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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科幻小说 > 烬土之地 > 第9章 清道夫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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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壁垒西侧,7号闸门。

这里没有中心区闸门的厚重威严,更像一个巨大而简陋的钢铁伤口,粗暴地焊接在壁垒的外壳上。闸门附近的墙壁布满了各种抓痕、爆炸痕迹和干涸发黑的血迹,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硝烟、腐肉和劣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这里是壁垒最肮脏的伤口,而“清道夫”,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些腐肉和脓疮的人。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只有闸门上方几盏功率不足的探照灯,投射下昏黄摇曳的光柱,勉强照亮闸门前一片狼藉的空地。几辆改装得面目全非、覆盖着厚重钢板和尖刺的装甲皮卡停在那里,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和爪痕,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无法完全洗刷掉的暗褐色污迹。

十几个人影在昏暗中沉默地忙碌着,检查武器、整理装备、往车上搬运沉重的弹药箱和油桶。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防护服或护甲,大多破旧肮脏,沾满了洗不掉的污渍。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没有人交谈,只有金属碰撞的冰冷声响和粗重的呼吸声。

赵虎带着陈默走近时,立刻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般扫射过来。那些目光里没有好奇,没有欢迎,只有审视、漠然,以及一丝看透生死的麻木和……不易察觉的嘲弄。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丢进绞肉机的新鲜肉块。

“虎子,这就是罗阎塞进来的‘宝贝’?”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的男人从一辆皮卡引擎盖上跳下来,走向他们。他脸上横亘着三道几乎将脸劈开的巨大爪痕,从额头斜贯到下巴,左眼只剩下一个空洞,覆盖着黑色的眼罩。仅剩的右眼锐利如鹰,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悍和审视,死死盯住陈默。他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皮质外套,敞开的领口露出虬结的肌肉和更多的伤疤,腰间挎着一把巨大的、沾着暗红污迹的霰弹枪。

他就是“清道夫”小队的队长,绰号——**疤脸**。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手上沾满自己和敌人鲜血的老兵油子。

“疤脸队长,”赵虎挺直腰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甚至有点紧张,“这是陈默,新队员,罗队长亲自安排的。”他特意强调了“罗队长”。

“哼,罗阎的面子?”疤脸嗤笑一声,仅剩的独眼在陈默身上上下扫视,那目光像刀子,仿佛要刮掉他一层皮。“细皮嫩肉的,闻着还有股消毒水味儿。刚从研究所那白棺材里爬出来?”他凑近一步,那股浓烈的汗味、烟草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子,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值得罗阎把你这个烫手山芋扔到我这‘垃圾桶’里来?嗯?”

陈默强迫自己迎上疤脸那充满压迫感的独眼,压下心中的寒意,尽量平静地回答:“报告队长!我叫陈默。能力是…特殊系,生命感知。F级。”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能模糊感觉到周围活物的状态,还有……感染源。”

“生命感知?F级?”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沙哑刺耳的大笑,引得周围几个队员也发出压抑的嗤笑声。“哈哈哈!他妈的‘生命感知’?老子在这鬼地方活了十年,每天看到的‘生命’就是僵尸、变异耗子和快死的自己人!用眼睛看就够了!还用得着‘感知’?”他猛地收住笑声,独眼中凶光毕露,一把揪住陈默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听着,小菜鸟!”疤脸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清道夫,没有F级废物!只有活人和死人!你的狗屁能力救不了你!想活命,就给我记住三条铁律!”

1. **别掉队!** 掉队就是死!没人会回头救你!

2. **别犹豫!** 看到会动的、不像人的东西,先他妈的开枪!打空了弹匣再问为什么!

3. **别当累赘!** 谁拖后腿,老子第一个崩了他,省得喂了僵尸!”

