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鲤走出政府大楼，没回外城的小院，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磐石队的秘密仓库。
刚掀开仓库的伪装门，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吴伯正蹲在火堆旁翻烤红薯，周亦安靠在货架上擦匕首，见她进来，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怎么样？袁市长找你到底啥事？”吴伯先开了口，手里的红薯差点掉地上。
简慕鲤在火堆旁坐下，把袁霖说的话一五一十讲了出来——3S级初级的资质、清辉市北斗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一年后的入学，还有关于等级和实力的提醒。
仓库里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欢呼。云云举着红薯跳起来：“北斗学院，10级城市！小鲤鱼，原来这么厉害！”
旁边的芳菲姑姑也跟着笑，他拍拍周亦安的肩膀：“小周，以后你要不要当3S级大佬的追随者！”
周亦安没反驳，只是看着简慕鲤，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挺好，去学院能学真东西。”
笑闹了一阵，气氛渐渐淡了些。云云挠了挠头：“说起来，一年后你就要走了啊……到时候咱们磐石队，怕是少了个能精打细算的‘后勤小能手’。”
洛叔他们也跟着点头。这阵子相处下来，简慕鲤不光会过日子，采物资时总能找到最值钱的，处理变异植物也有想法，大家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又不是不回来了。”简慕鲤笑着递过从政府大楼门口买的糖块，“再说这一年里，我还在呢。
而且袁市长说了，之后会给我安排任务，说不定还能跟大家一起出任务。”
周亦安把擦好的匕首收起来：“想那么多干啥？先把这一年过好。
火堆噼啪响着，红薯的香味飘满仓库。简慕鲤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暖暖的——不管将来要去多远的地方，有这些人在，布城就永远是她能回来的地方。
“是啊是啊！”云云手里还捏着半块红薯，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
“小鲤鱼，我可是A级力量觉醒者！是不是袁市长说，追随者只要达标就行，你看我够不够格？
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学院呀？”
她又拽了拽旁边的周亦安，“周哥也是A级呢——要是我们俩都能当你的追随者，到了学院也有个伴，多好呀！”
最后还拉着简慕鲤的胳膊晃了晃，“你就答应嘛，小鲤鱼！”
简慕鲤被她晃得笑起来，刚要开口，就听见周亦安在旁边轻咳一声：“别闹，这得看慕慕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他眼里却带着点期待。
“好啊。”简慕鲤想都没想就点头，“我正愁不知道选谁呢，你们愿意的话，当然好！”
她看着云云，“你是A级力量型，完全符合条件；疯子更不用说，有他在，我才更放心。”
云云瞬间欢呼起来，周亦安也勾了勾嘴角，仓库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铁头悄悄低下了头。
他手里的红薯早就凉透了，指节捏得发白——他只是个d级力量觉醒者，连追随者的最低门槛都够不上。
刚才大家聊得热热闹闹，他一直没敢说话，这会儿听着云云和周亦安被选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铁头，怎么了？”旁边的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红薯凉了吧？我这还有半块热的，给你。”
铁头赶紧摇摇头，把红薯往身后藏了藏，声音有点闷：“没事，就是有点烫。”
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挤出个笑，“挺好的，有周哥和云云跟着小鲤鱼，肯定能照顾好她。”
简慕鲤正和云云讨论学院里会不会有好吃的，没留意到铁头的异样。
周亦安却瞥了铁头一眼，端起旁边的热水递过去：“喝点水。以后说不定有别的机会，急什么？”
铁头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稍微松快了点，却还是没敢抬头——他真的好想去看看学院是什么样子啊。
铁头今年刚满18，力气不算小，是队里的d级力量觉醒者。
在觉醒者遍地走的布城，这等级实在不起眼，但他自己倒没太在意——直到他心里住进了一个叫云云的姑娘。
云云刚入队时，扎着羊角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铁头总偷偷帮她扛重东西，把分到的新鲜压缩饼干塞给她，却从没敢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后来云云觉醒成A级力量者，那天全队都在欢呼，铁头站在人群后，比自己觉醒了还高兴。
可夜里躺在床上，他摸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忽然就觉得失落了——A级和d级，就像隔着条跨不过的河，他好像更没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可云云根本没这心思。她总“铁头哥、铁头哥”地喊，会把果子塞给他，会叽叽喳喳跟他说趣事，眼里的亲近，干净得像溪水，全是对大哥哥的依赖。
铁头看着她这模样，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觉得这样也挺好。
直到刚才，云云蹦蹦跳跳地说要当小鲤鱼的追随者，要去清辉市的学院。
铁头蹲在角落里，听着她兴奋地规划未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要去更高的城市，见更厉害的人了。
而他还留在布城，守着这秘密仓库，连追随者的门槛都够不上。
以后她会不会遇到比他更会照顾人的觉醒者？
会不会慢慢忘了队里还有个总帮她扛东西的铁头？
“铁头哥，你发什么呆呀？”云云忽然跑过来，把一块刚烤好的红薯塞给他，“刚才小鲤鱼答应带我去学院啦！以后我说不定能升成S级呢！”
铁头接过红薯，烫得指尖发麻，却还是扯出个笑：“厉害啊。到了那边好好学，别总毛毛躁躁的。”
“知道啦！”云云挥挥手又跑回人群，没注意到他低头时，红薯的热气混着什么东西，滴在了布满灰尘的裤腿上。
仓库外的风刮过伪装板，发出呜呜的响。铁头咬了口红薯，有点甜，也有点涩。
他想，或许该再努努力——就算成不了追随者，至少得再变强一点，万一以后有机会去清辉市出任务呢？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周亦安看着铁头垂下去的脑袋，又瞥了眼还在兴奋讨论学院生活的云云，心里大致明白了七八分。
他转身碰了碰简慕鲤的胳膊，语气自然地问：“慕慕，袁市长跟你说的就这些？没落下什么别的吧？”
简慕鲤正和云云数着学院可能有的新鲜玩意儿，闻言愣了一下：“没有啊，该说的都告诉大家了呀。”