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才不管凌云老祖她们啊不啊的。
他以【坐忘玄奥】进入忘我之境，堕肢体，黜智慧，无我相，无众生相。
刹那之间非男非女，非雌非雄。
然后以此姿态尝试摆脱这素女界中所针对男修功德修行的枷锁。
稍作试探，确定的确没有引来功德倒退，修为削减后。
林川便再不犹豫，目光漠漠扫过面前的凌云老祖等人，抬手，微笑，“都站好咯，我要大开杀戒啦。”
话落。
【仙术：烛龙】零帧起手。
天地骤变，整个凌霄宗瞬间天昏地暗，群龙飞天之中，日月轮回。
极昼与极夜交替而起。
两次昼夜轮回之后。
群山湮灭，凌霄溃散。
只剩下凌云老祖大口咳血，仓皇惊恐，头也不回的撕裂虚空逃走。
林川站在凌霄宗崩塌的宗门之上，看了眼逃走的凌云老祖，稍作思量，并没有选择追杀上去。
而是转身向着人间而去。
……
“什么？凌霄宗被灭了？”
“灭凌霄宗之人还是凌霄宗宗主林川？”
“怎么可能！他乃功德之修，怎敢犯下如此欺师灭祖，自毁宗门之大罪！”
“他难道不怕功德反噬，形神俱灭吗？”
“不对，若是他灭掉了凌霄宗。”
“那他现在不是应该已经被功德反噬，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数日之后，与凌霄宗齐名的玉霄宗内。
玉霄宗当代宗主玉尘子听闻凌霄宗被灭，凌霄宗大乘老祖凌云下落不明，顿时惊骇难掩。
特别是听说灭凌霄宗者乃是凌霄宗宗主林川后。
“是啊。”
“为师也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能够做到这般丧心病狂的。”
“明明为师记得那林川一向行善积德，还曾有过割肉喂鹰，扫地恐伤蝼蚁命的仁慈之举。”
“可没想到渡过最后一重天劫后竟然立刻就性情大变，丧心病狂到做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
“尘儿，为师记得你曾经还将那林川视为偶像对吧？”
有倾国倾城宛若涤尘仙子般的绝色女子开口。
是玉尘子的师尊，玉霄宗的大乘老祖玉漱仙子。
听到玉漱仙子最后的问题，玉尘子顿时心头一颤，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师尊明鉴。弟子年少无知时候，的确曾以林川勉励自身。”
“毕竟林川此前乃是我素女界公认的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骄。”
“不仅身负先天道体，自从其拜入凌霄宗后，所行所举更是公认的道德标杆。”
“修行之速更是令弟子难以企及。”
“修行不到百年，便已是渡劫十重大圆满。”
“而弟子当年与他几乎同时入门，踏上这条修行路，但至今也不过合体一重罢了。”
“是啊，你也已经合体一重了。”
玉漱仙子打断了玉尘子的话，眼眸闪烁片刻，忽然拍了拍手。
下一秒，立刻有迫不及待的宗门女修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禀告太上老祖，弟子要举报宗主玉尘子秽乱宗门，罪不容诛！”
玉尘子顿时瞳孔一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对他的围猎开始了。
便听到又有一名炼气境的女弟子冲了进来，悲愤开口，状告玉尘子抢了她的筑基丹。
“你他妈的！”
玉尘子彻底受不了了，刚爆了一句粗口，便感到自身功德动摇。
而与此同时周围包括他师尊玉漱仙子在内的女弟子们全都眼睛发光，如同贪婪的鬣狗一般，兴奋的呼吸起来。
如同一个个吸食人血的女妖一般，要吸走他一生修持的法力元神。
意识到这一点，玉尘子立刻盘膝坐地，运转功德妙法，要紧守道心。
“功德之道，在德在行。”
“善德善功，天地……”
然而下一秒，又有女弟子喊道。
“太上老祖，他还偷我的内衣……”
“卧槽尼玛！”
玉尘子瞬间狰狞，道心失守，含怒出手。
太他妈侮辱人了。
他堂堂合体一重，一代宗主，污蔑他秽乱宗门，抢炼气境弟子筑基丹就已经够过分了。
现在连偷内衣的污蔑来了。
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果然是个逆徒。”
“今日为师便不得不大义灭亲，清理师门了。”
面对玉尘子的出手，本来面容绝美，倾国倾城的玉漱仙子瞬间变得狰狞，毫不犹豫出手镇压玉尘子。
肉眼可见的功德逸散之中。
玉霄宗一名又一名女弟子便如同吸血的母蚊子一般趴在殿中，神色激动的运转起了素女功。
