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手持狼首玉如意施展土遁术,追至此前卫姓修士所在的洞窟时,当即收敛身形与气息,隐于石壁之中暗中观察——只见杜东与白浩之已与卫姓修士汇合,三人正站在光幕之外对话。他悄然放大神识,却察觉到此前出去迎敌的火龙童子与宋玉,正隐匿在另一处通道,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以隐灵纱、土遁术与敛气诀三重手段藏于通道石壁内,否则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杜东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枚刻有“天煞”二字的令牌,抬手飞传至卫姓修士手中。卫姓修士接过令牌,指尖竟隐隐颤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确是宗主手牌不假,但……”
“卫兄!此话何意?事到临头,你想反悔不成!”杜东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气恼至极,带着几分呵斥。
卫姓修士将令牌抬手飞回给杜东,语气平淡却坚定:“唯独此事,不行。”
“哼!卫兄,莫要忘了,你本是天煞宗之人!当年宗主对你可有大恩,难不成在落云宗待久了,真把自己当成这正道宗门的人了?”杜东缓步走向卫姓修士,语气阴阳怪气,手上还不自觉地做出兰花指的姿态,神色间满是嘲讽。
卫姓修士闻言,直接在光幕前的台阶上盘膝坐下,沉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落云宗程长老待卫某不薄,视我如亲子一般——不仅救我性命,还传授神通,更曾力排众议,欲让卫某接掌落云宗大权。这份恩情深重,实在难以为报。”
白浩之听后,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接话:“卫兄所言,白某深有体会,亦是感同身受。只是身份终究是假的,卫兄切勿感情用事,坏了此次大事才好……”
“宗主手牌中,师尊留有留言。”卫姓修士说着站起身,目光扫过二人,“正魔两道在草原附近,发现了一株上古时期的玄天仙藤。此藤虽早已枯萎,但若是以灵眼之树的醇液浇灌,却大有可能将其救活。正因如此,宗门才将我等潜伏在三派内多年的暗子,不顾当初计划全部启用。”他顿了顿,语气稍缓,“醇液,卫某可以让你们带走。但圣树本源乃是三派根本,绝不可让你二人染指!”话音落,他抬手一挥,周身灵力涌动,已然摆出战斗姿态。白浩之见状,当即从背后弹出长剑握于手中,剑尖直指卫姓修士,与之对峙。
“且慢!白道友!”杜东连忙上前一步,阻止白浩之动手,转头对卫姓修士说道,“毕竟玄天仙藤之事更为紧要,卫兄只需将那醇液交予杜某,我二人便就此离去,如何?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希望你二位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卫姓修士神色稍缓,伸手一招取来装有圣树醇液的玉瓶,正要递向杜东时,突然有十余道红色剑丝从另一侧通道激射而出,瞬间将他周身束缚,令其身形动弹不得分毫。杜东与白浩之见此情形,脸色骤然大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圣树醇液乃我云梦三派至宝,岂容拱手资敌!”随着一声冷喝,火龙童子带着四名结丹修士与宋玉一同出现,浮于三人身后的半空,周身灵力外放,气势十足。
火龙童子端坐于一柄燃着赤红烈焰的飞剑之上,声音掷地有声:“此事老夫断然不会应允!如今你们主动现身,倒也省了老夫分辨的功夫。”
白浩之满脸难以置信,张目结舌道:“不可能…蓝…蓝前辈,你们不是去支援外面了吗?”杜东则脸色发白,强装镇定挤出几分笑容,眼底却藏不住慌乱。
“你们以为,仅凭焚老怪与金镜书生二人,便能让我们无暇分身?”火龙童子语气平淡,毫无欺瞒之意,“此刻他们应已被落云宗程、吕二位道友困住。外面的动静,是老夫故意安排人假造的——否则,你们怎会乖乖暴露行踪?如此一来,正好将你们这些正魔勾结之辈一网打尽,真当我天道盟软弱可欺不成!”话音落,他指节一弹,束缚卫姓修士的红色剑丝骤然收紧,卫姓修士当即痛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白浩之与杜东惊得猛然回头,心中惊惧难安,神色愈发慌乱。
“老夫也不愿以大欺小,”火龙童子抿了抿嘴唇,语气转冷,下了最后通牒,“你们两个,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老夫亲自出手,活动一下筋骨?”
