哼!算你们走运!”赵三少爷悻悻地瞪了叶问天一眼,对掌柜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剩下的十五株赶紧给本少爷包起来!” 说完,付了灵石,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连看都不敢再看苏凌薇一眼。
店铺掌柜松了口气,连忙恭敬地对叶问天道:“这位客官,这是您要的五株玉髓芝,给您算便宜点,就当交个朋友。”
叶问天点了点头,付了灵石,将药材收起。这一个小插曲,让他再次体会到实力和背景的重要性。
买齐了所需的辅助材料,叶问天又逛了一会儿,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一个老者摆的摊位上,有一块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铁牌,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他胸口处的星核碎片,竟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
“嗯?”叶问天心中一动,蹲下身,拿起那块铁牌仔细打量。铁牌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铁,上面的纹路似乎是一种古老的符文,但残缺得厉害,看不出所以然。他用神识探查,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像一块凡铁。
“老板,这个怎么卖?”叶问天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老者抬眼看了看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十块下品灵石。”
叶问天没有还价,直接付了灵石,将铁牌收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铁牌有什么用,但既然能引起星核碎片的反应,肯定不简单,十块下品灵石买来研究一下也不亏。
逛得差不多了,叶问天和苏凌薇便准备返回听雨小筑。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坊市主干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打斗声!
“妈的!敢偷老子东西!活腻歪了!”
“抓住那个小贼!”
只见人群一阵骚动,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泥鳅般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后面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追赶。那瘦小身影慌不择路,竟然直直地朝着叶问天和苏凌薇的方向冲了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那瘦小身影似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朝着叶问天摔来,一只手却“无意”般地抓向叶问天腰间的储物袋!
“嗯?”叶问天眼神一厉!原来是扒手!而且手法相当老练,利用被人追赶的慌乱作为掩护行窃!
他脚下《游龙步》微微一错,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轻轻一旋,不仅避开了对方的冲撞,那只抓向他储物袋的手也落了个空。
那瘦小身影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反应极快,借势就要往旁边溜走。
“想走?”叶问天冷哼一声,出手如电,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了那瘦小身影背后的“灵台穴”!这一指,他只用了一成力,并未动用《碎星指》的杀伤力,旨在制服。
然而,那瘦小身影仿佛背后长眼,身体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猛地一扭,如同没有关节的软体动物,竟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叶问天的手指!同时反手一扬,一把灰色的粉末朝着叶问天和苏凌薇的面门撒来!
“小心!”叶问天低喝一声,拉着苏凌薇急速后退,同时袖袍一拂,一股劲风将大部分粉末吹散。但还是有少许粉末沾染到了他的袖口,发出“嗤嗤”的轻响,竟然带有腐蚀性!
就这么一耽搁,那瘦小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钻入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消失不见。后面追赶的那几个大汉也追了过来,看到人跑了,骂骂咧咧了几句,也无可奈何地散了。
叶问天看着袖口被腐蚀出的几个小洞,脸色有些难看。居然在天风城最大的坊市,被一个扒手给摆了一道?那家伙的身法和反应,绝非常人!
苏凌薇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那人……不简单。身法诡异,似乎还精通易容缩骨之术。”
叶问天点了点头,心中警醒。这天风城果然是藏龙卧虎,随便遇到一个小贼都如此难缠。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这次坊市之行,有惊无险,总算买到了需要的材料。回到听雨小筑后,叶问天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开炉炼丹。他之前在青阳城就尝试过炼制星辰丹,成功率还算可以。如今修为和神识都有所增长,他相信成功率会更高。
他取出那尊得自青阳城的低阶炼丹炉,将各种药材分门别类放好,调整呼吸,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炼丹,不仅是对灵力的掌控,更是对心性的磨练。尤其对于拥有星辰之力的叶问天来说,炼制星辰丹,更是需要将自身星辰灵力融入丹药之中,过程尤为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弹出一点星焰,点燃了丹炉……
天风城的第一次炼丹,即将开始。而那个神秘的小贼,以及那块引起星核碎片感应的铁牌,似乎都预示着,平静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