而玉漱仙子毫无疑问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只吸血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风度翩翩的玉尘子已经干瘪的如同一具干尸一般，只剩下喘息之气，垂死挣扎。
玉漱仙子也才意犹未尽的丢下玉尘子，对其他弟子道，“带下去，养一养。以他的天赋，应该还能再修炼几次。”
“然后本座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凌云的下落。”
“本座要找她问问，那林川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是！”
……
三个月后，无名山峰。
林川停下了修行，目光不善。
在灭掉凌霄宗后，他便觅地潜修，尝试转换功法，不再走此生他我所修持的功德修行体系。
但他失败了。
无论是他最熟练的《元磁感应》还是上次转生一举修炼到了渡劫境的《紫霄仙经》。
亦或者作为他根本功法的【混沌宇宙图】。
全都无法修行，更无法将此生渡劫大圆满的修为法力转换成其他功法。
更关键的是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三个月来尝试转换功法，触碰了这素女界所存在的某种功法禁忌的原因。
还是因为他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修持功德的缘故。
他的修为竟然开始倒退了。
而且倒退的速度极快。
这让林川不得不放弃闭关。
“究竟是哪种原因，试一下就知道了。”
林川行事果断，离开闭关的无名山峰，以此生他我之前的记忆为索。
快速向着最近的人间城池而去。
过往的记忆告诉他，在这个素女界的世俗人间，想要获取功德，十分简单。
因为有需求，便会有人创造需求。
是的。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但仔细一想又十分的合情合理。
毕竟这个世界的男修几乎都走的是功德修行体系。
因此对于功德的需求极为旺盛。
而什么是功德？
最简单的自然就是行善积德，救人于水火之中。
至于这人间为什么这么多水火，这你就别问了。
问就是世人愚昧，人性本恶。
因此当林川来到最近的人间城池后，还没有走进城门。
他便已经行了三次善举，救了四家人。
嗯，三个有手有脚，躺在城门口乞讨的壮汉。
一个说自家遭了灾，三天没吃饭了，林川给了他一锭金子。
一个说自家孩子生病了，没钱看病，林川也给了他一锭金子。
最后一个则是说他被人做局，一不小心把自己弟弟的媳妇儿给输掉了，所以现在不敢回家，怕气死自家年过八十的老母和莫名其妙没了媳妇和亲娘的弟弟、侄儿。
玛德。
这一个听得林川只想给他一锭子。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赶紧去把他弟弟的媳妇儿赎回来。
这倒不是因为林川心善。
而是因为他发现随着行善积德，原本倒退的修为又有了一丝增长恢复。
这也让林川意识到这个沟槽的素女界。
不但真的只能走功德修行体系和女修近乎邪法魔功的素女功。
而且修炼功德法的修士，只怕是一天不做好事，就浑身不舒服。
这样的世界。
林川忍不住抬头看向了苍穹之外。
若不是记忆中的素女界里还从未出现过混乱深渊污染入侵所必有的恶堕畸变特征。
林川都有些怀疑那苍穹之上是否盘踞着来自混乱深渊的魔神。
“罢了。”
“这素女界如此奇葩，背后只怕真的有虚仙之上的存在谋划。”
“以我此生修为，暂且无法对抗。”
“所以便不要多管闲事，只管顺着此界修行之道，尽快突破到大乘之境。”
“最好能顺利走完大乘之路，那样便也不虚此行。”
林川心中有了打算，踏步走进城池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城门口大方施舍的消息传了出去。
刚进城门没几步，街面上便已经躺满了乞讨的人群，实在是蔚为壮观。
饶是林川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这不禁扯了扯嘴角。
这个沟槽的世界实在是太奇葩了。
“又要到饭了，兄弟们！”
“今儿来的仙人老爷格外大方，出手就是一锭金子。”
“想要饭的兄弟们记得快点去东城门啊。”
“还有记得要完饭跑快点，从西门的狗洞走。狗日的衙役堵着城门等着收税呢。”