一听这话,杜东与白浩之神色骤变,下意识握紧了手中法宝。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遁光从通道外疾飞而入,其内修士落地后连忙拱手施礼,语气急切:“蓝师叔!大事不妙!落云宗程长老发来传音符,他们与派去的修士中了埋伏——除了浩然阁与千幻宗的人,竟还有魔道天煞宗的修士,如今正陷入苦战,急需增援!”这话一出,室内三派修士顿时一阵哗然,神色皆变。
“好个魔崽子!竟敢给老夫设下这套中套的把戏!今日定要活剐了你们!”火龙童子怒喝一声,想也不想便双手掐诀,张口喷出一道火红惊虹。其身后连同宋玉在内的几名结丹修士,也齐齐催动灵力,各式法术一同向杜东、白浩之与卫姓修士击去。杜东与白浩之仓促间催发护罩,勉强抵挡。
可就在这刹那,原本被禁制束缚的卫姓修士突然暴喝一声,一只通体紫红的光影手臂骤然暴涨数倍,瞬间挡在杜东与白浩之身前,硬生生接下火龙童子等人的一击。
“借体施法!你是…天煞真君!”火龙童子见状,终于面露惊容,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桀桀桀!蓝道友倒是棋差一招啊!”此时的卫姓修士周身煞气弥漫,脸上布满阴黑符咒,五指森然弯曲,头颅微微低垂,口中传出一道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嘿嘿!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火龙童子,见多识广,竟能这么快认出本真君。可惜,今日本真君非真身在此,无法与蓝道友尽兴切磋一番。”
被天煞真君借体的卫姓修士转头,对身前的杜东与白浩之沉声道:“老夫用这具附身之躯拖住他们,你二人务必将醇液带回去!”说罢,将手中装有圣树醇液的玉瓶抛向杜东。“是!”杜东连忙接住玉瓶,收入腰间储物袋,与白浩之齐声应道。
话音落,被借体的天煞真君再次暴喝一声:“去!”双臂骤然向左右张开,瞬间暴涨数倍,通体紫红的巨手带着凛冽煞气,狠狠向火龙童子与身后一众修士抓去。
火龙童子见对方攻势迅猛,无奈之下只得小腹一收,腮帮鼓起,一团炙热红光再次从口中喷出,恰好迎向那紫色妖爪。“滋啦”一声,皮肉被烙铁灼烧的刺耳声响骤然响起,借体的天煞真君这一抓之势不由得缓了几分。
宋玉本就因白浩之是奸细之事心神恍惚,此刻被天煞真君突如其来的迅猛一击惊得花容失色,不及细想便双手掐诀,一道青芒从袖中飞射而出——正是她的本命法宝银铃,拼尽全力才抵住对方一击。而她身后的其他修士,却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击杀,纷纷倒地。
杜东与白浩之趁机周身灵光一闪,化作两道遁光,一左一右从火龙童子身旁掠过,向通道外飞去。宋玉见状,也连忙化作一道遁光,紧随其后追去。
借体的天煞真君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周身弥漫出黑色毒瘴,同时施展天煞诀,再次向火龙童子爆射而去。“大胆!仅凭一具化身,也敢妄图引老夫煞气反噬!”火龙童子见对方竟用毒瘴凝聚的巨手向自己抓来,欲引发自己体内煞气,不禁双眉一挑,身前的火红惊虹猛然一抖,化作无数晶莹红线,向天煞真君激射而去。
天煞真君随即操控毒瘴巨手,挡下那些红线。“散!”火龙童子厉喝一声,全力爆发挣脱束缚,化作一道遁光飞出洞窟,向杜东等人追去。天煞真君哪会让他轻易脱身,当即也化作一道遁光紧紧跟随,务必缠住对方。刹那间,通道内二人缠斗在一起,怒喝声、法术爆裂声与各式灵光交织,震耳欲聋。
见此情形,宁不凡深知机不可失,当即不再犹豫,立刻行动。他手持狼首玉如意轻轻一晃,周身黄光一闪,迅速施展土遁之法,向灵眼之树根部无声潜去。
抵达光幕下方的地下后,一层淡青色光罩挡住了去路。宁不凡眼中精光一闪,双手抬起,十指青芒大放,无声按在罩壁之上——顿时,一股精粹的木属性灵气与青色光幕交织,整个光罩微微震动起来。
片刻后,见双手已硬生生侵入光幕,宁不凡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两手青芒骤然暴涨,“嗖”的一声,他身形随光幕泛起的涟漪遁入其中,光幕随即无声弥合,恢复如初。
