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铺后院的梅花开出第一朵粉瓣时,我正对着阿宁塞来的画笔眨眼睛——笔杆是奶白色的糖霜纹理,裹着闪粉似的蝶翅鳞粉,笔锋沾着点樱粉色的颜料,指尖碰一下,居然软得像刚挤出来的奶油。阿宁把画笔往我手里塞时,还带着罐刚搅好的樱花蜜:“这是‘蝴蝶糖霜画笔’,颜料混了糖霜和花瓣酱,画出来的线条能粘住春天的甜。”
“第132支,刚好配后院这棵早梅。”
蜷在蜜罐旁的小橘猫“喵呜”一声,爪子扒拉着罐口的蜜渍花瓣——是刚腌好的樱花,裹着蜂蜜水,像把泡在糖罐里的小粉团。我把画纸铺在梅树下的石桌上,先挤了点嫩黄色颜料在调色盘里,混着樱花蜜搅匀,是“春芽刚冒头”该有的软甜感。
正琢磨着画什么,阿宁端着刚烤好的樱花松饼过来:“后院的蜜罐里长出小芽啦!你看——”她掀开盖着蜜罐的棉布,罐沿的缝隙里果然钻出来棵嫩绿色的芽,芽尖沾着点蜂蜜,像刚从糖水里捞出来的小嫩苗。“就画‘蜜罐里的春芽与蝴蝶糖霜’吧,连春天都裹着甜。”
太对我胃口了。
先用蝴蝶糖霜画笔的细锋蘸着樱粉色颜料勾蜜罐的轮廓,笔杆上的蝶翅纹蹭过画纸,留下细碎的闪粉印子,像把刚从糖霜罐里捞出来的小画笔。蜜罐要画得“甜”一点:罐身裹层奶白的糖霜颜料,罐口沾几颗蜜渍樱花,罐沿的缝隙里漏出点蜂蜜的金,像刚打翻的糖罐在淌甜。
画到蜜罐里的春芽时,小橘猫突然跳上石桌,尾巴扫翻了装糖粒的瓷碗——金闪闪的糖碎撒在画纸上,刚好落在芽尖的嫩黄上,像谁偷偷给春芽盖了层糖被。我捏了颗糖粒喂给它,它立刻蜷回蜜罐旁,爪子抱着糖粒啃得“咔嚓”响,连胡须都沾了点樱花蜜的香。
“这是给春天加的‘甜份肥料’哦。”
阿宁蹲在旁边,用指尖沾了点颜料,在蜜罐旁画了只蝴蝶——翅膀是糖霜的白混着樱花的粉,触角沾颗迷你糖粒,像刚从糖罐里飞出来的甜蝴蝶。“你用画笔的粗锋试试,画蝴蝶的翅膀会有糖霜的软质感。”我照着画了道翅纹,果然软乎乎的,像能捏出糖渍的印子。
画到一半,梅树的花瓣落了片下来,刚好粘在画纸上的蝴蝶翅膀上——粉瓣裹着糖霜的闪,像蝴蝶刚采了梅香的蜜。阿宁笑着把花瓣轻轻按平:“这是春天自己加的插画呀。”
风裹着樱花蜜的香吹过来,蜜罐里的春芽好像又长了点——画纸上的芽尖沾着糖碎,蜜罐的糖霜纹泛着暖光,蝴蝶的翅膀裹着梅瓣的粉,连空气都甜得黏乎乎的。阿宁把画纸折好放进围裙口袋:“等下贴在蜜罐上,让春芽跟着画一起甜着长大。”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后院的梅香更浓了。我把蝴蝶糖霜画笔收进笔盒,笔杆上的闪粉还沾着点樱花蜜的光,像刚从春天的糖罐里捞出来的小甜棒。小橘猫蜷在蜜罐旁打盹,尾巴尖压着片落梅,像给春芽盖了层粉甜的被子。
“明天要画什么呢?”
我摸了摸蜜罐里的嫩芽,看见阿宁正在摆刚烤好的樱花酥——大概是支“樱花酥色勾线笔”?或者“蜜罐黄的水彩刷”?
反正,甜系画手的笔盒里,永远藏着能甜透春天的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