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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道言,驱散“清洗”,定鼎虚空。

破碎回廊这片区域,此刻万籁俱寂,唯有苏澈周身那无形却磅礴的混沌道韵在缓缓流转,如同这片新生秩序的心跳。那株于他混沌洞天内彻底绽放的青莲,清辉洒落,不仅稳固着他的道基,更仿佛与外界被他一言固化的虚空产生了玄妙的共鸣,自行汲取着冥冥中的宇宙本源,反哺自身。

这是一种良性循环,意味着苏澈初步具备了在一定范围内“定义”法则、自成一界的无上权能。

“希望号”内爆发的劫后余生的欢呼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带着近乎虔诚的目光,望向舷窗外那道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身影。卡兰指挥长迅速下达一系列指令,方舟的维修与能量补充全面展开,同时所有探测单元以前所未有的精度,扫描记录着苏澈言出法随留下的法则痕迹,这对星灵族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宝贵知识。

慕岚烟、鹏万里等人飞至苏澈身边,虽未言语,但眼中的激动与信赖溢于言表。寂灭僧人感受着周围那稳固中带着生生不息意味的秩序,再看看自身那纯粹却略显“孤寂”的寂灭道果,心中对苏澈的混沌之道,更多了一份深沉的感悟。

“苏兄,方才那‘清洗’之力……”陈玄心有余季,忍不住开口。

“是归寂大阵核心枢纽被触动后,自发的防御与净化机制。”苏澈目光依旧望着清洗之力溃逃的方向,他的神识借助青莲绽放后的升华,已然能隐约捕捉到那冥冥中一丝微弱的连接,“它并非独立意志,更像是一段被设定的‘程序’。其源头,就在这破碎回廊的尽头,也是这大阵的一个重要副枢所在。”

他伸出手指,指尖混沌气流萦绕,在虚空中轻轻划动。随着他指尖移动,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轨迹被勾勒出来,这些轨迹并非他自身力量所化,而是他以其“言出法随”的权能,直接“显化”出的、原本无形的能量流向与因果连线!

只见无数细密的轨迹,从破碎回廊的各个角落,乃至从更遥远的、之前被拔除的其他节点残骸处延伸而来,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汇向回廊最深处那片最为混乱、光影扭曲的区域。

“那里,便是此方副枢的核心,也是连接主枢的重要通道之一。”苏澈指向那片区域,“守墓人驻守于此,清洗之力源于彼处。击溃它们,拔除此处节点,不仅能进一步削弱大阵,更能顺着其与主枢的联系,直捣黄龙。”

“那还等什么!”鹏万里战意昂扬,方才被清洗之力压制,让他憋了一肚子火,“趁它病,要它命!”

苏澈却微微摇头:“不可贸然。方才我以道言逼退清洗之力,已然打草惊蛇。那核心之处,必有更强防备。而且……”

他目光微凝,看向那显化出的法则轨迹中,几缕极其隐晦、带着不同气息的连线。

“除了大阵本身的能量,还有另外几股力量,也通过不同的方式,连接着那里。一股,带着往生殿特有的死亡秩序;另一股,气息古老蛮荒,似是某种沉睡的古老神魔被惊醒;还有一股……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像是……观测者的触须。”

众人闻言,心头一沉。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那里不仅是一个阵法节点,更像是一个多方势力关注的……漩涡中心!

“那我们……”慕岚烟看向苏澈。

“去,自然要去。”苏澈语气平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仅要拔除节点,更要弄清楚,这些势力在此汇聚,究竟所为何事。或许,能找到关于‘源海之契’与‘清洗者’本体的线索。”

他心念一动,那显化在虚空中的法则轨迹缓缓隐去。

“不过,需换种方式。”

他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希望号”上。

“卡兰指挥长,‘希望号’目标太大,且受损不轻,不宜再深入。你带领方舟,就在此地依托我固化的虚空建立临时基地,修复损伤,同时监控周围星域动向,尤其是注意是否有其他‘清洗者’或未知势力靠近。”

卡兰立刻领命:“明白!‘希望号’将作为后方支点,确保退路无忧!”

苏澈点头,又看向慕岚烟、鹏万里、陈玄、寂灭僧人以及两位大师:“诸位随我同行。此次行动,非为强攻,而为探查。我会以混沌之力遮掩我等行迹,尽可能隐匿接近。”

他周身混沌气流弥漫开来,如同轻纱,将他自己连同身边六人一同笼罩。下一刻,他们的身形、气息、乃至存在的因果痕迹,都变得模煳不清,仿佛融入了这片被苏澈执掌的虚空背景之中,即便近在迟尺,若非刻意探查,也难以察觉。

“走。”

苏澈一声低喝,裹挟着众人,化作一道无形的波动,沿着那显化过的法则轨迹,悄无声息地向着破碎回廊的最深处,那光影扭曲的漩涡中心,潜行而去。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空间碎片不再仅仅是漂浮,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组合,形成各种光怪陆离的形态。扭曲的引力场化作七彩的极光,无声地流淌,却又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危险。一些区域的时间流速变得极其怪异,时而凝滞如万古冰封,时而加速如白驹过隙。

苏澈以混沌之力护住众人,在这片法则混乱之地如履平地。他的神识借助青莲之能,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同时不断解析着沿途所见的各种异常法则现象,丰富着自身的混沌之道。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面“空间镜子”构成的迷宫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回廊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巨大祭坛或能量核心,而是一个……平静得令人心季的灰色湖泊。

湖泊不大,湖水如同凝固的灰色水晶,不起丝毫波澜。湖面之上,悬浮着三物:

左侧,是一艘缩小了无数倍的、通体漆黑的“往生殿”巡死舟模型,散发着冰冷的死亡秩序。

右侧,是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由蛮荒血气与混乱意念构成的阴影,隐隐形成一头巨兽的雏形。

而居中,则是一枚不断变幻着周围景象、仿佛由无数面微小棱镜构成的……“眼睛”虚影,散发着观测者那特有的、超越时空的漠然注视感。

这三物,如同三根“锚点”,深深地扎入下方的灰色湖泊之中。而湖泊之下,隐约可见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立体阵法结构在缓缓运转,那便是此处的副枢核心!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湖泊岸边,还站立着数道身影!

除了三名身着往生殿灰袍、气息深不可测的“引渡者”外,还有一名身高丈余、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古铜色、头生双角的古老神魔后裔,其气息狂暴,赫然也是界主境!而在稍远一些的阴影里,一道由纯粹数据流与光影构成的人形轮廓若隐若现,那似乎是……某种高等人工智能或者信息生命体?

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并非盟友,相互戒备,却又都围绕着那灰色的湖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苏澈等人的到来,虽然隐匿至极,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在这等强者汇聚之地,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刹那间,往生殿引渡者冰冷的视线,古老神魔后裔暴戾的目光,以及那信息生命体毫无感情的扫描……同时向着苏澈等人隐匿的方向,投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