望着眼前的灵眼之树根须,宁不凡脸上难得露出欣喜之色——这灵眼之树的灵根形状与普通树木相近,颜色却翠绿得异常,周身萦绕着浓郁的木属性灵气。
就在此时,地面上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声,碎石落地之声接踵而至,连宁不凡周遭的地面都急剧颤抖。他正欲上前截取一节灵根,却感应到有人闯入此地,转头望去,来人正是百巧院带队长老付天成。
“哟!又来一位,今日当真是热闹。”宁不凡心中了然,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说道。
“是你!小子,你怎会在此地?”付天成满眼不可思议,语气中满是疑惑。
“付长老,你不随宋峰主一同追击杜东、白浩之,反倒来此,所为何事?”宁不凡明知故问,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与你何干!”付天成被问得恼羞成怒,语气骤冷。
“呵呵!百巧院长老?元武国付家?慕兰暗谍?阁下这三面间谍的身份,玩得倒是挺花哨。”宁不凡语气讥讽,直接点破对方底细。
“既然都被你知晓,那今日便别想活着离开了!”付天成见自己底细暴露,怒极而发,一拍身后所背的机关箱,五只由阴煞之气凝聚而成的乌鸦瞬间弹出,直扑宁不凡。
宁不凡反应极快,当即从体内祭出五柄青竹蜂云剑,催动辟邪神雷——五剑对应五鸦,雷光闪过,乌鸦瞬间被秒杀,消散于无形。
“结丹后期?!阁下竟隐藏得如此之深!”付天成立即警觉,从腰间储物袋召出法宝红色圆盾护住周身,同时祭出两把斧形法器,摆出战斗姿态。
宁不凡深知付天成若知不敌,为避被擒搜魂炼魄的下场必会自爆,哪会给其半分犹豫时机,心念一动间,一道耀眼金光骤然自眉心迸发!这金光如破晓晨曦穿透云层,瞬间凝聚成一柄寸许长的金针,正是温天仁的本命法宝“天阳鎏金针”。
金针甫一现身便骤然暴涨,数息间已化作数丈长短,体表流转的炽热金纹似燃着熊熊烈火,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卷起阵阵热浪。
宁不凡指尖灵力急催,鎏金针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刺耳锐啸,针尖凝聚出一点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刃,这全力催动的杀招,足以洞穿金石。
付天成脸色骤变,神魂预警如尖啸般炸响,双手掐诀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丹田灵力瞬间沸腾奔涌。“嗡”的一声闷响,一层凝练如琥珀的黄色灵光骤然浮现在他体表,这是结丹修士赖以保命的护体灵光,灵力流转间甚至能看到细密的符文在光层中隐现,寻常法宝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生死关头他更不敢托大,左手猛地一拍储物袋,一道青芒疾射而出,在空中瞬间展开化作一面巴掌大小的法盾。此盾是他机缘所得的防御法宝,祭出时自带厚重的土行灵力波动,正是克制尖锐攻击的克星。法盾刚悬在他前方,天阳鎏金针已如瞬移般抵达跟前,金色针身带着炽热的烈阳气息,空气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得周围泛起涟漪,法盾上的纹路瞬间亮起,试图引动灵力化解冲击。但鎏金针的威力远超付天成想象,针尖触碰到盾面的刹那,炽热的灵力便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尖刺,蛮横地扎进法宝内部。法盾的防御灵光如同遇到烈阳的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玄奥的纹路在金光侵蚀下迅速黯淡、碎裂,不过一息功夫,这面曾护他数次脱险的法宝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崩成数片青芒消散在空中。