他猛地松开陈默,力道之大让陈默踉跄后退几步。“虎子,滚吧!这里没你事了!”疤脸不耐烦地对赵虎挥挥手。

赵虎担忧地看了陈默一眼,低声道:“默子,小心点……活着回来!”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这里的死亡气息沾染。

“菜鸟!过来!”疤脸指着一个蹲在皮卡车轮旁、正用磨刀石打磨一把厚重砍刀的光头壮汉。“铁头!这是你的‘货’!带他领装备,教教他规矩!十分钟后出发!目标:黑水镇外围,‘清理’游荡的‘拾荒者’(指小股僵尸群)!”

“是,头儿。”被称作“铁头”的光头壮汉抬起头,露出一张同样布满疤痕的凶狠脸庞。他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眼,眼神如同看一具尸体。“跟我来,菜鸟。别磨蹭。”

陈默沉默地跟上铁头,走向闸门旁一个用废弃集装箱改装的简陋装备库。里面堆满了各种磨损严重、甚至带着可疑污渍的武器和护具。

“自己挑,”铁头指了指角落里一堆破烂,“防尘服,挑件合身的,破了洞的自己想办法补。武器,那边有老掉牙的霰弹枪,还有几把砍刀匕首。子弹省着点用,每人标配二十发霰弹,十发手枪弹,打光了就等死或者用刀。”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介绍一堆垃圾。

陈默默默地翻找。防尘服都带着破洞和污渍,他勉强找了一件相对完整、尺码接近的。武器方面,他选择了一把看起来保养还过得去的双管霰弹枪(后装填,射速慢但近距离威力大),又在腰间别了一把沉重的军用匕首。冰冷的武器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铁锈和枪油混合的味道。他将二十发粗大的红色霰弹和十发黄澄澄的手枪弹塞进腰间的弹药袋。

“戴上这个,”铁头扔过来一个布满划痕的呼吸过滤器,“外面孢子浓度不低,吸多了会变傻子。”他又指了指墙角一堆用破布条和塑料片捆扎的简陋护具,“想活久点,就套上,虽然挡不住铁脊狼的爪子,但总比光着强。”

陈默没有犹豫,将那沉重、带着汗臭味的简陋胸甲和护臂套在身上。笨重,但确实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十分钟后,引擎轰鸣。

三辆改装皮卡咆哮着冲出缓缓开启的7号闸门,如同离弦的箭,一头扎进壁垒外那灰暗、死寂、充满致命孢子的废墟世界。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在身后闭合,将最后一丝相对安全的暖意隔绝。

车内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陈默挤在车厢后部,身边是几个同样沉默、眼神麻木或凶狠的队员。疤脸坐在副驾驶,独眼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如同巨大骸骨般的城市废墟。

“听着,菜鸟们!”疤脸的声音透过车内嘈杂的引擎声传来,冰冷而清晰,“黑水镇外围,最近‘拾荒者’活动频繁,有靠近壁垒外围哨点的迹象。我们的任务: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情报显示数量在三十左右,都是些烂肉骨头,行动迟缓。但别他妈给我掉以轻心!这鬼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看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第一时间报告!铁头,你带菜鸟!让他跟在后面看,别他妈挡道!”

“是,头儿!”开车的铁头瓮声瓮气地回答。

皮卡在龟裂的公路和倒塌的建筑废墟间颠簸穿行。陈默紧紧抓住车厢边缘,努力适应着剧烈的颠簸。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延伸出那微弱的“生命感知”。

果然,和壁垒内狭窄空间不同,在这片广阔的废墟中,他的感知范围似乎被稀释了,变得更加模糊。他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些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点”在周围的残骸深处移动——大概是些变异昆虫或小型啮齿动物。远处,似乎有几团稍大一些、但同样混乱死寂的“光团”在缓慢蠕动——应该就是目标僵尸群。

“感觉怎么样,菜鸟?”旁边一个脸上有道狰狞刀疤、叼着自制烟卷的老兵油子,斜眼看着陈默紧绷的脸和微微渗汗的额头,带着戏谑的口气问,“闻到死亡的味道了没?”