“草，仙人老爷施舍的金子，他们也敢收税，简直是无法无天！”
……
乱七八糟，荒诞奇葩的人间嘈杂从城池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林川元神笼罩，监天视地，将此间芸芸众生，人间百相全都捕捉，不免也是叹为观止。
忽然他元神笼罩之中，听到了某些算计。
“好浑厚的功德气息。”
“怕不是传说中的元婴老祖？”
“如烟，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要真是元婴老祖那我更是求之不得，那样的话，你我别说筑基了，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得金丹有望。”
“这样难得的机缘，你若不敢，那我就独享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忘了师尊教导，这些修炼功德之法的男修不过全都是我们素女功的炉鼎罢了。即使修为再高，在我们面前也只是猎物而已。”
“好啦，你要真的害怕，那就自己走吧。反正我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
淅淅索索如阴沟里老鼠一样的交谈过后。
林川十分好奇这两个不过炼气境的女修要如何算计他。
于是一缕神念跟随，便看到那叫如烟的炼气女修拉着自己的同伴很快出了城。
不多时，城外便有一点火光升腾而起。
随后远处便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
“不！”
“阿爸、阿弟！谁能来救救他们啊！”
刺耳的尖叫过后，一个女修慌忙向着城池飞来，人未至，声已到，“前辈，前辈，求求你救救如烟的阿爸阿弟吧！”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林川沉默不语，只是腾空而起，抓住飞来的女修向着火光升腾之处而去。
“如烟，如烟，别怕了。”
“前辈来救我们了！”
女修大喊，站在火光之外，悲伤哭喊的名叫如烟的炼气女修便立刻转过身，红着眼对林川喊道，“前辈。”
“求求你救救我的阿爸，阿弟。”
“他们还在火里面，我救不了他们，求求你……”
林川笑而不语，伸手一指，瞬间熄灭火势。
“多谢前辈出手。”
“阿爸、阿弟。”
如烟激动感谢过后，便冲进火场，装作悲伤的寻找一番，没有看到自己的阿爸、阿弟。
她顿时悲伤哭喊。
“不，阿爸、阿弟。都怪你，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来救他们！”
“明明你那么强大，若是你能早一点赶来，阿爸、阿弟他们就不会……”
如烟的话语戛然而止，愕然的看着出现在林川身边的阿爸、阿弟。
林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阿爸、阿弟我也顺手救出来了，还怪我吗？”
带路的女修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退后几步。
而名叫如烟的女修依然不死心，眼珠一转，理直气壮道，“虽然你救了我阿爸、阿弟，但你要是再早一点赶到，我们家就会被火烧掉了。”
“嗯，你说得对。我赔。”
林川再次伸手，那被如烟放火烧掉的房屋瞬间焕然一新，恢复如初。
这一幕让如烟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连忙向自己的同伴使眼色。
而带路的女修早已经是惊恐万分，恐惧的望着林川。
没用的废物。
如烟见同伴似乎被吓傻了，心中暗骂一句，眼珠一转，脱口而出，“就算你赔，也无法让我被毁掉的家恢复以前了。”
“你要想我原谅你的话，那你就……”
“够了，如烟，你别说了！”
带路女修忍不住了，惊声尖叫，跪在地上，哀求道，“林宗主，我们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林宗主，他差点害死我们全家，他今天必须……”
“如烟，你闭嘴啊！”
“他是林川啊，那个灭掉了凌霄宗的林川啊！”
“什么？”
如烟震惊，看到同伴指向林川腰带上挂着的玉佩。
那玉佩上赫然写着凌霄二字。
“原来是这么认出我的吗？”
林川伸手摘下玉佩，笑了笑，伸手捏碎，叹气道，“暴露了啊。但没关系，反正你们一样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