破盾的鎏金针去势不减,径直撞向付天成的护体灵光。那层凝练的黄色光层只坚持了半息,便被金针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炽热的灵力顺着裂口涌入体内,瞬间搅乱了他的灵力运转。速度快得让这位结丹中期修士连调整防御的间隙都没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惧的呼喊,针尖便已穿透残存的灵光,精准洞穿其眉心。
更恐怖的是金针附带的阳炎灵力,顺着针身涌入识海后瞬间爆开,如同点燃的油库,将他辛苦修炼多年的神魂烧得一干二净。付天成双目失神,原本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身体软软倒地,指尖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意识却已彻底湮灭在炽热的金光之中。
宁不凡探手一召,鎏金针缩成寸许大小飞回袋中,他随即从储物袋中放出三色噬金虫,虫群“嗡嗡”作响,直扑付天成丹田处,转眼便啃噬开一道小口,将那颗尚还完好的金丹连同其尸身尽数吞噬。
宁不凡将付天成尸体上的储物袋一收,自己则收回法宝一转身后转到了灵树之后。一个黄色蒲团,一只尺许长的方形石台,石台上一个闪着微弱绿光的玉简。宁不凡沉吟一下,用神识仔细扫视了这几件东西,没有什么暗藏的禁制在其上。一抬手,将那绿色玉简招入手中。
宁不凡凝望着此玉简,神识开始探测其内记载的东西。半晌之后,宁不凡一脸惊疑的将神识从绿色玉简中推出。里面竟记载了那卫姓修士,修炼的功法和一些在丹药上的心得,那定灵丹和明清灵水的炼制之法,赫然就在其中。
宁不凡手握玉简,看了看玉简,又思量了一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空白玉简,将绿色玉简中的东西飞快的复制起来。以宁不凡如今的修为,片刻工夫,玉简就复制完毕。
宁不凡将绿简放回原地,将复制好的玉简则放进了储物袋中,然后收回噬金虫,看了一眼早已一点痕迹未留下的原地,放心朝灵眼之树大步走去。
青光一闪,一小截灵根被轻易切下,随后几滴乳白色灵液从断口出溢出。一阵清香飘散而出!一拍腰间储物袋,一只美盒出现在了手中。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截灵根放入玉盒中,然后神色郑重的妥善收好。
做好这一切,宁不凡脸露满意之色,随即全身灵力涌出之下,青光一闪,光罩直接青元剑芒劈出了一个大口。宁不凡瞬间就离开了光罩,直接化为一道青虹遁光激射而出,朝那静室飞去。
宁不凡化作青虹遁光飞回静室,落地便见室内众人仍昏迷在地,银月则在神念中低声嘀咕,还不时比划出奇怪手势。他遁光停在“自己尸体”身前,显出身形——地上扮作尸体的银月一见他回来,当即弹起身恢复娇美少妇模样,语气带着几分邀功:“得手了吗?这儿没任何人来过,我可是乖乖待着没动过。”
宁不凡扫了眼身姿妩媚的银月,无奈道:“行啦,银月道友,别抛媚眼了,宁某这儿已搞定。”
银月却突然收起笑意,手指互相绞着,脚尖在地上轻轻划圈,语气满是担忧:“还没呢,还有一事要问。方才宁兄让我故意以‘以身护慕沛灵’的方式假死在她面前,还被……”她抬手指向躺在一旁的慕沛灵,随即模仿起杜东击杀“韩立”的动作,一边比划“黑虎掏心”洞穿胸口、捏爆心脏的姿势,一边配着“嘿!”“哈!”“砰!”的拟声词,末了皱眉追问:“那这个又该怎么解释?方才那模样,看着可是死得透透的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如实相告便是!”宁不凡似是全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语气轻描淡写,满是不在乎。
“如实相告?”银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解释?银月道友,这出戏打从一开始,剧本就捏在我手里!”宁不凡手指轻点自己太阳穴,眼神里满是胸有成竹的机灵,“银月道友当宁某让你幻化身形时,没算到后路?那‘幻术符’的说辞,是宁某此前在坊市用符箓丹药换取灵石人尽皆知——花三倍价钱买张‘幻术符’保命,谁会怀疑?”