陈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霰弹枪。

很快,目标区域到了。

黑水镇,曾经一个繁华的小镇,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几栋相对完好的建筑像墓碑一样矗立在弥漫的灰色尘埃中。空气中飘荡着明显的腐臭味。

皮卡在一处较高的废墟后停下。疤脸第一个跳下车,动作矫健得像头豹子。

“散开!扇形推进!铁头,带菜鸟在右翼!保持距离!发现目标,自由开火!记住,打头!打烂为止!”疤脸的命令简洁而冷酷。

队员们如同猎食的鬣狗,迅速而无声地散开,依托着残垣断壁向前推进。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死亡游戏。

铁头示意陈默跟在他身后几米处,压低声音:“跟紧我,别乱跑。看着点脚下,别踩到不该踩的东西(指地雷或陷阱)。开枪的时候稳着点,别他妈打到老子屁股!”

陈默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强迫自己深呼吸,集中精神感知前方。

越靠近镇中心,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就越发浓烈。同时,他感知中那些混乱、死寂的“光团”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它们如同黑暗中缓慢蠕动的蛆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和……饥饿感。

突然,前方一个拐角后,传来一阵低沉的、拖沓的脚步声和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来了!”铁头低喝一声,猛地闪身到一堵断墙后,端起了他的自动步枪。

陈默也迅速找到掩体,霰弹枪枪口指向声音来源。

几个扭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拐角后走了出来。

它们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只剩下腐烂的躯壳。皮肤呈现出青灰色或暗紫色,多处溃烂流脓,露出森森白骨。眼球浑浊发白,或干脆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四肢僵硬地拖动着,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它们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污秽的衣物,有的手里还抓着生锈的铁管或断裂的骨头。

僵尸!真正的僵尸!

尽管在壁垒里听说过无数次,甚至在棚户区见过感染者,但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些行走的腐烂尸体,闻到那冲天的恶臭,陈默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和恐惧,胃里翻江倒海。

“开火!”疤脸的吼声如同信号。

哒哒哒!砰!砰!

枪声瞬间撕裂了废墟的死寂!

铁头的自动步枪喷吐着火舌,精准地将最前面一个僵尸的脑袋打得如同烂西瓜般爆开!旁边的队员也纷纷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僵尸群中,爆开一团团恶心的黑血和碎肉。

陈默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恶心,瞄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正蹒跚着扑过来的僵尸。它半边脸已经烂掉,露出白森森的牙床,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晃荡。

砰!

霰弹枪发出巨大的轰鸣!巨大的后坐力撞得陈默肩膀生疼。近距离下,霰弹的威力极其恐怖!那个僵尸的胸膛如同被重锤砸中,瞬间塌陷下去,腐烂的肉块和破碎的骨头四散飞溅!强大的冲击力将它整个上半身几乎轰碎,残破的躯体摇晃着向后倒去。

然而,它并没有立刻停止活动!只剩半截的身体还在抽搐,那只挂在眼眶外的眼球死死盯着陈默的方向,腐烂的手臂还在徒劳地抓挠着地面!

“打头!蠢货!”铁头一边更换弹匣,一边怒吼,“不打烂脑子,它们还能动!”

陈默心中一凛,强忍着呕吐感,再次抬起枪口,瞄准那在地上蠕动的半截躯体上那仅存的、还算完整的头颅。

砰!

又是一枪。这一次,那颗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彻底炸开,红的白的黑的混合物流了一地。那半截躯体终于彻底不动了。

第一次亲手“清理”,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着僵尸的腐臭,让陈默胃里一阵翻腾。但他没有时间呕吐。更多的僵尸被枪声吸引,从周围的废墟里、破败的房屋中涌了出来!数量远超预估!至少有四五十个!它们形成了一股缓慢但无可阻挡的死亡浪潮,朝着小队包围过来!

“妈的!情报有误!数量翻倍了!”疤脸在通讯器里咒骂,“收缩队形!向皮卡方向交替掩护撤退!快!”

战斗瞬间变得激烈而混乱!枪声、咒骂声、僵尸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队员们边打边退,子弹消耗得飞快。

陈默紧跟在铁头身后,机械地装弹、瞄准、开枪,目标就是那些腐烂头颅。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和精神的冲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个被他击中的僵尸,那代表“存在”的混乱光团瞬间熄灭,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这种亲手终结“存在”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加冰冷沉重。

砰!

