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伶陪着郑奶奶聊了会儿家常,便让她伸出手腕,开始诊脉。
指尖搭在脉上,感受着平稳有力的脉象,许伶放下心来:“奶奶,您身体恢复得很好,之前手术的后遗症也没留下,恢复情况比我预期的还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颐养丸不用每天吃了,改成三天吃一次就行,后续我再根据您的情况调整。不过食补可不能停,您年纪大了,身体里的营养缺口大,单靠药丸不够,得靠饮食慢慢补回来。”
郑奶奶连忙点头,掏出小本子记下来,又忍不住问:“那司战呢?他的颐养丸要不要调整?吃多了会不会伤身体啊?”
“颐养丸性子温和,吃多了也不会伤身体,就是浪费药材。” 许伶解释道,“不过调整药量得见他本人,得诊了脉才知道怎么调合适。他最近有没有出研究室啊?”
郑奶奶叹了口气,摇摇头:“还在里面呢,里面的情况也不让打听,我估摸着是研究太紧急,他没时间出来复诊。”
许伶心里补充 —— 司战是研究的主要负责人,之前因为晕倒,研究卡壳了两年,现在醒了,肯定要抓紧时间赶进度,哪有功夫出来。
但她没说出口,只道:“那只能等他下次复诊,我再帮他调药量了。”
郑奶奶心疼地说:“这孩子,就是太拼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药材浪费了也可惜,要是能早点调整就好了。”
聊完身体,郑奶奶想留许伶吃饭,许伶连忙拒绝:“奶奶,不了,我还得去仁济堂给林宇非复诊,下次再陪您吃饭。”
郑奶奶见她确实有事,也不勉强,转身去厨房拿了一包用油纸包好的吃食,塞进许伶手里:“那你把这个带上,路上吃。下次一定要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许伶接过吃食,笑着应下:“好,一定来!”
骑车赶到仁济堂时,许伶正好遇到刚回来的柳怀仁 —— 他风尘仆仆的,连家都没回就先到了仁济堂。
看到许伶,柳怀仁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的诊室走:“许知青,你可算来了!快跟我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请教。”
“柳大夫,等一下!” 白经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拦住两人,脸上满是哀求,“柳大夫,您先让许知青给我外甥诊脉吧,宇非都等一上午了,再等下去,孩子该饿了。”
柳怀仁看了看白经理哀求的眼神,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满眼期待的林宇非,只好松开许伶的胳膊,无奈地说:“行吧,先给宇非诊脉。”
他走到林宇非身边,拉过孩子的手腕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林宇非的气色,忍不住对着许伶竖了竖大拇指:“许知青,你可真有本事!宇非是我们仁济堂的常客,以前我也帮他调理过,但效果远不如你。
“说实话,当初要不是我出手稳住他的病情,他可能都长不到这么大,可我想把他调得更好,却没那个本事。现在看到他身体这么好,我是真佩服你!”
柳怀仁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还想拜你为师呢,后来知道你不愿收徒,才没好意思提。你到底是怎么调理宇非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方子?”
许伶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咱们去旁边桌子坐,我跟你们说。”
几人走到桌子旁坐下,许伶先给林宇非诊脉,手指刚搭上去,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调理效果比我预期的差了点。”
她心里清楚,自己开的食补方子,在后世很容易满足,但现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想要凑齐材料、达到营养标准,确实很难。
她推测,林宇非的家人肯定已经费了不少心思,可还是没达到要求。
“白经理,是不是很难找到食补需要的材料?” 许伶直接问道。
白经理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解释:“可不是嘛!县城的黑市断断续续的,很多东西根本买不到,就算偶尔遇到有卖的,也只能买一点,多了人家不敢卖。那些黑市卖家也精,打一枪换个地方,想找他们的位置,全靠运气。”
他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供销社更别说了,买东西要票,还得抢,人多肉少,根本抢不到。我老娘为了给宇非抢点肉,跟人起了争执,差点被人打出血,还扭伤了脚,现在还不能走路呢。我都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林宇非听着白经理的话,小脑袋低了下去,脸上满是愧疚 ——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让家里人费心了。
许伶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心虚 —— 她突然意识到,黑市的困境,可能跟自己有关。
之前她牵线并参与抓了人贩子,还送了真话符帮忙审讯;
后来又牵线并参与寻找研究室,这两个案子引来的援兵,让清善县的管控变得更严,黑市自然就不好做了。
不过她也没觉得愧疚,反而认为:“黑市能断断续续开,已经是卖家胆子大了,真要是被抓了,也不值得同情 —— 别人都不敢冒头,就他敢,不抓他抓谁?”
她定了定神,对着白经理说:“要是缺肉,我有路子能搞到山货,像野鸡、野兔、野猪、傻袍子都有,你要不要?”
白经理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激动地追问:“真的吗?那太好了!能不能多要一些?我不仅给宇非吃,还想给我老娘补补身体。”
林宇非也支起耳朵,小脸上满是感激 —— 他知道,许伶这是在暗中帮自己解决缺肉的问题。
柳怀仁也探过脑袋,小声请求:“许知青,也帮我弄几只野鸡、野兔,再分点傻袍子肉呗?我想给家里人也补补。”
许伶笑着点头应下:“没问题。山货回头我送过来,你们想让我送到仁济堂,还是送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