他忽然直起身,指着地上的血迹比划:“还有那句‘恐无缘筑基’,不是给杜东听的,是演给慕师叔看的!我特意让你掐着三个节奏说——先顿半拍,再颤着音,最后气若游丝咽下去,这才像个临死还念着修行的弟子!”说着他模仿银月当时的语气,故意拖长了调子,“你瞧,连你这执行者都信了三分,何况其他人?”
“这不是简单的幻术,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演技!”宁不凡蹲下身,“试剑大会装‘灵力耗尽’,是算定对手会急于求成。这次让你替我假死,更是把杜东的多疑、慕师叔的关切都算进去了——要骗住敌人,先得吃透人心,这才是比幻术更高明的本事!”
“何止是好托辞?宁兄连坊市造势的后手都铺垫好了,这‘算计到骨子里’的本事,真是让银月佩服!”银月一怔,随即抬手拢了拢鬓发,眉眼弯成妩媚的月牙,语气里满是真切的赞叹,“连杜东那等多疑的角色都被蒙得死死的,此计当真是妙绝!”
足足过了大半日,落云宗段长老面色阴沉地踏入静室。见满室弟子仍昏迷在地,他不禁轻叹了口气,随即双手掐诀,指尖轻轻一弹,七八道白光骤然射出,一一飞入众修士体内。显然,杜东当初弄昏众人的法术,并非什么高难秘术。片刻后,众弟子便陆续醒来,见段长老在场,皆知已无危险,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
当他们看到宁不凡也完好无损地待在一旁时,无不惊得瞪大了眼。宁不凡却不慌不忙,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张自制的幻术符,在众人眼前轻轻一晃,又当场演示了一遍幻术效果,便将此事应付过去。果然,修仙界中对幻术之道深加研究的人本就不多,加之宁不凡此前在宗门选拔与试剑大会上,早已以幻术让众人知晓其手段,其他人便不再多有怀疑。即便段长老听闻此事,也只是略带意外地多看了宁不凡两眼,并未多加询问——他对这弟子的幻术手段,早已见怪不怪。
人群中,孙火听了这番解释,脸上仍带着几分疑惑不解;慕沛灵则眉头微蹙,眼中疑虑更甚。女人的第六感本就敏锐,她始终想不通:杜东分明是要杀宁不凡,为何他当时要特意挡在自己身前?更何况,杜东起初对宁不凡说的那些话、随后痛下杀手的狠厉,还有宁不凡被洞穿胸口“身死”的场面,都让她心中满是愕然,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宁不凡将二人的疑虑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毕竟他们没有任何证据,绝不可能仅凭心中这点猜疑,就对旁人乱言。更何况,杜东当时对他是实打实的痛下杀手,绝非拉拢示好,即便有人多想,也无从质疑。
灵眼之树的醇液已然遗失,负责配制明清灵水的卫姓修士也生死不明,此次清洗灵目的事,自然彻底泡汤。云梦山三派高层只得匆匆拿出顶阶法器,每人发放一件作为补偿,随即宣布试剑大会就此结束,让三派弟子自行返回各自门派。
只是,带队的段长老与宋玉,却并未要与众弟子一同返回宗门的意思。众弟子见长老们个个神色凝重,脸上满是焦虑忧心,心中皆明了:在他们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定然出了大事。
孙火心中虽满是不满与郁闷,却也只能乖乖跟着慕沛灵、宁不凡一同返回落云宗。谁知三人刚回到宗门,就被几位留守长老匆匆唤去,细细询问了一番在灵眼之树禁地中发生的经过。长老们听完后,个个脸色难看,却也只是让他们离去,并严令此事不得外传,下了禁口的命令。
宁不凡刚从宗门上层处回禀完毕,便立刻动身返回药园。一回到药园后方石山的洞府,他便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眼之树的灵根,在九曲灵参不远处小心移植下去。毕竟这两者同为天地灵物,搁得近一些,说不定还能起到互相滋养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