一个从侧面废墟窗户里突然扑出来的僵尸,张着腐烂的大嘴,直扑向正在更换弹匣的铁头!速度极快!

铁头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用枪身格挡!

“小心!”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大吼一声,同时调转枪口!但他的霰弹枪是双管,刚开完两枪,需要重新装填!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那微弱的“生命感知”捕捉到那个扑击僵尸的右腿膝盖处,似乎有一道陈旧的、几乎断裂的伤痕!那里代表支撑的光流极其微弱!

没有时间思考!求生的本能和对队友(虽然铁头对他并不友善)的援护冲动,让他集中了全部精神,对着那个膝盖的“弱点”,将体内那股微弱的热流猛地“推”了过去!就像之前在研究所对着孙小海的感染源做的那样。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掠过!

那个凶悍扑击的僵尸,右腿膝盖处仿佛被无形的重物狠狠砸中!本就脆弱的关节发出“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整个扑击动作瞬间变形,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铁头脚边!

铁头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这僵尸为什么突然摔倒,但机会不容错过!他手中的步枪枪托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僵尸的后脑勺上!咔嚓!颅骨碎裂!污血四溅!

“干得漂亮!菜鸟!”铁头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神里第一次没了纯粹的轻蔑,多了一丝惊疑。刚才那一下太诡异了,僵尸像是自己绊倒,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膝盖?

陈默没有解释,他只觉得脑袋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刚才那一下“干预”,消耗比他想象中还要巨大!手背的绿色纹路传来一阵灼痛感。

“别发愣!快撤!”疤脸的吼声再次传来。更多的僵尸围了上来。

小队边打边退,终于退到了皮卡车附近。引擎轰鸣,队员们狼狈地跳上车厢。

“开车!开车!”疤脸最后一个跳上车,对着驾驶室怒吼。

皮卡轮胎卷起滚滚烟尘,猛地冲了出去,将追来的僵尸甩在身后。车厢里,队员们瘫坐着,大口喘着粗气,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大多是擦伤和僵尸抓挠的浅痕),清点着所剩无几的弹药。气氛沉闷而压抑,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麻木的疲惫。

疤脸独眼扫过车厢,最后落在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正靠在车厢壁上喘息的陈默身上。他的目光在陈默微微颤抖的手和那隐隐发烫的手背印记上停留了片刻。

“菜鸟,”疤脸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刚才…是你搞的鬼?”他指的是铁头遇险时,那个僵尸诡异的摔倒。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

陈默抬起头,迎上疤脸探究的目光,又看了看旁边铁头复杂的神色。他知道隐瞒没有意义,在清道夫,任何一点特殊都可能成为活下去的资本,也可能成为被忌惮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陈默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很清晰,“我只是…感觉到那个僵尸的膝盖很脆弱…然后…集中精神…想让它断掉…结果头就炸裂一样疼…”他如实说出了感受,没有夸大。

“感觉到脆弱?”疤脸的独眼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的‘生命感知’,还能‘看’到弱点?”

“很模糊…而且…代价很大。”陈默坦白道,指了指自己的头。

疤脸沉默了几秒,车厢里只有引擎的轰鸣。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狰狞伤疤的笑容:“行,有点意思。F级的废物,看来也不全是垃圾。”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力道很大,“以后,你就跟着铁头。多看,多学,管好你那颗脆弱的脑袋,别轻易炸了。”

他没有再追问细节,但陈默知道,自己在这支死亡小队的眼中,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累赘”了。他用自己的方式,在清道夫这面沾满血污的旗帜上,勉强刻下了一道属于自己的、极其微弱的印记。

车窗外,灰色的废墟飞速倒退。陈默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手背的印记依旧微微发烫。第一次任务的硝烟和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他活过了第一天。

但清道夫的路,才刚刚开始。前方等待他的,是更深的血污,更凶险的绝境,以及……手背印记深处,那伴随着痛苦而悄然滋长的、一丝对“生命”与“死亡”的、更加晦涩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