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直接把冰川拿出来吗?”
男人的面部表情冷得倒真是和他手里那个叫“Glacier”的火焰如出一辙。
青年像是被他毫无仪式感和浪漫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
然后他稍微低下头,肩膀微微抖了几下,嘴里溢出了几声声音很小的哧哧笑声。
“喜欢,我没有说不喜欢。”
他银蓝色的长发简单绕成了一个麻花,垂在胸前,压住了衣襟上的白色蕾丝花边。
那个蕾丝花边绣的手法有些青涩。
是男人“虚心”并谦虚向庄园里的女仆请教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最终成果。
青年用额头抵着男人的额头,“汤…萨拉查,没有浪漫也没关系,可以学习的嘛。”
……
利姆露被肩膀上的刺痛痛得回过神来。
里德尔抓着他两侧肩膀的手带着微微颤抖的力度,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你好像什么?是…想起来了吗?”
后面那一句话他问得几乎仿佛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话音落下他就再也没了声。
似是在等待利姆露的回答。
利姆露能看出来里德尔眼睛里那种急切、期待和暗含了些惊喜的神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里德尔渐渐因为得不到预期中回应的落差而变得失落的眼神里放低了声音,小声说:“我只想起来一点。”
每一次都是一点一点的记忆片段。
即使利姆露有心想恢复那一部分记忆,解开心里到现在为止累积下来的种种疑题。
目前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通过某些对他来说印象深刻的事物刺激一下。
里德尔利落地收起火焰,瞥了一眼利姆露手指上的那一枚蛇形戒指。
蛇头上那一双亮着幽光的眼睛正对着他。
里德尔忽然想到了在他临走前出于对霍格沃茨城堡的安全考虑被他安置在密室里的蛇怪。
那个蛇怪在他的吩咐下一直老老实实地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从来不招惹一个学生。
他曾经在雕像里留下了一个装置。
一个可以倒转时光的炼金术装置。
而蛇怪除了兼具守护霍格沃茨安全的任务以外就是看守那个放在千年以后的现在足以掀起国际魔法界一场风暴的时间装置。
如果利姆露的记忆实在是无法恢复,那他就只能启动那个被他当成退路的炼金术。
他自认他无法忍受被遗忘的煎熬。
只有他记得那些日日夜夜,本应该牢记在心的另一方却忘得干干净净。
不行,他宁愿重新变成什么都不记得的傻瓜,都不愿意被遗忘。
那感觉,糟糕得简直没法形容。
“如果我哪一天……”
但是如果他将利姆露送回千年前的时光,到时候他更喜欢汤姆·里德尔,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万一是后者他要怎么办?
里德尔慢慢抚平了利姆露白色衬衫肩膀上被他抓出来的褶子,想用这种带有整理性质的动作缓解心底焦躁不安和烦躁的情绪。
利姆露和他不一样,总是可以有数不胜数的选择,没有他也有其他人补上来。
例如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狄奥尼修斯·塞尔温和那个吸血鬼克劳狄乌斯·里奇。
可是那天小娇气包为他哭了。
他说他只想要他,他要的只是他汤姆·里德尔,不是其他任何人。
那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的热度里德尔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很烫,同时却也很温暖。
温暖得不可思议。
这是里德尔第一次被别人坚定地选择。
“记忆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恢复得了的,慢慢来,不着急。”
里德尔捧起青年小得好像两只手就能裹挟住的脸,轻声哄他,“好了,不要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也要一起不高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
利姆露被他这么一捧,感觉自己就像个内心敏感脆弱的小孩似的,嘴硬着嘀咕说。
眼睛咕噜咕噜地上下左右转,就是不和里德尔那一双颜色黑得深沉的眼睛对视上。
一副嘴硬逞强的小模样可爱得要命。
里德尔没忍住揉了几下他肉肉的脸蛋,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心满意足地收回双手。
然后青年立刻像个鹌鹑蛋一样躲到了阿布拉克萨斯背后,手指轻轻揪住了他的西装袖口,求救似的喊了他一声,“阿布。”
“博克的店里有用的黑魔法物品几乎没几样。”
阿布拉克萨斯轻哼了一声,评价卡拉克塔库斯的语气里尽显马尔福式的傲慢和轻蔑。
他接着意有所指地说:“里德尔,既然东西已经拿回来了,那就没必要再久留了。”
利姆露听着阿布拉克萨斯其实算是非常明显的暗示,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里德尔。
他来博金—博克的目的就是为了挂坠盒?
利姆露左想右想都觉得他似乎被诓骗了。
蛇果然是心机深沉的种类。
玩不过啊!
然而可恶的是他也躲不掉。
利姆露想着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外表是羽毛笔形状的淡蓝色棒棒糖,撕开包装糖纸。
但是他没来得及吃就被阿布拉克萨斯没收了。
“哥哥,你刚刚在路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吃了五六颗糖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
利姆露无话可说,无可辩驳。
更可恶了啊!
“最后一个,吃掉了就不吃了,真的!”
利姆露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那根质地看起来像是宝石的羽毛笔棒棒糖,试图用他的可爱打动阿布拉克萨斯。
阿布拉克萨斯挑了挑眉,说出来的话让利姆露都要气得冒烟了。
“说不行就是不行,哥哥,牙齿的健康问题不容忽视。”
“我要回去!”
朱莱肯定不严格管控他每天具体摄入口腔里的糖分究竟有没有一丝一毫的超标。
他要回去去厨房里偷吃巧克力和蛋糕。
万恶的贵族!
牙吃掉了又不是长不了。
快速再生明明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利姆露打定主意要溜回去偷吃。
“啊,对了,忘了和哥哥说了,厨房冰箱里的甜品在昨天下午被我换了个地方。”
三十二度的嘴说出了零下十几度的话。
“你说什么?!”
利姆露更气炸了。
“讨厌鬼阿布拉克萨斯!”
到底是为什么要执着于保养啊!
他不需要!
他真的不需要保养这种额外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